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聶承朗自己倒沒有察覺，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看上去長得有點着急？”
“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許朝暮也笑道。
小傢伙躲在許朝暮的懷裡玩來玩去，哪怕就是一個鈕釦，都能讓他玩得不亦樂乎。
“朝暮，你還沒有吃早餐吧，餓不餓？”
“我喝了水……不過聽你這麼一說，真得好餓。”
“那你把他放下來，我帶你去吃早餐，吃完了，我們再過來。”
“不要，你去給我買嘛，買過來給我吃，不是更好，嗯？”
“真拿你沒辦法，那你在這等我，不要亂跑，等我回來。你要吃什麼？”聶承朗問。
“只要是你買的，我都愛吃。如果是你親手做的，我更愛吃。”許朝暮狡黠一笑。
“你倒真會討好人。”聶承朗笑道。
“哪有，我說的明明是實話，土豪聶就是這麼受人歡迎！”
“你還真是會給我起外號，一會兒叫我聶老師，一會兒叫我土豪聶，你還是叫我承朗吧。”
“好……承朗，快去買早餐，我在這等你哦。對了，幫他也買一份。”許朝暮指了指懷中的小傢伙。
“行，不要亂跑，對了，把我的手機號碼背熟了，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昨天的許朝暮真得把他給嚇到了，他想，他不會再拋下她了。
聶承朗將一張寫了手機號碼的紙條丟給她，這才放心地去買早餐了。
許朝暮抱着小傢伙，笑着衝他揮揮手。
很快，聶承朗轉過一棟樓，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陽光下，許朝暮抱着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眼睛裡都流露出母性的溫暖。
“小傢伙，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許朝暮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屁孩。
手抱得有點酸了，但她還是想抱着他。
若干年後，她是不是也會有一個跟他一樣可愛的孩子啊。
孩子……
未來的未來，她會跟誰結婚呢？誰會要她呢？
“我叫lulu，這是我小名。我爸媽特懶，因爲我剛生下來的時候，只會說‘lulululu’，結果，他們就給我起了個小名叫‘lulu’。真討厭，可難聽了。”
擼擼擼？
許朝暮撲哧一聲笑了。
“你的英文怎麼說這麼好？”許朝暮又問。
“我媽媽是法國人，我爸爸是英國人，我既會說英語，也會說法語。我還會說中文！”
“嗯？你會說中文，會說什麼？”
“姐姐你好漂亮，阿姨你好漂亮，奶奶你好漂亮。”
“……”許朝暮滿臉黑線，“除了這些，還有呢？”
“哥哥你好帥，叔叔你好帥……”
“停停停！”許朝暮聽不下去了。
“lulu，你喜歡你爸爸還是喜歡你媽媽？”許朝暮趕緊換了個話題。
“媽媽。”小傢伙毫不猶豫。
“爲什麼？”
“因爲我爸爸太忙了，從來都不陪我玩，我不喜歡他了。”
“爸爸太忙了？那肯定是忙着賺錢了，只有賺好多好多錢，才能養活你和媽媽呀。”
“我不要他賺那麼多錢，我要他陪我玩，我要他陪我和媽媽一起玩。”
說到這兒，小傢伙的眼睛裡竟露出了一絲悲傷。
許朝暮知道，在這個年紀，最想要的就是父母陪着。
她的鼻子也一酸，沒有父親的她，其實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父愛。
十歲那年，連僅有的母愛也沒有了。
白曼說，是周染害死了她的媽媽，沈遲自己，也沒有否認。
呵，她的媽媽被沈家人害死了，她卻在沈家呆了八年一無所知。
甚至，她還愛着那個仇人的兒子，愛得義無反顧，一往而深。
她是真傻，傻到無藥可救。偏偏那人，對她全部的好，不過是爲了贖罪。
想到這兒，她也不開口了，眼眶頓時就紅了。
“壞姐姐，你怎麼了？你眼睛怎麼紅了？你不要哭，我不叫你壞姐姐了……好姐姐……”
小傢伙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放在許朝暮的眼睛上，想要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好姐姐，你是不是也想你爸爸媽媽了？”
許朝暮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笑道：“這冬天的風太大了，刺得眼睛疼呢。”
“要不我給你吹吹吧。”小傢伙真得就靠近許朝暮，替她吹了吹。
許朝暮想，小孩子真得好單純。
小孩子的世界，至純至美。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這一刻，她覺得很溫暖。
她想好好生活了，完成學業，做一些自己愛做的事情，找一個愛自己的人，一起生活，生個萌萌噠的小娃娃。
就這樣，幸福平淡的過一輩子。
聶承朗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許朝暮和小傢伙玩得正開心，他將早餐放在一張長椅上，招呼他們過來。
“都來吃早餐，吃完了一起堆雪人！”
聶承朗是把許朝暮也當小孩子哄了，但一擡頭，看到許朝暮牽着小傢伙的手走過來的時候，他在許朝暮的臉上看到了小女人一樣的溫柔。
小傢伙乖乖被她牽着，兩人步伐一致，齊步往前走。
聶承朗眯起眼睛，靜靜看着他們。
一個美美的，一個萌萌的，聶承朗忽然有一種家的感覺。
“一二一，姐姐你步子錯了！”小傢伙邊喊口令邊調教許朝暮。
“是你錯了。”許朝暮低頭。
“不對，就是你錯了，不信我們再走一遍！”
“走就走，你看好了，是你錯了。”
兩人一齊往聶承朗的方向走來，沒走幾步，他們就到了聶承朗的跟前。
聶承朗看這小傢伙玩得滿頭大汗，趕緊把他拉到身邊來。
“看看你，頭上全是汗，餓不餓？”聶承朗替他擦去汗珠。
“餓了，我早飯也沒有吃。哥哥你買了什麼好吃的？”
小傢伙去扒聶承朗的手提袋，恨不得把小腦袋也給塞進去。
很快，他就扒出來一隻蛋撻，但他還是先把蛋撻給了許朝暮。
“姐姐，你先吃一個。”
“什麼時候變這麼乖了。”許朝暮摸摸他的頭。
“我一直都很乖。”
小傢伙坐到了長椅上，又拽着許朝暮的衣服讓她坐下。他還很自覺地坐到了一邊，讓許朝暮和聶承朗挨着。
小傢伙特別懂事地拿着一塊披薩在旁邊吃，一點都不打擾聶承朗給許朝暮拿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