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紐約市政廳申請了動工申請以後,羅納德還找到了爲他改建電影院的房地產商,讓他也來接手自己的機場建設業務。
“你這個地方不好乾,很多都是劃歸了自然保護地區,這些關節你都打通了嗎?沒有人比我更懂這些紐約的官僚了,他們有的喜歡錢,有的喜歡女人,但是最麻煩的就是那種只喜歡名聲的……”
房地產開發商過來斯坦頓島,在房子旁邊的小山坡上就說開了。他和曼哈頓的土地規劃委員會鬥了多年,最麻煩的就是前市長科赫手下的那幾個人,無他,因爲他們瞄準的是民望,也就是在市民中建立一個名聲,爲將來的選舉從政做準備。
“我的律師在幫我處理這件申請,我們這裡是斯坦頓島,很多紐約人都認爲這裡屬於新澤西,沒關係吧?”羅納德覺得對方有點誇大了,這地方都荒涼到變成保護地了,島上的選民人數又不多,大多數支持象黨,任何想要在紐約從政的政客,都不會頭昏到想要加入象黨來要這些人的選票。
“唉,隨便你。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你只要把申請弄下來,我給你建的又快又好,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怎麼在紐約建設了,市長科赫弄了五年,花費幾百萬都沒有……”
“中央公園的沃爾曼溜冰場嘛,我們紐約人都視爲奇蹟,你可讓我們的年輕男女有了個上好的約會場所了。”羅納德趕緊接過話頭,這位造房子真不錯,就是話多。
開發商這次沒有和羅納德握手,點了點頭就坐上羅納德的車子回去了。他和老婆的離婚官司弄得很難看,每天紐約的四大報紙都刊登他倆的八卦狗血連續劇,弄得他從之前的年輕有爲的企業家,變成了人人都能嘲笑的笨蛋。
這次他肯來接羅納德的項目,也和羅納德良好的付款的條件有關。現在他除了泰姬瑪哈大酒店的債務窟窿,還要準備付兩千萬的撫養費給前妻……他倒是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寧可一次性付清。
……
“咦,今天怎麼不是強尼·卡森?”
“Honey,我來啦……”看着擺出雜誌中縫女郎樣子的海倫,羅納德大叫一聲撲了上去……
……
照例在休息的時候,羅納德去拿可樂。海倫打開電視機,就看到今夜秀的節目上,主持人換成了傑·雷諾。
就像萊特曼那種南部小鎮出來的男孩一樣,他的團隊裡都不是紐約洛杉磯長大的那種長袖善舞的人。連萊特曼平時去夜總會,都要專門找一個人來幫他預訂位子和挑選,突然間,萊特曼發現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強尼·卡森的接班人行列了?
反正強尼·卡森已經要退休了,他沒有動力和這位後繼者撕扯。但是萊特曼可就難受了,雖然他是全美第二的主持人,但是在今夜秀的遊戲裡,他居然沒有被提到名字。這就給人一種印象,好像他不可能接班……
果然,第二天的“紐約郵報”上,發表了一篇評論員的觀點文章“NBC爲傑·雷諾拋棄強尼·卡森”。
這是一個重大的變化,如果過去幾個月,傑·雷諾的在卡森輪休的星期一代班,還可以視爲一種通常的措施的話,那麼在今天強尼·卡森毫無理由的缺席的時候,傑·雷諾的主持,就是明確傳遞了一個信號……
那時候,遭遇到人生重大錘擊的萊特曼,在一片“我早就告訴過你”的包圍聲中,肯定很想找一個不會嘲笑他的人傾訴吧。
而且,NBC好像篤定他不會離開,連個和他談的人都找不到。在出了傑·雷諾在非輪休日替班的事情以後,他才明白NBC已經有了決定。
這篇文章打得很準,沒有提到大衛·萊特曼,而是把傑·雷諾直接和脫口秀第一把交椅的卡森相提並論。
羅納德和紐約每日新聞那邊通了電話,他們瞭解的比較清楚,這個庫什尼克就是這篇文章的幕後黑手,也是傑·雷諾的經紀人。不過,她並不是CAA的經紀人那樣集團作業,這個很生猛的女人是單幹的。
羅納德和理查德和埃德·巴斯蒂安打了一會兒電話,一切都很幸運地按照了他們的構想在進行。估計再過一些時間,NBC就會找機會在內部正式的宣佈傑·雷諾的接班位置了。
這時候,就顯示出有個經紀人的好處來了。如果萊特曼有一個像庫什尼克這樣的經紀人,傑·雷諾是絕對不會這樣輕鬆地把他逼到絕地的。
“今天不是強尼·卡森例行休息的時間吧?”羅納德看了看日曆,果然,傑·雷諾開始在日常的節目中,也代替強尼·卡森主持今夜秀了。
“大衛,我求你了。羅納德不是不好,但是他和你說的辦法絲毫沒有可能讓你成爲強尼·卡森的接班人的。”
“海倫·庫什尼克?這是誰?”
