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人生贏家

空蕩蕩的房間裡漆黑一片,只有從門縫裡泄進來的一點微光能讓人看見似乎隱約有人坐在屋子中央。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大門被人粗暴地從外面踢開,發出“咣”地一聲巨響。坐在正中的男人卻像沒聽見一樣,身體動都不動。

來人擡手摁下開關,屋子正中頭頂上的一盞吊燈立馬亮了起來,把整個房間照得一覽無遺。

來人看看端坐正中的曾子牧,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他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總算把這個男人給控制起來了。他不是高高在上需要仰望的致美董事長嗎?他不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航運掌門人嗎?

可他現在就是他的階下囚,身不由己任他擺佈,他想怎麼折磨他都可以。

來人走到曾子牧面前,看着他身上斑駁的傷痕,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那件幾乎被打爛了的白襯衫,那上面已重疊無數次早已乾涸的血跡,還有那露在外面一條條猙獰的傷口,無一不宣佈了他的勝利。

再有錢也沒用,名正言順又怎麼樣,到頭來依舊是他的手下敗將。來人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曾子牧一早就知道有人來了。他其實一直醒着,只不過眼睛從頭到尾讓布蒙着,對方是誰他一時猜不出來。既然猜不出來他就索性不說話,他越不開口對方就越惱火,越生氣就越容易多說話。只要對方說得多了,他就總能從其中找出破綻來,知道他的身份也是遲早的事情。

只有抓住對方的軟肋纔有獲勝的希望。曾子牧在對陽陽的事情上少見地衝動了一回,但經過這一整晚的地獄式折磨後,他早就清醒過來了。

那個人從一開始針對的目標就是他。幼兒園、校車司機、小朋友甚至是老師都只是愰子。他做那麼多爲的就是把他騙到目的地紅塔鎮,然後在那個杳無人煙的農田地裡襲擊他,最後綁架他。

一想到昨天的情景,曾子牧就感覺到後腦勺痛得都快要裂開了。那一下真是重,差點沒把他打死。他可以肯定自己頭上必定有傷口,血流出來沾在頭髮上,這會兒應該已經結痂了。他曾試過動動脖子,結果一動之下牽動傷口,疼得他幾乎要罵娘。

在這個人進來之前,曾子牧一直在假寐。當大門打開的一瞬間,他整個人立馬清醒過來。身上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疼痛時時提醒着他,眼前這個男人極其瘋狂變態。昨天晚上他把他綁來這裡後,就用鞭子抽打了他幾個小時。抽到後來曾子牧甚至聽出那人在罵鞭子質量差被打斷了之類的話,由此可見此君是多麼瘋狂。

身上的疼痛還在其次,最令曾子牧關心的還是這個人的身份。如今幾個小時過去了,看他這樣子是吃飽喝足睡過一覺了,於是新一輪的折磨又要開始了。

來人大笑了半天后見曾子牧沒什麼反應,不由有些掃興。他衝地上吐了口口水,罵了句髒話,然後一揮手裡的皮鞭。

“啪”地一聲清脆的響聲,立馬在房間裡響起。

曾子牧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依舊保持着原有的會姿。他蹺着腿端正地坐在椅子裡,身體筆直地貼在椅背上,不管身上帶了多少傷承受着怎樣的痛苦,從外表看他依舊氣定神閒。

這樣的氣勢顯然令來人十分之不爽,那似乎是對他的一種嘲笑。明明他纔是手握開口掌控一切的人,可偏偏在曾子牧面前顯得滑稽而可笑,就像跳樑小醜一般。

這種憤恨的情緒一下子衝上腦門,來人想也沒想,一鞭子就抽在了曾子牧傷痕累累的身體上。曾子牧只微微皺了下眉,連哼都沒哼一聲。反正已經疼得有些麻木了,再來同樣的東西也沒什麼用了。看起來這傢伙也不是專業折磨人的高手,來來去去就同一招。

他這麼想着,嘴角不自覺地就帶上了一點笑意。這些許的笑意極大地刺激了來人,他恨得咬牙切齒,又揮着鞭子抽了曾子牧幾下。

可他越抽心裡的氣就越大,因爲曾子牧顯然並不打算理他,哪怕他這麼折騰他,他依舊一副你這種小人不配來和我說話的姿態,簡直讓人氣炸了肺。

來人揮了幾下鞭子後覺得有些累,喘着粗氣罵道:“王八蛋,我看你嘴有多硬,鞭子抽着不夠疼的吧,你等着,我總有辦法讓你開口求饒。”

曾子牧扯扯嘴角,那樣子像是在說:“隨你。”

