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維持着僵硬的姿態坐在那裡。
腦子裡已經徹底亂成一團漿糊了。
“那,期限是多久?”
上次他們那所謂的交易,時間是半年,那……這次呢?
“一輩子。”
一輩子???
“你開什麼玩笑!”
洛言再也坐不住了,她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你瘋了吧?怎麼可能?”
洛言的每一個字都表達了她強烈的質疑。
夜墨很嫌棄洛言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怎麼不可能?”
聽着夜墨的反問,洛言笑了,也冷靜下來了。
她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不復之前的情緒激動。
她抿了抿緋紅的脣.瓣,隨後纔不急不緩,用最平淡的語調和他心平氣和的說。
“你是受什麼刺激了嗎?還是說簡安寧的事情打擊到你了?”
洛言真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個靈魂導師似的:
“其實人的一生充滿了太多不確定的等因素,有的東西你再喜歡也不會屬於你了,有的東西你再留戀,也註定要放棄,或許你爲簡安寧放棄了太多,但是到頭來,你會發現,簡安寧纔是那個最應該被你放棄的。”
洛言承認她說這話是有私心的,她想勸夜墨放下心裡對簡安寧的那份執念,一旦他放下了,她會好過很多,洛家也會好過很多。
但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是希望夜墨真的能放下簡安寧,重新做回自己。
其實在簡安寧沒有失蹤之前,洛言知道,夜墨的性格並沒有現在這般暴戾,反覆無常,是簡安寧的失蹤讓他徹底改變了……
夜墨面上依舊很平靜,只是他放在沙發上,逐漸握緊的雙拳出賣了他此刻的情緒。
不可否認,洛言的話,給了她當頭棒喝。
是啊,或許到頭來,他最該放棄的,是簡安寧。
他壓抑着內心百感交集的情緒,擡眸看向眼前,這個他睡了五年,卻同牀異夢的女人。
這五年裡,夜墨很少從洛言臉上看到真誠的情緒,她對他,不是在害怕恐懼中,就是在虛與委蛇中,她從未與自己交心,當然,曾經的他,也不需要那顆心。
不過現在……
“別跟我說那麼多有的沒的,我提的條件答應嗎?”
一輩子留在她身邊的條件?
洛言只覺得好笑又無奈。
“夜墨,你冷靜點好不好?我們兩個彼此討厭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嗎?我求你,你放了我吧,五年了,我把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五年都留給了你,你給我的人生還留點念想吧。”
待在他身邊一輩子,他是存心想把她折騰成瘋子嗎?
留點念想?
夜墨冷呵一聲,從茶几上拿起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抽出一根點上,他狀似隨意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
洛言垂下視線,避開了他的眼睛。
“你想要什麼念想?是指望離開我之後,重新找個男人生活?”
他脣角的譏誚愈發濃烈,好像是在告訴她,別做夢了。
洛言不服氣。
“我爲什麼不能在離開你之後,重新找個男人活下去?我憑什就該一輩子被你糟蹋?”
夜墨彷彿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似的,他一笑置之。
“就憑你,是被我夜墨玩過的女人,你看誰還敢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