這下,就算是再穩如泰山的大衛·萊特曼也坐不住了。他沒有經紀人,但是有一個律師傑克·布魯姆,這篇報道一出,布魯姆就滿世界的轉,希望找到合適的人選,來和NBC提出談判。
“喂,理查德,這兩天注意那邊的動靜,大衛·萊特曼會很想找人聊聊的……”
“我應該打給羅納德,他纔是懂我心思的人。”在律師傑克·布魯姆懇求他找一個經紀人來轉圜的時候,萊特曼還是不願意去面對奧維茨,全美最大的經紀人。到時候被他劈臉說一句“我早就告訴過伱,離了經紀人玩不轉的……”,那多丟臉啊。
晚上海倫·斯雷特又換上了一套牛仔裝,帶着裝飾帶子的夾克,配上一頂牛仔小帽,比她在電影裡的扮相還要性感幾分,因爲裡面沒有穿襯衫,翻毛皮的質感在身上摩擦,讓羅納德也興趣高漲。
掛上電話,羅納德一回頭,海倫還在那裡幽怨的看着她。第一輪雖然很不錯,但是長時間的分離,還是期待第二輪更加賣力……
“爲什麼,羅納德的經紀人也是CAA的合夥人,他和我說了,談判最好的辦法……額……”
“是啊,你要的是今夜秀的主持人,而不是一個肥厚的合約……”傑克·布魯姆苦笑,羅納德那邊說的辦法,好是好,但是不能夠給他最想要的東西……
“好吧……”萊特曼思量再三,心中夢想的工作,和自己的面子比較了一會兒,還是夢想佔據了上風。
……
“傑依,NBC那邊的情況打探的如何了?”
在貝聿銘設計的五星大樓裡最好的辦公室裡面,邁克爾·奧維茨正在和一個英俊的青年聊天。他叫傑依·莫羅尼,是奧維茨的親信,和親自培養的徒弟。
這人有一種迷人的氣質,他的客戶也都是好萊塢的美女,包括雪林·芬這樣的性感女星。
“大家都說,負責電視劇業務的布蘭登·塔蒂科夫,因爲被萊特曼嘲笑,變成了大衛·萊特曼的最大阻礙。不過在我得到的消息裡不是這樣。沃倫-利特爾菲爾德才是堅持要傑·雷諾接班的人。
至於NBC現在說話最管用的,其實是他們的財務主管,鮑勃·賴特。他不想做選擇,兩個都想留下。”
傑依·莫羅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片,吞下去。扶了扶眼鏡說道。
“大衛·萊特曼的情況如何?”奧維茨對這個徒弟的小動作視而不見。 “就像任何不相信經紀人的娛樂明星一樣,他的合約非常糟糕,簡直就是奴隸合約。就算沒有接班卡森,他也要在NBC幹到九三年的兩月,在此之前不得和任何潛在僱主談判。
而且,我聽說,他的節目晚間秀,雖然是半夜的節目,但是一年可以爲NBC帶來五千五百萬美元的廣告收入。而且……”
傑依·莫羅尼長得有一種像是隔壁人家的男孩的氣質,所有的中年女性都很喜歡他。所以奧維茨最喜歡這個徒弟,有什麼重要的信息都會派他去打聽。
“而且他沒有地方可去,怪不得鮑勃·賴特想留下他。”奧維茨笑着迴應。強尼·卡森的今夜秀,把其他電視臺的同時段節目都打得落花流水。所以萊特曼連出走去其他競爭對手那裡都很不容易。
奧維茨接了一個電話,“傑依,和我一起去電梯那裡迎接萊特曼……他已經到了。”
……
“奧維茨先生會在什麼地方見我們?”在CAA大樓的底層前臺那裡,大衛·萊特曼和律師傑克·布魯姆很受煎熬的在那裡等着。這裡的人沒有因爲他的地位,就給他特別的優待。他還在這裡等待上面的主人的許可去覲見。
等了大概十分鐘,萊特曼被CAA的員工看了個夠,好像他們都在羞辱自己當年不要經紀人的角色十分錯誤。他的心裡很不舒服,自從有了自己的深夜秀以後,就很少受到這樣的侮辱了。
“我說,教父到底在哪裡?我還要等多久才能見他?”