來人幾乎要崩潰,飛起一腳踹在曾子牧的小腿骨上,結果對方還沒喊疼,他自己倒疼得捧着腳直抽抽,嘴裡還罵罵咧咧:“有什麼了不起,你跟我也不過是一樣的東西,真當自己是龍子鳳孫嗎?爆發戶的兒子還想冒充貴族,裝那麼像給誰看。我呸!當年老子要不是運氣不好,現在致美的那張椅子誰坐還不一定呢。”

儘管已經疼得有些意識不清了,但曾子牧還是敏銳地抓住了這話裡的信息。在沉默了一晚後,他終於第一次開口說話:“果然如我所想,你是老頭子在外面的兒子。”

“呸,什麼外頭的兒子,你又比我高貴多少?我媽當年要不是嫁人嫁得早,現在的曾太太是誰還說不準呢。你以爲你爸有多喜歡你媽,他要真喜歡,不會和她結婚之後還暗中跟我媽來往,也不會和我媽生下我。你媽就是個擺設,曾太太的名頭擱她頭上都是浪費。”

這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更多了。曾子牧並不因對侮辱自己的母親就生氣,因爲這種人你跟他生氣也沒用。他已經在偏執的道路上走到底了,根本不是你三言兩語能拉得回來的。所以他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你的意思是,你媽跟別的男人結婚,然後婚內和我爸通/奸?”

來人顯然沒料到曾子牧一個階下囚居然有心情跟他探討這種問題。而且“通/奸”兩個字聽上去極其刺耳,簡直就是一刀戳中了他的軟肋。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這種情況該用什麼來定義。他一直執着的一件事就是,如果他媽不是一時眼瞎意志力不強沒有死活要嫁給曾致權,那麼今天他媽媽就是曾太太,他就是致美的合法繼承人,甚至已經成爲董事長。

可因爲他媽早嫁的原因,於是曾致權另娶了別的女人,眼前這個叫曾子牧的男人就取代了他的一切,霸佔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並且還厚顏無恥地嘲笑他。

來人整張臉扭曲到了極點,露出恐怖而兇狠的表情。他擡手就打了曾子牧一巴掌,進而破口大罵:“你放屁,你媽纔跟人通/奸。曾子牧,不要以爲你姓曾就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你運氣好,現在我纔是致美的董事長,曾子牧這個名字也是屬於我的。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曾子牧又好氣又好笑,他甚至都有些同情這個人。這人的邏輯實在很奇葩,和正常人完全不同。或許偏執狂都是這樣的,只承認自己認定的東西,其他的一切在他們眼裡全是狗屎。

但曾子牧天生惡趣味,哪怕身處險境依舊本性難移,他一開口就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那人的美夢:“你這話說得沒道理。如果你媽遇上我爸的時候還沒結婚,那他們走到一起後生的孩子肯定不會是你。要不是因爲有我,因爲你媽是有夫之婦只能和人通/奸,你根本都不能來到這個世界。你應該感謝老天爺,沒讓我爸把你射在牆上。”

這最後一句話惡毒之極,說完之後曾子牧還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巨大的笑聲在空曠的房間裡久久迴盪消散不去,就像一記記重捶狠狠地砸在來人的身上。

他終於忍耐不住,雙眼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看着曾子牧大笑的臉孔,他覺得眼前像是出現了一個惡魔。那個惡魔正在吞噬他美好的幻想,把他那僅有的可憐的一點幻想通通啃食乾淨。一旦這幻想破滅,他就又要跌入谷底,成爲一個一文不名的小人物。

而曾子牧的存在也時時提醒他,他就是一個卑微的私生子。在正牌少爺的面前,他根本連屁都不是。

極度的狂怒和瘋狂的嫉妒讓他終於忍不住出手,朝着曾子牧後腦受傷的地方重重地打了下去。曾子牧只覺得一股劇痛在腦中炸開,他終於忍不住悶哼一聲,身體慢慢地倒了下去。

等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感覺已經換了個地方。身體躺在柔軟的牀上,疼痛感也減輕了很多。他試着睜了睜眼,發現眼前的黑布已經被除去了。房間裡柔和的燈光透着一股暖意,虛弱到極點的身體也似乎在慢慢恢復意識。

他重新閉上眼睛休生養息,耳朵卻靈敏地聽着四周的動靜。大門從外面被人打開,一個女人踩着高跟鞋輕輕走進來,最後似乎站在了他的牀邊。

然後就聽那女人輕嘆道:“唉,你這又是何必,激怒他只會令自己受傷,何必逞一時英雄。”

那個男人的聲音曾子牧仔細回憶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誰。但這個女人的聲音他卻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那居然是韓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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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幼微跟着孫晉揚走出療養院的大門時,略顯擔心地問道:“你說他會幫我們嗎?”

