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巧巧回憶着,“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呢!”
“是什麼啊?”周敏奇怪問。
“第一句是,‘不要管我’,第二句是‘不要跟着我’,第三句是‘我很討厭你’。”曾巧巧笑了笑。
這三句都那麼冷漠,但她卻是笑着說的。似乎對她來說這是很美好的一些回憶。
“還真是沒有禮貌啊!”周敏也笑了。
比之現在,徐若然優雅又大方、耐心又有涵養,對誰都彬彬有禮。完美得挑不出絲毫毛病,是貴族少爺裡面鮮少有的。
曾巧巧點點頭,“嗯,真的很沒禮貌。不過可以理解。”
十三歲正是少年叛逆的青春期。失家的徐若然對誰都報有敵意、不懂得掩飾自己情緒是很正常的。
在後面的日子裡,他漸漸明白了自己不再有父母的包容、沒有人會無條件寵他。他仍然冷漠和自私,但是知道自己必須忍耐,更學會了忍辱負重和曲意逢迎。
比較起來,曾巧巧更喜歡的還是原來那個他,雖然她再怎麼去維護,也已經再回不來了。
那個單純少年的世界裡,沒有利益的參雜,純淨的眸子滿含警惕。讓人想要保護他、寵愛他。
周敏聽得動容,不禁央求她:“姐姐,多和我說說他以前的事可以嗎?”
“嗯。”曾巧巧答。
這些是她可以在周敏面前唯一能炫耀的東西了。
她參與了那個男人整個少年的青春,給了他很多周敏一生也無法做到的事。
這些她無法與其他人敘說,周敏願意聽,她更願意講。
“他在曾家的第一個生日是我陪他過的。剛過十二點,我就藏在他房間裡,拉了閘緊張地在黑暗的房間裡等他。半個多小時後他才進來,那個時候他纔剛洗完澡,身上一股淋浴乳的香味,又幹淨清爽。
他推門,發現燈壞了。正準備檢查電路的時候,我點起了蠟燭。你不知道當時的他有多驚訝。”
兩人走到一處長椅邊,曾巧巧拉了周敏坐下。她掏出小坤包裡的一支防蚊噴霧,在兩人身上都噴了一些後才繼續講:
“他沒有想到還有人知道自己的生日,因爲他從來沒有說起過。”
“那他一定是很感動了?”
“呵呵,你和我一樣這麼想。不過,那是我以爲的。事實上,他將我精心準備的蛋糕推到在地。”
“好糟糕!”
“是啊。我都快被他氣哭了。”
“後來呢?”
“後來我跑了。但再次悄悄回去看的時候,發現他蹲在那堆蛋糕前面哭呢!”
周敏轉頭,有些詫異,“他在哭嗎?”
“嗯。他哭了。”曾巧巧說到這裡,不知爲何自己也難過起來。她輕輕重複了一句,“他哭了。”
她看到了在最倔強時期男孩子的哭泣,那樣的令人心疼和心動。
他低低的嗚咽。嗓音介與男孩與男人之間,嘶啞中又有一絲清澈,是這世界上最動聽的樂符,令人沉醉。
她在那一瞬間徹底愛上他了。雖然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但還是沒有辦法違背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