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得喜樂平靜,許朝暮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過看着小寶開心,她也開心。
這大概是這麼多年來,她過得最幸福的一個新年。
過了些天的時候,沈遲帶她去了一處安靜的老街,街頭建築多是民國時留下的,厚重而深沉。
這裡因爲改造,現在基本是很小資的一條商業街,街頭充斥着咖啡香和滿滿巴黎的味道。
紅磚綠牆,街道乾乾淨淨。
“藍山咖啡的味道,還有百合的香氣,還有Dior香水的味道……”許朝暮走在街頭道。
這條街她早就聽說過,來這兒坐在窗口泡一杯咖啡,整個下午的時光都會顯得幽靜而漫長。
“你鼻子倒真靈。”沈遲笑了。
街上的人比平日少很多,隨處可見漂亮的美女在店裡聊天。
“有點像法國的感覺。”許朝暮感慨道。
“喜歡嗎?”沈遲牽着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走在街上。
“嗯,很喜歡!”
走在這條街上的男人大多是西裝革履,很有品味,也很紳士。
只不過在這麼多優秀的男人中,沈遲依然卓爾不凡,渾身散發出高貴的氣質和強大的氣場。
“想喝下午茶嗎?”沈遲問身邊的小女人。
“不喝,你就這麼陪我走走。”許朝暮喜歡這樣的感覺。
“嗯。”
走着走着,走到一處精緻、溫馨的紅房子前時,沈遲頓住了腳步。
“你覺得這裡怎麼樣?”他仰頭看着面前小別墅式的房子。
“很好看啊,特別有民國風情,採光也很好,這房子有好些年代了吧?”許朝暮也仰着頭注視着。
“八、九十年的歷史了,以前是一個辦事處。”沈遲道。
“你不會買下來了吧?”許朝暮睜大了眼睛。
沈遲轉頭,笑了,眼中是一望無際的深沉。
“真買了?”許朝暮有點不可思議。
要買這麼一棟房子,不僅得有財力,還得有權力,這房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買的。
“你不是要開工作室嗎?這個作爲禮物送給你。”沈遲勾脣,伸手替她撩開耳邊的碎髮,“我覺着這兒和你工作室的名字也相稱。”
上次聽她和羅硯離聊了一會兒,她的想法就是將工作室開在不要太熱鬧的地方。
最好還是有點風情的地方……
她給工作室起的名字叫“繁花”,一路繁花相送,歲月情長。
許朝暮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牽了牽他的手,小聲道:“不用在這麼好的地方買的,我的工作室還沒有成形呢。”
C市本就是寸土寸金,更何況這種地方。
“你喜歡嗎?”沈遲認真看着她的眼睛問道。
許朝暮點點頭,她很喜歡。
“喜歡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工作,是一種享受。”沈遲道。
“可是、可是這個得多貴啊?”許朝暮吐吐舌。
“也不貴,你得相信你老公的能力。”沈遲笑道。
許朝暮當然相信他的能力,可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陽光照在許朝暮白皙的臉上,她仰頭看着沈遲送給她的禮物,看着這麼具有民國風情的建築,她很喜歡。
也許正如他所說,喜歡的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30歲的時候再買10歲時喜歡的玩具,又有什麼意義呢?
沈遲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隻鑰匙遞到她的手裡:“大門鑰匙,拿好。”
許朝暮接過,雖然覺得禮物很厚重,但她最感動的還是沈遲的這份心意。
她無意中跟羅硯離說的話,他不僅聽見了,還放在了心上。
找這樣一處房子,他肯定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看她在失神,沈遲牽過她的手往門口走去,笑道:“不需要太感謝我,隨手買的。”
許朝暮脣角上揚,透過樹葉縫隙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交織出淺薄而幸福的光影。
走到門口,上了臺階,許朝暮拿出鑰匙將門打開。
裡面還有一層密碼防盜門,她眨着大眼睛看了沈遲一眼,沈遲笑道:“兒子生日。”
“撲哧”,許朝暮笑出聲來:“以前都是我生日。”
“所以呢?”沈遲眯起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所以……我失寵了?”
“吃醋?”
“嗯……有點。”
“體會到我失寵的心情了?”
“……”許朝暮笑了。
不過,雖然這麼開玩笑,但他們永遠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許朝暮打開密碼門後,在沈遲的陪同下進了房子。
房子早就打掃過了,而且重新裝修了、佈置了!
看着猶如宮殿城堡一樣的內屋,許朝暮“呀”地表示吃驚,真得是太讓她震驚了。
典雅的裝飾,處處透着不急不緩的情調,歲月的沉澱中愈發顯得精緻。
許朝暮走到陽臺邊,從陽臺口往下看,能將整條街收入眼底。
C市節奏很快,然而這兒更像是被遺忘的角落,好似馬車徐徐過。
陽臺上擺着一盆又一盆的盆栽,盡顯冬日的風情。
離她最近的一隻盆栽裡有一張粉色的愛心小卡片,許朝暮伸手拿過,上面是黑色簽字筆寫的字:一生一世一雙人。
鼻子一酸,那一剎,她捂住臉,淚水差點就洶涌而出。
她總說沈遲沒有情調,其實,他的情調永遠像醇厚綿長的酒一樣,總在最不經意的時刻給她一份專屬於她的感動。
沈遲走過來,從背後抱住她的腰。
“隨手寫的,別感動。”沈遲在她耳邊道。
許朝暮也笑了:“我哪裡感動了,不過風有點大啊。”
“嗯……所以沙子吹到眼睛裡了?”
許朝暮笑了,沈遲也笑了。
陽光從紅牆綠瓦的陽臺上透進來,照在他們緊緊相擁的身體上,光影斑駁,微風輕起。
……
自那天后,許朝暮就在那新房子裡設置了辦公點,招了些能力不錯的員工。
沈遲本來還想給她辦個剪彩儀式什麼的,許朝暮不喜歡那種場面,就省了。
工作室悄悄開張,許朝暮只邀請了一些要好的朋友過來。
最高興的似乎還是於薇薇,她一直拉着許朝暮的手說:“看,我們以前上課做的白日夢都實現了。”
許朝暮笑了,還真是呢,都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