孫晉揚少見地嚴肅沉穩:“他會的。他這不是在幫我們,而是在幫他自己。”

見嚴幼微一臉不解,孫晉揚主動給她解釋:“我姨父這一輩子生的孩子絕對不算少,在男人堆裡他算多產的。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兒子女兒或是老婆情人,而他的事業,致美航運。我想那纔是他心目中真正的孩子吧。他一手建立起來的航運王國,他自然希望能夠發揚光大甚至更進一層。可如果要這樣的話,他就必須有一個合適的接班人。他雖然兒子衆多,但能勝任這個職位的除了我哥外,就沒有第二人了。”

“你姨父……那個伯父真的有那麼多兒子?”

“一隻手數不過來。”孫晉揚伸手在嚴幼微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男人的通病,風流好色。他又錢多,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不計其數。據我最近的調查,生了兒子的女人就有七個,生女兒的就更多了。這還是能查到的,有些一夜夫妻露水姻緣什麼的就更難查了。天知道要多少,我想大概要有三四十個吧。”

儘管一早就知道曾致權風流韻事不少,但聽說他有這麼多孩子的時候,嚴幼微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有曾致權這個渣男做對比,曾子牧簡直就是聖人中的聖人了。這就是所謂的歹竹出好筍吧,老爺是這個德性的,兒子卻是那副樣子的。

孫晉揚一面給嚴幼微開車門示意她上車,一面繼續解釋:“我最近一直在查我姨父的這些破爛事兒,查得我簡直肅然起敬。做男人做到他這樣的,也算是人生贏家了。跟他一比我簡直太純情了,根本就還是個小孩子。”

嚴幼微看着這個自稱是小孩子的男人上了駕駛座,不由笑了:“之前還有人自誇說自己長大了成熟了。看來還是太嫩。對了,你幹嘛查你姨父的舊情史,誰讓你查的,曾子牧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就是他讓我查的。”說到這裡孫晉揚一愣,發現自己很快就要漏底了。當初曾子牧讓他查這事兒的時候不許對別人說,要悄悄的。所以他誰也沒告訴。沒想到今天一時有感而發,倒要讓嚴幼微知道這個事情了。不過仔細想想她也應該知道,那些照片和視頻害她和他表哥離婚這麼多年,陽陽好幾年沒有爸爸,如今他已經查出點眉目了,自然應該同嚴幼微通通氣了。而且他哥現在失蹤了,或許跟幼微談談他正在調查的事情,會發現什麼蛛絲螞跡也說不準。

於是在嚴幼微好奇的目光下,孫晉揚把車開出了療養院大門,談起了那樁事情:“我哥跟我說,當年你和他離婚是因爲吳楚的前女友陳麗姍,拿了一堆照片給你看,是不是?”

“是有這個事情,你哥告訴你了?”

“豈止告訴了,照片和視頻我都看了。對了你看過視頻嗎?”

“沒有,我就看過照片。你既然看過了,你覺得那人是曾子牧嗎?”

“不像。”孫晉揚笑笑,“光看照片的話,角度選得好確實挺像的,但如果看過視頻的話就能很清楚地分出那個人不是他。我哥懷疑有人故意拿這些東西來陷害他,所以讓我調查一下這件事情。畢竟你們是要結婚的人,這個事情不解決總是難辦。所以他給我指了條路,讓我先查我姨父的那些舊情人。畢竟要找一個和他長得像的人,如果是兄弟的話可能性就高了。”

“那你現在查到什麼了嗎?”

“已經查到一些了。那天給我哥打電話也就是爲了和他說一個。我查到一個姓金的女人,年輕的時候跟姨父有過一段時間。她後來生了個兒子叫金念權,我找到一張他大學時代的照片,細看跟我哥真有七八分相似。我懷疑當年視頻裡的那個人就是他。”

“金念權?”嚴幼微唸了幾遍個名字,不由微微一笑,“這女人還挺癡情的,念權,這是要記得曾子牧的爸一輩子的意思嗎?”

“這女人真挺癡情的,她居然一直沒嫁人。當年分開的時候我姨父應該給過她一筆錢,後來她生了孩子後每年也給大筆的贍養費。她在物質上是不缺的,我調查的時候發現她也近五十的人了,保養得真是不錯,跟三十多歲的少婦似的。我姨父這人眼光確實挺好,找的女人個個都很有味道。”

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女人的剋星。想想曾致權那個人,年輕的時候帥氣逼人,就是現在也不是那種發福大肚腩的中年男人。他身材保持得很好,五官也沒有變形,那雙眼睛有一股逼人的氣勢。如果他還想出手搞女人的話,即便他不是這麼有錢,肯定還是會有人上鉤的。

“那這個金念權你找到他了嗎?”

