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像是聽懂了夏初晴語氣裡的悲傷，它在她的懷裡蹭了兩下，像是在安慰她。
“乖乖，你跟我走好不好……”夏初晴又問。
乖乖當然不會回答，但它的小眼神無辜地看向夏初晴。
“你是不是不捨得這裡，我知道這裡很好，可是再好的地方，也不是你的……”
夏初晴說了幾句話，喉嚨有點受不了，她就掙扎着坐了起來。
牀頭有茶水，夏初晴伸手拿過，喝了幾口。
窗簾半拉着，外面已經放晴，太陽很好。
想起前幾天的事，就像做夢一樣。
有陽光從半拉着的窗簾口照射進來，照在地板上、牀單上、夏初晴的身上。
夏初晴抱着乖乖，漸漸的，也困了。
肖莫何時來的，她不知道。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一點。
“餓不餓？”肖莫抓住她的手。
“你放手。”夏初晴反感地皺眉。
肖莫下意識地就鬆開了她的手，臉上的表情很受傷。
乖乖跑出去了，這兒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先把藥吃了，再跟我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肖莫遞給她兩顆白色的藥片。
夏初晴警惕地掃了他一眼，沒有接。
肖莫更受傷了，無奈道：“你是怕我給毒藥給你？”
夏初晴知道，不至於。
他說的對，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生病的日子太難受了。
“週四晚上的事，對不起。”肖莫低下頭，“我知道，這三個字是最沒有用的，但我還是想說。”
夏初晴扯了扯袖子，不吭聲。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但我知道，這不是藉口，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檢討，是我混賬。你想怎麼罵我都行，只要別不理我。”
肖莫想起他從冰冷的地上抱起她的一剎那，他的心都碎了。
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一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他是有多蠢，會跟她說出那些話。
女人的心都很敏感，那些話說出來，她得要多久纔會忘記……
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就是。
“我理不理你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夏初晴忽然問了他這麼一句，擡眼看向她。
重要嗎？當然！
肖莫鄭重點點頭：“是。”
“那我們就把話說開了吧。”夏初晴面無表情。
“什麼？”
肖莫不太懂她話裡的意思，他本就不大會猜女孩子的心思，畢竟長這麼大，都是女孩子追着他跑。
“肖總。”夏初晴鄭重地看着他，“我對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我和朝暮姐關係雖然好，但我不會跟她要求什麼，你就放棄你想利用我鞏固在集團內地位的想法吧。還有我知道，慕尼黑那邊的分公司要選總裁了，我不會幫你在朝暮姐面前說任何好話的。”
肖莫一愣，繼而笑了。
一開始還想憋住笑，但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夏初晴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是下定決心跟他說這些話的，他怎麼還笑！
按照正常人的反應，難道不應該是有一種被拆穿的惱羞成怒嗎？！
夏初晴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沒有配得上你的地方，我也一直在想，你爲什麼會選擇我。後來我知道了，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這應該就是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關心、幫助我的原因。”
“你還知道我這段時間對你關心？幫助你？”肖莫反問。
夏初晴不吭聲了，如果不是利用的話，他對她，確實很關心。
“利用？你覺得我肖莫需要利用女人？還是說我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是靠女人來的？”
肖莫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夏初晴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夏初晴，這些話是誰對你說的？還是說，是你一個人大半夜胡思亂想得來的結論？！”
肖莫雖然很氣憤，但也是哭笑不得。
他盡力壓制住語氣，怕嚇到她。
那天晚上的事，他儘量不提了，也不再吼她了。
她沒有他想象得成熟，畢竟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你就是這樣想的。”夏初晴道。
這語氣，在肖莫聽來，倒有幾分撒嬌的感覺。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大掌落在她的頭上：“你是看我哪裡長得像卑鄙小人？慕尼黑那邊，我在回國之前已經跟沈總說了，我不會接手總裁的位置，那個位置已經留給韓副總。”
夏初晴睜大眼睛，不會接任？！
“以我的實力，那個位置還需要競選嗎？根本就是內定給我的。”肖莫的臉上帶着自信，“不過我留在那裡幹什麼，那裡又沒有你，我不想談異地戀。”
肖莫算是明白了一點，她這麼多天來的猶豫不決，肯定有質疑他的成分。
她在質疑他的愛，因爲，兩年前，他是拒絕了她的。
拒絕後又重新表白，這讓她沒有安全感和信任感，所以就愛胡思亂想。
“我……”夏初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臉上竟有些火辣辣的。
“你要是不信，我帶你去見沈總。如果你還是懷疑沈總會和我串通好，那我可以辭去沈氏集團副總的職務。”
“不是！”夏初晴連忙道。
肖莫摸了摸她的頭：“這些話，是不是姚佳跟你說的？”
他早前就有點懷疑，她怎麼突然就問他慕尼黑分公司的事。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姚佳那一條可能。
夏初晴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說的話你也信？”肖莫嗤之以鼻，“她喜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了打敗情敵，有些人就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說完，他又覺得這話不妥，怎麼像在說他自己。
說罷，肖莫拿起牀邊夏初晴的手機。
“哎，你拿我手機幹什麼，還給我！”夏初晴要搶。
肖莫不讓，解開了她的鎖屏。
先翻了通話記錄，沒有姚佳的來電。隨即又翻了短信和社交軟件，果然……
一條一條看過，姚佳確實找過夏初晴，而她在背後煽風點火的時間，正是夏初晴對他不冷不熱的那段時間。
“她還真找過你。”肖莫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