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涼，叫你看笑話了。”莫老太太拍了拍女孩的手。
顧南涼忙道：“奶奶您快別這麼說，又不是外人。”
好一個又不是外人，看來莫顧兩家好事將近了。
女孩不過23歲，正是青春無敵的年紀，加上姣好的容顏，優雅大方的舉止，無不強過她百倍，一縷強烈的失落感襲上心頭，蘇落只覺一股氣堵在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難過極了。
蘇落，有一個像你一樣深愛他的女孩不離不棄，你應該爲他感到高興，她拼命這樣勸慰着自己。
可是心裡還是止不住難受。
她和他真的就這樣形同陌路了嗎？
不甘心，可再怎麼不甘心，也扭不過命運的安排。
“你們今天來的目的不用說我也知道，願賭服輸，老宅歸你們了，我只帶走明棠的牌位。”即便被人逼得被迫離開，莫老太太一身威儀尚在。
這邊話音剛一落地，便聽見莫奶奶悲嗆一聲：“不，我不允許你帶走明棠。”說着，便撲向茶几上捧起一個包得極爲妥帖的紅綢布包，想必裡面置放的是莫爺爺的牌位。
“梅莜茹，你有什麼權利不允許？別忘了，死後能與明棠靈位並立的始終是我。”莫老太太怒斥一聲，伸手便來搶。
兩位年過古稀的婦人隔着一張茶几你爭我奪，讓人看了直希噓。
“好，你拿走，反正他已經刻在我心裡了。”莫奶奶似乎心痛最愛的那個人死後也不得安寧，手一鬆，放棄了搶奪。
莫老太太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桂姨，我們走。”
看着奶奶微微發青的臉，莫世勳眸光一寒，就要搶上一步動手奪下。
“世勳，不許無禮！”
莫奶奶輕喝一聲，制止了孫兒的莽撞，緩緩起身相送，“姐姐，只可惜，你得到了他的人，卻從來沒得到他的心。也只有靠一個空牌位慰籍餘生了。”
禮數盡到，說出的話卻極毒，想必也是怨極之後的口不擇言。
剛強如莫老太太，身子也忍不住晃了晃，足見這一句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兩個年逾古稀的老人爲了同一個男人，從他生前爭到死後，最終仍是沒有分出勝負——一位空有正妻的名分，一個一生揹負小三的罵名，終究是兩敗俱傷。
“少爺，少奶奶，該給老夫人敬茶了。”
舊主人帶着滿腔不甘心與恨意走了，老宅迎來了新的主人，那個長相刻板的中年女管家，想必相當於莫老太太身邊的桂姨，用紅漆托盤端了兩杯茶來。
“來，一起給奶奶敬茶。”莫世勳拉着她一起跪下。
蘇落沒有掙扎，畢竟名義上已是別人的妻，給長輩跪拜和敬茶並不爲過。
“奶奶，請喝茶！”
“奶奶，請喝茶！”
莫奶奶年輕的時候絕對是位大美人，即便經過歲月的洗禮，仍依稀可尋當年的絕代風華，尤其是身上流露出的那縷書卷氣，顯得氣質絕佳，靜靜地坐在那裡，宛如一副老年仕女圖。
“乖，都起來。”看着一對孫兒孫媳，莫奶奶似乎心情有所平復，開心地喝了茶，按老規矩一人給了一個大紅包。
莫世勳捏着大紅包，竟孩子氣地嚷了起來：“哇，好大的紅包，謝謝奶奶！”
蘇落怔了怔，這還是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嗎？
此刻，雲錦小區莫家小別墅內。
“對不起，奶奶！”
莫一凡回到家疼痛難忍，吃了藥倒頭便睡，這會臉上還帶着宿醉的痕跡，得知奶奶被人攆了出來，不禁羞愧難當。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再怎麼自責也沒用了。”莫老太太揮了揮手：“爲今最重要的，是怎麼奪回祖業，你是怎麼打算的？”
莫一凡已有了主意，只是不想奶奶擔心，“奶奶，這件事交給孫兒吧，您好好保養身體便是孫兒的福氣。”
“那好，生意上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你的婚姻大事我不能不管。南涼這孩子我見過了，又漂
亮又大方還很識大體，顧家也託人捎話，重提兩家聯姻之事，說說你的想法。”
莫一凡輕輕斂了一下眉頭：“這個時候談聯姻恐怕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我知道你一向反對政治聯姻，可你別忘了，身爲名門世家子弟，婚姻從來由不得自己作主，你爺爺是，你父親也是，怎麼到了你這就不行？”莫老太太厲聲道。
婚姻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不再重要，娶誰不是娶，關鍵是時機不對。
驕傲如他，怎麼可能仰仗別人的鼻息過日子。
“再說了，難得南涼這孩子對你情深意重，也難得顧家在這個時候肯出手相幫，這是一個絕佳的翻盤機會，你千萬不要錯過了。”莫老太太緩和了語氣，半是分析半是勸告。
顧南涼對他是不是情深意重他不知道，但顧家出手相幫這話就難說了，他這次是輸了，成爲整個東城上流社會的笑柄，不過大家笑話之餘卻達成了一個共識，若憑正規的商戰，莫世勳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顧父一來害怕成爲莫世勳下一個吞併的目標，想借重他的能力與之抗衡；二來膝下無子，確有爲女兒尋覓良人的打算。
“奶奶，我不反對政治聯姻，但不是現在；您也不想自己的孫兒被人當作仰仗女人的軟飯男吧。”五年前他不接受施捨，五年後更不可能接受。
莫老太太點點頭：“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你現在手上毫無籌碼，就連啓動資金都沒有，拿什麼翻盤？不如將這房子賣了，即便杯水車薪也總比沒有強。”
“萬萬不行，老宅已經被我輸掉了，怎麼可以讓您再無定所，奪回家業的事您真的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
他莫一凡頭頂無數光環，隨便拿出一個便可以換到錢。
不過是一頂鑽石王老王的光環失去了，他相信自己很快會掙回來的。
“奶奶，請您相信孫兒。”眼底透出決絕的光芒，莫一凡面色驀然變得凌厲無比，今日失去的，他日必定要加倍索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