“還沒有。他大學畢業後據說去了別的城市,找了工作定居下來。一開始還一年幾次回家看看,後來就不露面了。他媽也是個愛享受的,不愛整天追在兒子屁股後頭跑。兒子不回來但會定期寄錢回來,她也就不找兒子,一直這麼兩地分開過。我還打聽過,那個金念權以前似乎整過容,算算日子也就是從他整容之後,他就不怎麼回家了,慢慢的就斷了音訊。”

“整容?”嚴幼微眼前一亮,立馬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搞不好這個金念權故意去整得和你哥一個模樣。他們本來就是兄弟,他又和你哥長得像,只要稍微動幾刀就能出去蒙人了。他不會借你哥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吧?”

“本市肯定沒有,但其他城市就不好說了。畢竟我哥也算是個風雲人物,網上肯定能找到他的照片,見過照片的人也不在少數。他要是人模狗樣出現在某些場合,那些女的真有可能把他當成金主,主動貼上去呢。騙財又騙色,真是個人才。簡直是個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嚴幼微笑笑沒說話。男人就是這樣,看見在那方面比自己出衆的同性總會抱有一絲“崇敬”之情。但很快她又笑不出來了,一想到曾子牧現在生死未卜,她的心就沉重得跟什麼似的。而曾子牧在失蹤之前一方面在找陽陽,一方面還在解開當年他們兩人之間的死結。那份情誼令她動容。可她現在卻沒辦法爲他做什麼,這令嚴幼微十分難受。

孫晉揚看她突然情緒不太好,猜想肯定是想表哥了,他只能安慰她道:“別擔心了,我姨父會派人去找的。我也會去聯繫警方,儘量低調地調查這件事情。你現在安心回家去,說不定會有電話打來找你。如果綁匪真要錢的話,找你比找曾家其他人容易。所以你現在不能分神,手機一定要二十四小時開着。”

“我知道。”

孫晉揚默默地開車不說話,嚴幼微看他一路往自己家的方向開,就和他說:“先別回家,去人民醫院吧。”

孫晉揚一愣,嚴幼微解釋:“我想去找那個莊老師,向她詢問點情況。”

“她那裡警方肯定都去問過了,你再去也問不出什麼了。”

“不一定。女人和女人聊天感覺是不一樣的。兩個冷冰冰的警察站在面前,像莊老師這樣的年輕女人會害怕,也可能會遺漏點什麼。但如果是我找她細細說的話,搞不好她會記起點什麼來。畢竟我覺得她跟你哥失蹤的事情可能有點關係。她肯定是被人綁架了幾個小時的,也許現在還驚魂未定,我是女人,和她談比較好。”

孫晉揚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就沒有阻止,直接開去了市人民醫院。嚴幼微沒讓他陪着,自己徑直進醫院去找住院部。莊老師住幾樓的病房她一早打聽過了,也知道她人沒有什麼大礙,現在去應該不影響她休息。

她看着孫晉揚開車離開後,轉身往醫院裡面走。住院部和門診室就在相鄰的兩棟樓裡,她走到門診大廳時下意識地就往裡望了望,剛想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撞見了她的眼裡。

夏小喬一個人從門診大廳裡走出來,右手捏着左手手腕,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嚴幼微一見她就停下了腳步,站定了正想叫她,夏小喬也恰巧擡起頭來,和她來了個眼神接觸。

一見到嚴幼微夏小喬的臉色立馬一變,下意識地就兩手分開,藏在身後去了。然後她鎮定了一會兒,上前來打招呼:“你怎麼來了?”

“來看個住院的朋友。你呢,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就是有點感冒,來開點藥。”

嚴幼微在曾子牧面前時常犯傻,但在別人面前也有睿智的時候。夏小喬剛剛明明在弄她的手,顯然她的左手有問題。而且看她這樣子也不像感冒,眼睛不紅鼻子不腫,連注鼻涕的症狀都沒有。再說什麼嚴重的感冒要上醫院來開藥,藥店買點藥吃也就行了。

她盯着夏小喬不說話,突然趁她不注意一把拉過她的左手,擼起她的袖管查看。夏小喬急了想去掩飾,可嚴幼微動作十分利索,還沒等她出手就什麼都看見了。

夏小喬瘦小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淤傷,看得人觸目驚心。

作者有話要說:老曾同志終於出場了。不過感覺我這麼虐他,你們一定會恨死我的。我保證,就這麼一點點,後面就沒有了,虐多了我也捨不得的。

另外發現大家似乎挺喜歡葉教授的,正文裡他大概不會出來了,不過番外裡我可以考慮把他拉出來溜溜哦。

葉司斜眼:你這是把我當狗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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