夏初抿緊了嘴脣……
她並不確定自己的脫崗是否真的如夏東陽所說的那樣,對集團造成了經濟損失。但是如果是真的,那既然夏東陽會把這個全額賠償說出來,那就代表那個數字一定不是她能賠償得起的。
至於引咎辭職……如果可以,夏初早就這麼幹了。
沒有人會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是有多麼厭倦這個表面光鮮亮麗實則骨子裡陰沉腐朽的夏氏集團。
可是她的母親在夏家父子的手裡,這纔是她不得不留下來忍受刁難和侮辱的全部原因。
夏東陽也深知她的母親蘇蘭是她的死穴,所以纔會在這樣意有所指地提醒她。
夏初悄悄攥緊了拳頭,淡粉色的脣倔強地抿得緊緊的,有些難堪和不甘地,微微別過了頭……
夏東陽卻在這時候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比她高出一頭還多的男人高大的身影罩住她,危險的氣息立即兜頭兜臉地把她牢牢裹在裡面。
微涼的手指輕佻地勾住夏初微尖的下顎,輕而易舉地把少女隱忍而倔強的小臉扭過來,漫不經心的擡起,強迫同父異母的妹妹對上他無框眼鏡下毒蛇一樣陰鶩的可怕視線,“我以爲,你會按照那天接電話的那個男人的意思,寫辭呈,換一家公司的。”
又是那種陰冷譏誚的涼薄語氣。
夏初被他那樣的目光看得發悚,下意識的想扭頭躲開對方的桎梏。卻不成想,下顎立即被男人
用兩根手指掐住,力道強硬地強迫她保持着跟他對視的姿勢。夏東陽的手指捏住下頜的力量很大,掐得夏初生生的疼……
可是以往的多次經驗告訴她,現在不是跟夏東陽硬碰硬的好時機。不然的話,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於是單薄的少女咬牙忍着疼,努力睜大眼睛把眼眶裡因爲被掐痛而逼出來的眼淚禁錮在眼眶裡,無助的她勉強扯出討好的微笑,可是映着那雙噙着淚花的漂亮眼睛,這表情讓她看起來像被人欺負的小貓一樣,格外可憐無助,“夏……夏總,就算我辭職,之後……之後又能去哪裡呢?你們有的是辦法讓其他公司也不會在聘用我,不是麼?我還是要生活的啊,我的衣食住行,全跟家裡脫不開干係。這樣的我,怎麼敢寫……寫辭呈?”
夏東陽用一種幾乎要穿透夏初靈魂的銳利視線凝視她半晌,最後終於稍帶滿意地鬆開手,放過她。
絲毫不去理會因爲自己忽然扯掉力道而站立不穩趔趄着差點沒摔倒的夏初,他走到自己寬大辦工作前面,把桌角摞起來的三個文件夾和一疊a4紙文件一起交給夏初,神色冷淡語氣漠然地下命令,“還有一部分,待會兒我會讓統計部的人給你把報表送過去,這些全部整理好,三天之後交給我。既然擅自脫崗一星期,那麼接下來,就把你翹掉的那部分時間……全部補給我。”
這個結果是夏初重新來上班之前就完全預料到了的。堪堪接住那一厚摞文件,
夏初點頭,謹慎的低聲應“是”。
夏東陽的水晶鏡片折射着清晨的陽光,這讓他原本就銳利的視線看起來更加犀利迫人。斯文優雅的衣冠禽獸擡手推了下眼鏡,繼續他剛纔還未說完的話,“另外行政助理因爲你關係被我開掉了。所以以後她個工作也由你來代,沒問題吧?”
夏初是夏東陽的特助,只要夏東陽需要,大到商業談判處理外圍政府關係,小到端茶倒水,都是她的工作範圍。但其實夏東陽的助理並不只有她一個,在每個人各司其職的時候,夏東陽派給夏初的工作雖然往往壓力很大,但並不那麼瑣碎繁重。
可現在,他一下子開了兩個助理。並且聽他的意思,是準備讓夏初全盤接管,而不準備再下令人事部向上調派了……
這就意味着,夏初每日的工作量,除了曾經的那些壓力頗大的商業會談公司談判外,還多了要時刻爲這高高在上的夏總安排行程檢查合同甚至陪吃飯陪應酬等一系列的瑣碎事務!
其實,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讓夏初接受不了的是……這就意味着,她從此以後要一直跟在夏東陽身邊鞍前馬後,被那男人駭人的可怕壓力團團包圍,時時刻刻準備着應付這男人的喜怒無常,承受這來自所謂大哥的挖苦刁難!
這纔是最最可怕的……
而面對夏東陽的命令,如今的夏初……除了絕望的應“是”以外,顯然沒有反駁的餘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