萊特曼忍受不了了,對着前臺就說起了雙關語。奧維茨好像一個教父一樣,遲遲不來見自己,是要把自己晾夠了纔好開價嗎?
“萊特曼先生……”奧維茨的笑臉在他走出電梯的一剎那,綻放開來。他邀請萊特曼一起參觀他的安迪·沃霍爾的畫作。
“這都是我當年買下的,現在已經升值了不少……”奧維茨對自己的收藏品眼光很自信,每個重要的客人都要帶到這裡顯示一下自己的眼光。
萊特曼含混的回答了一聲,兩人一起走在前面,穿過了漫長的走廊,被沿途各個辦公室裡的高級經紀人們看了個夠。
終於到達了奧維茨的辦公室,他又開始顯擺他的賈科·梅蒂的椅子,和給客人坐的約瑟夫·霍夫曼椅子。
“我知道大衛的的情況。所以我知道你爲什麼在這裡。大衛是一個引人注目的明星,坦率地說,這使我個人對他發現自己受到這種虐待感到憤怒。
在CAA,我們爲客戶制定一個既能保護他們,又能豐富他們的職業計劃。大衛有如此高的職業標準,但他卻沒有得到回報。這根本就說不通。這是不好的商業慣例。
我早就和你說過,應該有一個經紀人來保護你的利益……”
奧維茨開門見山,他提出要和大衛·萊特曼簽訂排他性的代理協議。除了他的工作以外,他還要塞給他一大堆明星上他節目的優先……當然,這也給了萊特曼更多的回報。
典型的奧維茨式的打包式的合作。
大衛·萊特曼只覺得耳朵裡嗡嗡嗡的,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羅納德斯坦頓島的房子裡,看到了的教父的拍攝地的景象。
奧維茨就像唐·柯里昂一樣,在自己出了問題以後,承諾幫他搞定一切,但是也要他付出未來可能難以付出的代價作爲回報。
“當然,我的保證裡,也包括給你一個晚間十一點半的脫口秀節目……”
大衛·萊特曼的腦子突然從嗡嗡嗡中醒過來了,奧維茨最後一句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奧維茨並沒有承諾,給自己要回來NBC的今夜秀,繼承強尼·卡森的節目時間。只是泛泛地說了一個晚間十一點半的節目,這和羅納德的經紀人承諾的有什麼區別呢?
“好的,我明白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奧維茨笑得很開心,拿出了一個文件夾,裡面是他爲萊特曼準備的合約。簽好了以後,他就可以幫助萊特曼找到一個合適的電視臺,並且讓自己的明星有更多的舞臺展示機會。
雙贏嘛,當然,我纔是贏最多的那一個。
當然,中間還要經過很多的心理揣摩和談判技巧……
“好的,我明白了。我會考慮的……”大衛·萊特曼站起來,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用目光示意自己的律師去拿合約。
“我們可以喝點香檳,我這裡……不是,你說什麼?”奧維茨按照老習慣去拿慶祝簽約的香檳,猝不及防地發現,萊特曼說的並不是簽約。
“我說我會考慮的,到時候記得聽電話……”萊特曼扭頭就走。把奧維茨晾在了當場。
“萊特曼先生,大衛……”
奧維茨追到了門口,聲音傳到了外面,嚇得所有的經紀人都縮回了辦公室,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大衛·萊特曼沒有迴應,他在走回到走廊的時候,正好看到理查德和尼西塔在那裡,剛纔他們沒有打開房門,伸出好奇的目光來看自己的笑話。
而現在大家都關上門裝作不關我事的樣子,只有他們兩個出來和自己微微點頭,算是無聲地打了個招呼。
“喂,羅納德嗎?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回到了車上,萊特曼馬上就給羅納德打了電話,完全沒有發覺,自己求助的模樣,也和教父電影開頭的蛋糕店老闆差不多。
只是,這個教父,相比奧維茨更加的和善,沒有絲毫的傲氣,不會對自己說,“我早就和你說過……”
“哈,我也剛回來,你晚上想吃什麼?我這裡能做中餐和意大利菜,你想吃其他的菜,我讓人定房間。”羅納德笑着放下了電話,“王媽,給XX餐廳打電話,讓他們送最頂級的日餐來,對,全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