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眼皮子一跳,頭不以自主低了下去。
這一次,不再是視頻短信,而是一條文字短信。
短信上只有一段話:你老公有那麼愛你嗎?你老公跟你辦過婚禮嗎?公開承認過你是他妻子嗎?
許朝暮的手在顫抖,她想扔掉手機,很想。
不,沈遲很愛她,她相信他。
雖然後兩個問題,她沒有辦法回答。
沈遲確實沒有跟她提過婚禮的事情,但她不計較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他那麼忙,當然沒有時間去籌備婚禮。
她的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長長的睫毛泛着晶瑩的光亮。她抿着脣,將手按在茶几上。
用力按着茶几,手就不會再顫抖了。
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彷彿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這些短信是誰發的?爲什麼要給她發這些?
這個人一定是別有用心!
她相信沈遲,她信他的。
他去酒吧,肯定是應酬,逢場作戲,肯定也是應酬。
她努力想讓自己的心平復下來,她抓住茶几的一角,一動不動。
茶几是玻璃做的,抓了一會兒,她的手冰涼冰涼,還有一些疼痛。
“沈遲……”
她啞着嗓子,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此時此刻,她忽然很想他,她想他回到自己身邊來,想他親口告訴她,這些視頻都是逢場作戲而已。
她想他站在他的面前,拉着她的手,順着源頭把發視頻的人給揪出來。
她此時,很想很想他……
心口在絞動,很久沒有這麼難受過了……
有那麼一剎,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只有空蕩蕩的牆面。
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覆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睫毛每眨一下,都會沾上晶瑩的水珠。
她自詡心理素質很強大,但這會兒,她一時竟不知所措。
愣了很久很久,她想起來了,她要給這個陌生號碼打一個電話過去!
她拿起手機,她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撥通那個號碼,她將手機放在耳邊。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許朝暮不死心,撥打了一次又一次,沒想到,還是同樣的話“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三次,四次,還是這個樣子。
許朝暮發了一條短信過去:你是誰?
她就坐在琴房裡等,整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她盯着一面鏡子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整張臉都是慘白慘白的。
等了約摸半個小時,沒有等到任何迴應。
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擾亂她的心神,她要是信了,就是中了他的詭計。
她是不會相信這些東西的,她只相信沈遲。
她在琴房裡又坐了一會兒,努力按壓住自己的情緒。
但不一會兒,她又站了起來,來回徘徊。
要打個電話給沈遲嗎?雖然會顯得很幼稚,但至少能心安一點。
這樣想着,她就找到了沈遲的手機號碼。
這個點的沈遲正在開會,當然沒有接許朝暮的電話。
許朝暮想,她不該被幾條短信擾亂心神,她要鎮定。
她走出琴房,想要去外面靜靜。走一走,吹吹風也是好的。
沈遲應酬多,難免會去一些不必要的場合,見一些不必要的人。
她拍拍腦袋,她願意去想這件事了。
早上還是好好的心情,這會兒一下子全部都被破壞了。
這短信,也許是簡思思發的呢?簡思思那女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過,很快許朝暮又否定了。
不太可能是簡思思,簡思思並不知道沈遲和她已經拿過結婚證了。
知道他們拿過結婚證的人,並不多。沈遲的幾個朋友,她的幾個朋友,還有沈家一些人。
顯然,發短信的人挺了解他們之間生活的。
許朝暮在沈家別墅裡走來走去,心不在焉。
凌管家見到許朝暮的時候,不由關心道:“朝暮,你臉色不太好。”
許朝暮擡起頭,強顏笑了笑:“哦,可能這會兒太熱了。”
“是挺熱的,你到家裡去吧,別曬黑了。”
“管家,中午的飯我不太想吃了,不餓。”許朝暮無精打采。
“這可不行,一天三餐還是要保證的。你現在是兩個人,你要想着寶寶一點。”
許朝暮沒有辦法,每次他們一說寶寶,她就沒有辦法。
她是愛她的寶寶的,很愛。所以,她不會讓寶寶受委屈的……
她點點頭,垂下眼瞼:“嗯,那就少吃一點……”
“我又給你熬了有營養的湯,你要多補補,這樣孩子生下來纔會健康,不容易生病。”
“管家,恕我冒昧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您老公因爲應酬,不得不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您會怎麼辦?”
“我相信他會有分寸的。”
凌管家回了一句,她瞧着許朝暮臉色不太好,難道是因爲在擔心四少?
“我也相信他。”許朝暮小聲道,又用腳踢了踢路上的石子。
她的腳尖來回摩挲碰擦,她說的是真心話,她相信他的。
至於他信不信她,她不知道……
反正前些天他們吵架,他還嫌棄她的。
“怎麼了,朝暮?是不是四少昨天沒有回家,你在擔心他?你要相信四少,四少雖然應酬多,但他心裡明白得很,他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
“我知道。”許朝暮點點頭,衝管家笑了笑。
等他回電話過來,她跟他講清楚,一切不就好了麼。
她沒有什麼好糾結的。
發短信的人一定是故意的,雖然她猜不到是誰。
“進來吧,別站在外面了,外面太陽挺刺眼的。女孩子家,可不能曬黑了,不然,等四少回來,肯定要罵我。”
“管家,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要好幾天。”
“哦。”許朝暮淡淡應了一聲,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朝暮,你要是想他了,就打個電話給他。”
“我知道的。”許朝暮點點頭。
她轉身回過頭去,從外面往客廳裡走去。
偌大的客廳裡只有幾個傭人在打掃衛生,許朝暮徑直穿過客廳往樓上走。
“朝暮,你有事嗎?”凌管家急切地問,她瞅着許朝暮的臉色和神情都不對勁。
“沒什麼,我上去拿毛線,織會兒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