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她的手拼命的砸在他硬實的匈膛上。
她哭得跟個淚人一樣,她委屈,好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在醫院住久了的緣故,洛言覺得不僅自己的身體脆弱了,心理也脆弱了。
原本不知道眼淚爲何物的她,此刻淚腺卻越來越發達了。
“我恨你,我恨你……”她木訥而又呆滯的重複着,漸漸的,掙扎越來越小,只是眼神空頂的盯着頭頂的水晶吊燈,一行行的眼淚簌簌往下掉着。
她的眼淚,讓夜墨的動作僵住了。
興許是洛言很少在他面前掉眼淚,以至於讓夜墨看到她的眼淚後,有一瞬的難以相信。
他的眼淚,讓他心疼,又讓他煩躁。
“別哭了。”他語氣很生硬。
但他越叫她不哭,洛言卻哭得越兇猛,一聲大過一聲的聲音,漸漸的讓夜墨有些招架不住。
若是換做以前,她哭她的,他做他的,可是現在,他卻無法不顧她的感受。
他從她身體裡退出來,側過身,將她摟在懷裡。
這樣的舉動,更像是一種安慰。
洛言卻絲毫不領情,她用力推着他:“你滾,馬上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
“洛言,你少給我得寸進尺!”
他都忍讓到這個地步了,她還要和他吵?
洛言最看不慣夜墨這一副他退步就是他偉大的樣子,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可是他卻要說她得寸進尺?
“你滾不滾?”洛言擡手指着門外,紅着眼眶向他吼。
夜墨哼了一聲:“老子就不滾了!”
洛言被氣的呼吸都不順暢了,她目光胡亂的在房間掃視一圈,見到書桌上有一個玻璃花瓶,她趁夜墨沒有防備的時候,掙脫了他的懷抱,跳下了牀。
“你做什麼?”
夜墨話音才落地,便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洛言拿着花瓶狠狠的砸到了地上,鋒利尖銳的玻璃片碎了一地,洛言隨手撿起一塊用力抵在了自己手腕。
“你滾不滾?不管我就割下去了!”
夜墨眼中閃過一抹驚愕。
洛言見他楞在那裡沒有反應,不禁將抵在手上的碎片又往下用力壓了一點,鮮紅的血液順着她白嫩的手腕滑下,那抹紅色,觸目驚心。
“你住手,我走!”他脫口而出。
臉上的慌亂和緊張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
他迅速撿起地上的衣物穿上,拿起手機和車鑰匙便衝着門口走,快走到臥房門口時,他突然回過頭,看着一臉決絕的女人。
半晌,他才從嘴裡憋出幾個字。
“算你狠。”
她竟然拿死來威脅他?
夜墨不願意承認這是他的軟肋,但當她真的拿死來威脅他時,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他不能再讓她有任何危險,不能再讓她像幾年前一樣,爲他……再自殺一次。
門被甩上了,這巨大的聲響好比他此刻心裡那滔天的怒意。
洛言渾身都沒了力氣,連手中的玻璃碎片都握不住了,碎片順着她的手心滑落,掉在她的腳邊。
她癱軟着身體,靠着牆壁滑下。
心頭,無助而又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