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莫也不想跟她多說什麼，乾脆就“嗯”了一聲。
那些天，他們倆之間一直保持着一種默契，誰也沒有惹毛誰，誰也沒有刺激誰，過得和平安然。
白天，他們一個辦公室工作，晚上，一張桌子吃飯。
讓夏初晴意外的是，肖莫晚上的應酬並不多，經常會回來吃飯，有時候還會幫她一起做晚飯。
他的廚藝雖然也不好，但他學東西快。
久而久之，晚餐大部分倒成了他來做，她只需要在一旁遞點調料，遞個盤子。
但夏初晴不得不承認，他比她聰明，比她做的菜好吃。
就拿簡單的魚香肉絲來說，她跟着菜譜學了很久，就是做得一般般，但肖莫只做了一兩次，就跟飯館裡吃起來無異，特別香。
不過，再好吃，夏初晴嘴上也是不承認的。
總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晚上躺牀上的時候，夏初晴想起這幾天一直沒有接到宋衡的電話，這年三十就要到了，她還等着跟他一起回家呢。
好在，夏初晴記性好，雖然手機號碼沒有了，但她記得宋衡的號碼。
“衡哥，你這幾天在哪裡呢？是不是又在到處喝酒呢？怎麼沒有給我打電話。”撥通後，夏初晴連忙問道。
“別提了，被老頭子逮到了，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說我在C市喝酒、飆車呢，老頭子氣得讓人連夜把我抓回去了。”宋衡苦兮兮道。
“啊，你那幫兄弟也太不靠譜了吧，出賣你啊。”
“氣死我了，要是被我逮着，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彆氣彆氣，那你現在是回家了？”
“是啊，被老頭子的幾個保鏢給架回去了。”
夏初晴想起那畫面，不厚道地笑了。
“好了，衡哥，別難過，來年又是一條好漢。宋叔叔打你了？罵你了？”
“那還用說，又是打又是罵的，不過……他打不過我。”說到這，宋衡嘻嘻笑了。
“噗，估計宋叔叔被氣得不輕，你別老氣他，他年紀大了，他也是爲你好。”
“我知道，我不氣他，他是自己找氣受。你說我都這麼大了，喝個酒怎麼了，又沒有幹違法犯罪的事。”宋衡不服氣。
“你在宋叔叔面前哄着他一點，算了，等我回家幫你說說情。”
“哎，太不好意思了，我不能跟你一起回來了，你看看，還有車票沒有，實在不行，我幫你聯繫聯繫，看看C市有沒有朋友一起回來的。”
宋衡覺得很抱歉，畢竟他是答應了夏初晴的。
但，他也沒有想到會鬧這麼一出。
夏初晴一下子想到了肖莫，她大概可以跟肖莫一起回去。
“衡哥，你好好閉門思過，我有朋友一起回去的。”夏初晴道。
“行行，你回來要跟我爸說說好話，你就說我在巴黎學習很用功，經常刻苦讀書到半夜。”
“……”夏初晴嘴角一抽，“你自己信嗎？”
“……”好吧，宋衡扶額。
掛上電話後，夏初晴就在醞釀着，該怎麼跟肖莫說。
畢竟，上一次，她拒絕肖莫了。
雖然這段時間跟肖莫的關係不好不壞，但求人辦事，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她便發了一條短信試探了下：肖總，您上次說開車回家，車上還坐得下嗎？
幾分鐘後，短信發來：怎麼。
夏初晴又回覆道：衡哥先回去了，所以……
肖莫裝作不懂，回道：什麼。
夏初晴捶胸頓足，肖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還是說非要她說清楚。
她只好編輯短信道：就是我不能跟衡哥一起回去了，又沒有買到票，您的車裡要是還有空位的話，帶上我。
這一次，她覺得說得很清楚了。
一會兒，回覆發來：我臥室就在你隔壁，你不能過來說？
“……”夏初晴就是不好意思纔給他發短信的！
現在，他這麼提了，她就只好硬着頭皮回道：“時間不早了，您先休息，明天再說吧。”
“我還沒睡。”肖莫回道。
夏初晴沒有辦法，只好下了牀，敲響了肖莫的門。
肖莫果然沒有睡，還在工作。
“肖總，就是我跟您說的事……您同意嗎？”夏初晴站在門口，怯生生問道。
“進來。”肖莫邀請她。
“我還是不進去了……”
“你要是進來我車上就有空位，你要是不進來，就沒有。”肖莫淡淡道。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他一點都不覺得這話有毛病。
“……”夏初晴真得拿他沒辦法，肖大爺最大的愛好就是捉弄人！
她只好跟了進去，他的房間裡有淺淺的香氣，是她最近剛給他換的香薰精油。
以前他總是用薰衣草的，她給他換了佛手柑的，他也沒有排斥。
“肖總，我可以跟您一起回去嗎？”夏初晴又問道。
肖莫在沙發上坐下，將筆記本放在腿上。
“幫我倒杯茶。”肖莫道。
“哦，好的。”
夏初晴給他倒茶。
“幫我把燈調亮一點，香薰機關掉。”
“哦，好的。”
“幫我把外套拿來。”
“哦，好的。”
夏初晴一進來，幫着肖莫做這做那，他就是不給她答覆。
她站在一邊，他就低頭默默在筆記本上敲字。
他又跟她聊了一會兒工作上的話題，就是不提別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夏初晴着急道：“肖總，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要是不能帶上我一起，我就自己想辦法。”
“我不是說了嗎？你進來了，我車上就有空位。”
“啊？謝謝肖總。”夏初晴以爲他耍她呢，連忙高興道。
“迫不及待想回家？”
“嗯，兩年多沒有回去了。”
“你那衡哥我看也是個不靠譜的。”
“不是，他是臨時有事。”
“臨時有事就能把女朋友拋了？我看你不如找個靠譜的。”肖莫修長的手指輕輕敲着電腦鍵盤。
夏初晴訕笑：“肖總，您說的對。”
“你看我怎麼樣。”
肖莫看向她，眸子裡是一望無際的深沉。他的臉上都是認真的神色，雖然看不出表情，但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夏初晴一怔，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向肖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