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剛下過一場大雨,地上有些坑坑窪窪,水也沒幹,一陣溼漉漉的寒意從膝蓋處蔓延開來,讓洛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她跪在墓碑前,膝蓋被那不平坦的地面給碾着,很疼,她想要站起來,但因爲跪了太久,雙腿已經麻木,沒有力氣了。
實在站不起來,索性最後,她伸直了腿,由跪改爲坐着。
正當她無所適從的時候,她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下。
“啊——”一聲壓抑着的尖叫,從她喉間溢出,洛言渾身一震,身體像是觸電似的,無暇顧及腿上的疼痛,她從地上蹦躂了起來。
這可是墓地啊……
前不久還空無一人,現在卻突然出現個人在她身後拍她肩膀,她能不被嚇到嗎?
“你……”洛言想說點什麼,可是當她站定,看清楚面前的人時,她臉上的表情由驚嚇改爲驚訝了。
夜墨?
“怎麼是你?不,我的意思是……”洛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今天是簡安寧的生日,夜墨來簡安寧的墓地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麼現在纔來?
夜墨沒有理會洛言的錯愕,只是長臂攬住她的腰身,扶着她站穩些。
洛言的腦袋微微側着,靠在男人寬厚溫暖的匈膛上,瞬間,那五味雜陳的情緒,漸漸也平靜了些。
夜墨的手輕柔的撫上女人的長髮,他微微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上輕吻了下,好像安撫般。
可洛言在接觸到這個吻後,她的手下意識的隔上男人的匈膛,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給拉開了。
雖說她在簡安寧面前問心無愧,但若是要在簡安寧面前光明正大的和夜墨恩愛,似乎也不合適。
洛言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色,昏昏沉沉的,像是有大雨將至。
“你儘快吧,看樣子又要變天了,等會天色晚了,回市區不方便。”洛言催促了他一句。
夜墨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和洛言一樣,他帶來了白菊還有簡安寧生前喜歡吃的點心和水果。
他從西褲口袋裡拿起打火機,又從洛言手裡拿了三支香點燃,垂首作揖,很虔誠。
洛言從未看見過這樣的夜墨。
“你剛纔獻花上香的時候在想什麼?”見夜墨做完這一切後,洛言偷偷的將身體湊了過去,頗爲好奇的問道。
他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
有些話,不是不能說,只是……他不願意說而已。
說了,也只會讓聽到的人,心裡陡增壓力和負擔而已。
夜墨的視線緩緩落至墓碑上的那張照片,他脣瓣噙動一番,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安寧,如果你能聽到我心聲的話,希望你能成全我和洛言,祝福我和洛言。
“走吧。”他再次攬上了女人的腰身。
洛言嗯了聲,想挪開步子,卻發現膝蓋處脹痛的厲害,夜墨看出了她的異常,微微彎下腰身,一個公主抱,輕易的將她給抱在了懷裡。
要走大概二十分鐘,才能到達墓園外的一個山下停車場。
兩人才到停車場,一場大雨便如期而至,豆大的雨珠噼裡啪啦的砸在車窗上,聲聲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