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陪你一起痛,很好。”他笑吻着她的眼角,下定決心,若她一會兒真出現什麼狀況,無論她肯不肯,他都要她剖腹產。
這之後,葉鹿依然痛了很久,她的情況真異於常人,期間多次君三少都想出手,卻被她堅持着拒絕,心臟如懸掛喉嚨上,最終熬到了那一刻。
君三少從不知道生育之苦是如此的痛,見她彷彿九死一生,如浸在汗水中,慘白的小臉,在醫生的引導下一次又一次的用力,讓他心驚膽戰,讓他充滿心痛。
他穿着無菌衣,一直陪在產房中,坐在牀頭,一直緊緊握住她的手,凝望着她的雙眸,與她同在,與她共同歷經這種苦!
最終,聽到了嬰兒一聲哭啼。
一直僵硬的君三少,跪下身子,瞬間抱住力竭的而癱在牀的葉鹿,將她的腦袋抱在懷中,下巴緊緊的抵住她的頭頂。
被抱住的葉鹿感覺到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那麼用力的抱住她。
“怎麼,你又當爸爸了,不高興嗎?”她氣息虛弱,悶悶的問。
君三少卻沒有出聲。
葉鹿心想,一般這種時候,男人不都是一副手足無措的興奮表情,抱着孩子,笑得像傻瓜嗎?那纔是爲人父該有的喜悅。
她感覺到他並不開心。
她鬱悶了,她那麼辛苦給他生下兩個孩子,他竟然沒有歡喜到手舞足蹈。
她正不爽,卻感覺溼潤溫熱的水流落她臉側,沿着她的臉頰,滑入她的脖子。
她一怔,感覺到他擁抱的力度更大了,彷彿恐懼她會隨時消失。
他在哭,雖然無聲,她卻知道,他爲她流淚。
她想擡頭看他,卻沒有力氣擡頭,卻在一瞬間怨念盡消,心頭反而生出濃濃的憐惜,才明白他剛纔看似冷靜從容,一直在旁邊鼓勵她,給她打氣,其實心中卻充滿恐懼。
這淚太灼熱,裡面飽含着太多的感情,這淚是隻爲她而流下的。
她心口暖暖的,覺得這一切的痛苦,都值得了!
“喂,我沒事了,看,這不是好好的嗎?”她伸出無力的手,抓住他的手,柔聲撫慰。
君三少反手與她十指緊扣,聲音依然顫慄:“剛纔好幾次,我都以爲……都是以爲我逼你,你纔會懷孕,我們以後都不要孩子了,不要了。”
看着她那麼痛,他卻無能爲力的在一旁,什麼都做不到。
這種感覺,讓他差點瘋了。
而想起七年多前,他不在她身邊,她一個人孤獨痛苦的生願願和意意,他心中更是如萬刀割。
這一次的苦難,依然是他強行加在她身上的,讓她懷孕,讓她又痛苦。
“傻瓜……”葉鹿又好氣又好笑,“就算剛開始不願,最終也是我心甘情願,說什麼是你害的,你再亂想,我不理你了。”
君三少苦笑,知她是安慰他,她總是這樣,太輕易原諒他了。
有時候,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而且,這是你的孩子呢,我很期待他們的降臨,因爲他們是真正屬於我們兩個的。”葉鹿忍不住幸福的笑,眼角帶淚。
願願意意從懷孕到出生到成長,他都不曾參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