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一向高冷,對人都是愛理不理的。不過,他今天好像有心事一樣,酒也喝了不少。
期間,他還說,許朝暮那個女人很任性……
她懷孕的時候,沒少衝他發脾氣。
沈遲說這些的時候,白曼又問了一遍:“沈總,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家吧,不早了。”
沈遲擺擺手:“我沒有喝醉。”
一聽這話,白曼更加確信沈遲是喝醉了。不過,酒後吐真言,沈遲說的未必不是真話。
白曼嘆了一口氣,去給他要了一杯解酒茶,輕聲道:“朝暮嘛年紀小,不懂事,你又那麼寵着她,她當然會以爲你離不開她,就會衝你發脾氣了。不過,懷孕的女人比較敏感,你也別怪她,有點小脾氣也是正常的。”
“你倒替她說話……”沈遲搖搖頭。
他沒有去碰解酒茶,而是又端起桌子上的紅酒杯,喝了一大口。
“不然呢?”白曼盈盈一笑,溫柔而優雅,“朝暮孩子都已經生了,你也別跟她生氣了啊,忍一忍就好。”
“忍無可忍。”沈遲皺眉道,“但凡有一點能讓我忍下去的理由,我都會遷就她。脾氣壞就算了,跟別的男人藕斷絲連算什麼……對不起,失言。”
沈遲又喝了一大口酒,壓制住心底的怨氣。
白曼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來,彎下腰輕輕安慰他:“也許是你想多了,朝暮不是那樣的人。或者,是你看錯了。朝暮懷孕、生孩子,你多擔待一點,女人呀,不容易。”
說這話的時候,白曼一直看着沈遲。
靠近他的時候,她就在他的身上聞到了那熟悉的草木氣息,她心口猛然一動。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知書達理的。”沈遲淡淡道。
“我也好久沒有跟朝暮有什麼交集了,不過她還是很善良的,這我是知道的。唉……不過脾氣太壞的話,是不怎麼好。”白曼嘆了一口氣。
沈遲不語,繼續喝酒。
“對了,沈總,昨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和我從前一個閨蜜去了T酒吧,我那個閨蜜人還是挺好的,你們可以試着交交朋友。”白曼試探道。
“她各方面都不如你。”沈遲道。
“沈總你真是過獎了,我那個閨蜜是劍橋畢業的,我可沒有這麼高的學歷,在演藝方面,她也會很多樂器,幾乎沒有她不精通的。真得很厲害,我是自愧不如,沈總您很有眼光。”白曼道。
沈遲勾了勾脣角,沒有說什麼。
白曼見沈遲真是喝醉了,扶着他的胳膊道:“沈總,我送你回去,我們改天再聊。”
“嗯。”沈遲應了一聲。
燈光下,他劍眉微蹙,一張俊臉棱角分明,有幾分寒意。
白曼扶着他,和他靠得很近很近,周圍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她似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扶着他,慢慢走出了餐廳。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夏天的晚風吹在身上,有幾分和煦,能勾起無數回憶。
白曼心口一動,不由就想起了五年前,他們之間很多很多的記憶。
“沈遲……”白曼喚了他一聲,笑了笑,“你還記得嗎?還是上學那一會兒,有一次我約你出來吃飯,也是一個夏天,也是這家餐廳,你還記得嗎?”
沈遲動了動嘴脣,沒有開口。
白曼繼續道:“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真得好喜歡你,那一次,我喝了點酒,結果你就跟我說,女孩子不要喝酒,後來,我就不敢喝了,我還是很聽你話的。”
白曼頓住了腳步,有些不太願意送沈遲上車,她想和他多走一會兒。
“記得。”沈遲淡淡道,語氣很輕,語速也很遲緩。
不過是兩個字,白曼聽了,心中竟是一陣雀躍。
他還記得呢……
他其實心裡沒有忘記她是不是?而且,他晚上也說了她很多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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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五年前的時候,他就誇過她知書達理的。
而且,她聽得出來,現在的他似乎很煩許朝暮。
但這一切,白曼可不敢妄下斷言,看來,她得多約沈遲出來吃吃飯纔對。
“沈遲……”白曼輕聲道,“五年前客輪上的那件事,是我不對,我太失控了,這五年,我無時不刻不在懺悔,我是太自私了。所以,這些年,不論是在國外還是在國內,我都有做慈善活動,來緩解心裡的一些壓力。”
白曼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一圈,輕輕啜泣。
“人性本能。”沈遲淡淡道。
“不,是我的錯……”白曼道,“我這些天,還打算在C市周邊幾個城市發動一下慈善募捐,我去了幾個孤兒院,還有福利院,我發現,有些孩子無父無母,非常可憐。還好,現在是夏天,如果是冬天的話更難熬。”
白曼繼續說着自己的想法:“但夏天到了,他們很多用品、藥品都跟不上,我已經讓我助理幫忙買了許多必需品來。沈遲……你如有有興趣,可以跟我一起去嗎?”
“再說。”沈遲迴道。
“好……我知道沈氏每年都有做慈善活動的,我這方面經驗不足,到時候還要向你多多請教。”
“請教談不上……”
“那我們改天再見吧,我送你回家。”
“我打電話給司機就行。”沈遲道。
“也好,我就不過去了。這麼晚了,要是朝暮知道,又該衝你發脾氣了。”
“她就是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嫉妒心也很強。”
“真看不出來……唉……”白曼嘆息一聲,“你要是有什麼心事,別藏在心裡。”
“企劃書我會好好看的。”沈遲道。
“謝謝。”
白曼將沈遲送進他的車子裡,再捨不得,也得分別。
“記得給司機打電話。”白曼道。
“知道,你開車慢點。”
“嗯,好!”白曼點點頭。
沈遲拿出手機給小高打了一個電話,白曼一直沒有走,站在沈遲的車旁。
但沈遲再三催促她,讓她早點回去休息,她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這兒,往自己的車走去。
今天晚上,白曼見沈遲真是喝多了,跟她說了好些話,他估計真是被許朝暮那個女人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