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的閉上眼睛,斂去眼中痛苦的情緒。
隨便衝了個澡,擦乾淨後,她便走出了浴室。
只是纔到浴室門口,一堵高大的身形突然橫在了她跟前。
眼前籠罩着一層陰影,完全將洛言覆蓋,洛言腿上一軟,險些摔倒。
但她不願意在夜墨前面表現一絲一毫的懦弱。
她倔強的揚起頭,目光筆直的盯着他。
忽而,他揚起手。
洛言以爲他要打她,睫毛輕輕顫了下,但還是擡着頭迎了上去,哪知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落下來,而是一張支票輕飄飄的甩在了她臉上,慢悠悠的掉落在她的腳邊。
洛言低下視線覷了一眼,發現支票上的數額是一千萬。
洛言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
他諷刺寒涼的聲音一字一句傳來:“說真的,就你這樣的貨色我覺得睡一晚給你一千萬,可真是虧了。”
侮辱,徹徹底底的侮辱。
即使曾經受過他的侮辱不算少,但這一次,洛言卻覺得格外心痛。
昨晚的那場意外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本以爲她和夜墨的關係正在好轉,可經歷了昨晚的那些事情後,他們原本有修復跡象的關係再一次被擊潰。
他們的關係就宛若玻璃般易碎,歸根到底還是他們兩個人,對彼此都不夠信任。
洛言早就應該明白這一點,她不應該對他們的關係抱有任何希望。
沒有希望,纔不會有失望。
洛言決定重新做回自己——做回那個對夜墨,沒有一絲一毫感情的人。
她艱難的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那張支票,肆意的在手裡把玩着。
“你覺得不值,下次我再給你睡幾次?”洛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你想睡就來睡,反正脫了衣服就能幹的事情,隨隨便便來就好了。”
夜墨真是被她那無所謂的語調給氣到了。
他冷哼一聲,摔門而出,似乎多看一眼她都覺得髒了他的眼睛。
聽到關門的動靜,看着空空蕩蕩的客廳,洛言的一顆心,也像是被剜空了似的。
她緊緊地捏着手裡的紙票,陷入了恍然。
她蹲坐在冰涼的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像是塊木頭似的。
直到一個電話把她叫醒。
她直起發麻的身子,忍着身上的痠痛,走到了大廳。
她拿起放在茶几上嗡嗡震動的手機,將電話接通。
“喂,小洛,是爸爸……”男人聲音哆嗦着,帶着小心翼翼。
聽到洛長明的聲音,洛言眼眶驀地泛紅了。
她好像問他昨天晚上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喉嚨像是被一雙手給掐住了,讓她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洛長明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小洛,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不好,你能原諒爸爸嗎?”
原諒?
越是親近的人,越是難以原諒啊。
如果昨晚出賣她的,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她的心裡都會好受很多,可偏偏,是她最最敬愛,最最尊重的父親啊。
洛言仍舊不說話。
“對了,小洛……”洛長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追問:“昨晚,夜墨沒有對你怎樣吧?”
夜墨?
“你提他做什麼?”
“昨晚你被王志成帶到房間後,是,是我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救你的,我還和他說了一些……說了一些不該說的。”
有些話,洛長明還是得向洛言說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