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不是她無情，而是，她不想看他陷入困境。
也許五年前多多少少還有恨意，但結婚後，她已經在試着接納他。
她希望他好好的，也許，他們也能幸福地在一起。
她沿着馬路一直在走，走着走着，她的心裡還是忐忑不安。
走到一半的時候，一輛法拉利停在了她的身邊。
她頓時就停住了腳步，她不用看都知道，這是沈世寒的車。
她絞動着的雙手不由一頓，他還是追上來了。
黑色的車窗緩緩降下，駕駛位上的男人不苟言笑，一張冷峻的臉龐上滿是寒意。
他銳利的眸子注視車窗前，黑色瞳孔中是幽冷和狂狷。
等到車窗全部降下，他緊抿的薄脣才冷冷吐出兩個字：“上車。”
冰冷的聲音，傳到莫水芙的耳中，她整個人都猶如在寒冬臘月一般。
緩緩轉過身，對上他。
他的側臉在陽光下，極具威懾性。
她沒有辦法拒絕他，她打開副駕駛的門，慢慢坐了上去。
等她繫好安全帶，沈世寒踩下油門，就往前方開去。
誰也沒有開口，莫水芙的心口在砰砰亂跳。
沈世寒也不說話，只是他的周身都散發着冷漠。
過了很久，車子已經開出了工廠這一片，沈世寒才動了動嘴脣。
“你都聽到了？”
莫水芙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有些茫然。
“什麼？”她淡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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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寒冷哼一聲，沒有開口，只是眼中的寒意更甚。
“我沒有聽到什麼。”莫水芙如實道。
她心中的預感更強烈，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不然，他不會怕她聽到。
“是嗎？”沈世寒冷聲反問，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
“你不信就算，我確實沒有聽到什麼。”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聽到了什麼？”沈世寒又是反問。
“大概就是你有一批貨要過來。”莫水芙知道瞞不住。
“然後呢？”
“然後，你不太想讓沈遲知道。”莫水芙接着說道。
沈世寒又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善，冷冷道：“你可以去告訴他。”
“你究竟運了什麼東西，不能讓沈遲知道？還這樣神神秘秘的？”
“想知道？”
沈世寒看着前方，眼中浮現出地獄般的光芒。
他這語氣，讓莫水芙肩膀一顫，手不由自主就抓緊了安全帶。
“你會告訴我？”她緊張地轉頭看向他。
“軍火。”沈世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莫水芙睜大了眼睛，軍火？這可是違法的東西。
“沈世寒，你爲什麼要運這種東西？你難道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嗎？”
“知道，怎麼了？你又要去向沈遲告密？去，我不攔着你。”沈世寒語氣不善。
他故意在話中加了一個“又”字，不過就是提醒她五年前的事情。
莫水芙心口一顫，抓住安全帶的手在攥緊。
她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只覺眼前的太陽都在晃動，白花花的一片，很刺眼。
過了好久，她纔開了口。
“你去自首。”
“沒有這個可能。”
“你這是害人害己，你知道嗎？”莫水芙臉色蒼白，言辭厲烈。
“除非你去向沈遲告密，否則，沒有人知道。”
沈世寒終於轉頭看了一眼莫水芙，但眼神中都是警告。
他的眸子中瀰漫着一股血色，這刺人的目光讓莫水芙不寒而慄。
她心尖上都猶如結了一層寒霜：“你明明知道，我不會的。”
“你完全可以去告，這樣一來，也許沈遲會對你另眼相待。”
“你什麼意思？”莫水芙忍不住衝他吼了一聲。
她性子恬淡，很少有能激怒她的時候，但這個男人，卻經常能氣得她血脈賁張。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沈世寒語氣酸酸的。
莫水芙不喜歡吵架，他這麼一說，她立馬轉過頭去看着窗外，不太想搭理他。
明明是他做錯事，可倒顯得她錯了一樣。
莫水芙心裡很生氣。
車子裡頓時沉默了，兩個人都不說話。
很久，莫水芙才淡淡道：“如果你不去自首，我們就離婚吧，我不想跟着你過膽戰心驚的生活。”
她知道，她的威脅沒有什麼作用。
她在他的生活中、心中，大抵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位置。
不然，他也不會在做違法的事情時，毫不顧慮她的將來。
聽到“離婚”兩個字，沈世寒的手抓緊了方向盤，臉上的寒意越來越甚。
他踩下剎車，猛地將車停在了路邊！
轉過頭，兩道凌寒的目光逼視着她。
“你是不是早就想離婚了？”
莫水芙心裡更加生氣，又是這個態度。
“你不要轉移重點好嗎？”莫水芙道，“我只是不想跟你這麼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我說了，只要你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你把沈遲當傻子嗎？”莫水芙跟他互不相讓。
“是，他在你心目中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他什麼都好，我跟你結婚兩年了，你心裡什麼時候忘記過他？啊？！”
沈世寒吼了一聲，眸子裡血色瀰漫。
“你什麼時候纔不會無理取鬧？我說過很多次，沈遲是朝暮的，而我已經跟你結婚了。”
“不甘心是不是？那就去許朝暮手裡搶回來！”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莫水芙很生氣。
每次都這樣，只要一吵架，他就會起疑心，他就會提到沈遲。
別說現在許朝暮回來了，就算許朝暮沒有回來，她也不會去想沈遲的。
有些人，註定只能仰望着。
五年了，她對沈遲的心意也早就淡了……
她不是花季的少女，喜歡一個人就念念不忘，她很懂得現實。
車子裡又是一陣沉默，這安靜，沒有讓沈世寒的心平靜下來，反而，愈燃愈烈。
“莫水芙，你聽着，今天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全部都忘了。”沈世寒警告她。
莫水芙不開口，她的眼睛看向窗外。
這件事是大事，她肯定會慎重，但並不代表，她會聽沈世寒的。
“聽到沒有？”沈世寒冷聲問。
“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莫水芙只淡淡說了這幾個字。
“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別再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