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再一次被她拋棄了?
意識到這個想法,唐景昀覺得有些可笑。
三年前,她會做這樣的決定,三年後,他怎麼又能奢望,她的改變?
他對她的期待,簡直就是一個最爲荒誕的笑話罷了。
他涼薄的脣角帶出一抹譏誚的弧度。
他在一旁凌亂的衣物裡,找到了自己的衣服。
他進了浴室,沒過幾分鐘,便衣冠筆挺的走了出來,他的臉上一派從容和淡然,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筆直的掠過她而去。
見着他的身影,在空蕩蕩的房門口消失了,宋傾傾的一顆心,好似從高處墜落般,摔得四分五裂。
隱忍在眼角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倏地滾落下來。
辛婉見宋傾傾無聲的哭着,原本喪失理智的腦子,正在慢慢恢復。
她不願意逼宋傾傾的,只要她不和唐景昀在一起,她絕對不願意逼她,讓她如此煎熬的。
“和我去一個地方。”她聲音嘶啞陰沉的和宋傾傾說起。
*
陰天。
郊外,墓園。
顧正南的墓地便在這裡。
宋傾傾穿着一身黑色的連衣長裙,手裡捧着一束白菊,往前不停的走着。
她失憶了,連顧正南的墓地到底在哪一塊,她都記不清楚了。
好在辛婉走在她的前頭,當她停下來的時候,宋傾傾也跟着停下了步子。
她緩緩側目,將視線投向墓碑上。
黑白色的照片,沉重異常。
那張照片,是顧正南年輕時候的照片,宋傾傾從來沒有見過的。
照片上的男人儒雅英俊,眉目之間,意氣風發,也難怪辛婉年輕的時候,會爲這樣一個男人着迷。
宋傾傾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失神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微微邁步上前,彎下腰身,將手上捧着的那束白菊,放在墓碑前。
“跪下,給你爸磕三個頭。”辛婉語氣陰測測的對宋傾傾說。
直到顧正南死的那一天,宋傾傾都從未叫過他一聲爸爸,而現在辛婉,口口聲聲的在宋傾傾面前說着顧正南是她爸爸的事實。
這種感覺,宋傾傾說不上來是什麼。
“我說,跪下!”辛婉嚴厲的朝宋傾傾吼着。
宋傾傾覺得朝顧正南磕幾個頭,不是什麼大事,她接受不了的是,辛婉對她如此不分青紅皁白的態度。
宋傾傾悽笑一聲,還是筆直的跪下去了。
墓地的地面是水泥鑄成,上面有細微的不平整,宋傾傾穿的是單薄的裙子,膝蓋跪在地面時,有一陣鑽心的疼痛。
她彎腰低頭,給顧正南磕了三個頭。
“在你爸的墓碑前發誓,這輩子,你不會在和唐景昀勾搭在一起。”辛婉一字一句。
宋傾傾扯了扯脣角,面色平淡,波瀾不驚:“我不會發這種誓的。”
“宋傾傾,我的話,你都不聽了,是嗎?”
“如果你讓我聽你話,首先,你得講理,沒有道理的話,我絕對不會聽。”宋傾傾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清晰有力。
“我沒有和唐景昀走,並不代表,我已經放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