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幾乎是脫口而出的答案，肖莫的眉頭皺得更深。
“不信就算。”他微微勾了勾脣角。
若是不喜歡，他肖莫還沒有閒到來來回回跑了無數趟A市，只爲替她的父親爭取少判幾年。
若是不喜歡，他還不至於動用所有的關係封鎖消息，只爲了她能夠安安心心學習，不要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若是不喜歡，他又何必用自己的錢供她上學，明裡暗裡資助她，卻樂此不疲。
他不大喜歡解釋，有些事情做了只是順心而走，而不是去討好誰。
夏初晴愣了愣，她沒有想到，肖莫也不多說什麼。
但同樣，肖莫也沒有放開她，手指輕輕撫摸她的臉龐。
他的手是溫熱的，滑過她臉頰的時候，她的臉越發滾燙。
“需要時間考慮嗎？”肖莫低頭問她。
夏初晴咬着脣瓣，不開口。
“我是認真的。”肖莫道。
“有點太突然。”夏初晴淡淡道。
突然到讓她覺得，不真實，一點都不真實！
“那你考慮考慮，等了兩年多，也不在乎繼續等。雖然正如你所說，我年紀不小了，可我也有不將就的權利。”肖莫的目光中始終含着深情和溫柔。
夏初晴的心裡頭忐忑不安，心口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如果兩年多之前他跟她說這番話，她會激動得跳起來吧，可現在呢……
“不早了，回去睡吧，別熬夜，明天喊你一起去上班。”肖莫放開手，也放開了她。
抓住衣角的夏初晴就像是刑滿釋放的犯人一樣，飛快地從肖莫身邊擦過，離開了他的臥室。
關上自己臥室的門，她靠在門板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心口依然是狂跳不安，腦子裡依然是一片空白。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肖莫會向她表白……
因爲從未想過，所以，她感覺像一場夢。
兩年前，他是明明白白拒絕過她的，說是將她當妹妹，那麼現在呢，他又是在將她當什麼？
夏初晴一團亂，想起他剛剛給她的那個吻，似乎還依然清晰。
夜未深，夏初晴止不住胡思亂想。
那一晚，她在牀上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眠。
當月色透過窗簾照在臥室地板上時，夏初晴還是睡不着，她一會睜眼看看月光，一會兒嘆息一聲。
隔壁臥室的肖莫倒是如釋重負，這些年，他隱藏得也夠深了，只爲不影響她學習。
雖然她還沒有畢業，但說出來總歸是了結一樁心事。
他也怕像那天晚上一樣，她跟着宋衡走了，不要他了。
只有體會過失去和心酸，才倍加懂得珍惜。
他不是不懂珍惜，只是，很多時候顧慮太多。
他等一兩年沒有關係，但他絕不會耽誤她。
就像她父親的事，他可以替她全部處理好，但他不會眼睜睜看着她因爲這件事耽誤前途。
誤會也好，不解也罷，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
更何況，他也沒有那麼矯情，他不信，夏初晴對他完全沒有感覺。
這樣一想，肖莫倒是比夏初晴輕鬆很多，沒有那麼多的心理負擔。
他做完工作後，按時入睡。
第二天，他按時起牀，也按時將早餐做好了。
以前一個人生活的時候，他是從來不做早餐的，要麼不吃，要麼去集團後讓手下去買。
這些年，倒也習慣了。
但這種習慣，自從夏初晴來了之後就悄然改變。
她每天都會按時吃早餐，他也習慣和她一起吃早餐。
這樣的改變沒有什麼不好，相反，他很喜歡。
原先他是不解他父親說的“家的感覺”，總覺矯情，現在想想，還是他爸爸說的對。
家的感覺，確實很美好。
“早。”夏初晴頂着黑眼圈下樓來時，低頭跟肖莫問了一聲好。
自從昨晚的事情後，兩人之間像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夏初晴變得有些彆扭，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倒是肖莫一臉坦然：“過來吃早餐。”
“對不起，肖總，我起遲了，本該是我做的。”夏初晴抱歉道。
“我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
“……”
夏初晴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肖莫，默默坐在他的對面，開始吃早餐。
肖莫也沒有再追問昨天的問題，他想，她作爲一個成年人，肯定會對自己的言行負責，該告訴他答案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他。
肖莫還是像往常一樣，和她吃過早餐後就去車庫取車。
“上車。”這一次，肖莫將車停在門口等她。
“我……我去坐公交車。”
“順路的車不坐，非要浪費兩塊錢？”
“我有卡，一塊六。”
“……”肖莫嘴角一抽。
夏初晴還順便補充了一句：“比油錢便宜。”
肖莫聽她這麼一說，倒笑了：“那我跟你一起擠公交，你幫我刷卡。”
夏初晴錯愕地睜大眼睛：“公交太擠，您還是開車吧……”
她是想象不出像肖莫這樣的人擠公交車是什麼樣樣子……
但，她只要不肯上車，肖莫就打算下車跟她一起擠公交。
無法，夏初晴只好坐進副駕駛。
開車的時候，肖莫直言：“以後，我會天天接送你。”
“不用，你很忙的，不用這麼照顧我。”
“我不是在追你嗎？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不是……那個……肖總……我不適合你……”
“嫌我年紀大還是其他的……”肖莫一臉玩味地看向她，“年紀有點老，但某些功能不老。”
夏初晴臉一紅，她沒有想到一向正經的肖莫也會開這種玩笑。
他在她心裡，其實就是正人君子型的。
他調侃自己老，其實，他一點都不老，很年輕。
見夏初晴不說話了，肖莫又道：“那你是更偏向於宋衡那一種類型的？”
“不是……”夏初晴否認，“肖總，我想睡一會兒。”
“看你這黑眼圈，睡吧，到集團我叫你。”
肖莫知道她是逃避，但也沒有拆穿，而是心疼地看了她一眼。
夏初晴的心還在不停地跳動，她是真得不相信，肖莫會對她動感情。
如果說她家沒有出事，也許她還能配得上他。可現在，她家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