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衛·萊特曼新的媒體攻勢,NBC強尼·卡森的接班人問題又一次變成了模糊的狀態。財務總監對萊特曼還會留在NBC判斷遭到了重大質疑,他們現在正在設想各種應對方案。
如此一來,萊特曼那裡的工作量陡增,理查德很多時間要用在那個方面,羅納德這裡的工作,暫時由一個名叫凱文·胡文的同事暫時接手。
“你一定是年輕的土耳其人的一員?”羅納德對這個年輕經紀人的印象不錯,他長相陽光,方型的下巴,要是早十年,好萊塢未必沒有他的位置。
“哈,沒想到這個外號連我們的客戶都知道了。”凱文·胡文的風格比較像一個大學裡的橄欖球隊員,有點攻擊性,但是不令自己人討厭。羅納德對這樣有體育背景的人很有點共鳴。
凱文·胡文的工作風格也有點體育運動員的意思,他比較主動出擊,羅納德的“其他人的錢”他就很主動的參與到了營銷中來。
前期大學教授們的預熱,再加上嘴杖,讓這部電影在受過良好教育的人羣裡,已經有了一些知名度。凱文·胡文又想了一個辦法,讓這個熱度走出精英的圈子,進入到大衆的視點當中。
他的辦法也很簡單,之前哈佛的教授薩默斯把這部電影當作了商學院學生的作業,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營銷賣點。
大衆其實並不懂什麼商戰,什麼併購,但是哈佛是人人都知道的名字。如果一個外國人來阿美利加,問他美國大學的印象,十之八九都會第一個講出哈佛的名字。
既然有哈佛的教授稱讚這部電影是很真實地反映華爾街商戰的電影,而且當成作業,那麼普通大衆肯定會有一種好奇心,到底哈佛都認可的商戰電影,會是什麼樣子?
“這事倒是不錯,不過薩默斯去世界銀行任職了,他現在不是哈佛教授了。”羅納德感到還是有點可惜。
最後,當然就是羅納德的新片“其他人的錢”了,這部電影是少有的展現上市公司是如何爭取多數股東的支持,爭取董事會權力的。相比他展現的商業倫理,和國際貿易進一步加深後的公司分工變化,更有現實指導意義的是幫你看懂上市公司的董事會會議紀要公告。
還有一九八三年的約翰·蘭迪斯導演的“顛倒幹坤(Trading Places)”,以喜劇的形式展現了商品期貨市場的一些運作規則。
“嗯,你的思路很不錯,你怎麼在營銷公關上也是一個專家?”羅納德對他的提議很滿意。
羅納德的“上班女郎”也名列榜單,這部電影講述了女性在商界的一些困境,和爭取客戶所需要的熱情和技巧。
“這沒有關係,哈佛教授,和哈佛前教授現任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不是更好的頭銜嗎?”
電影名單裡有一九五四年的羅伯特·懷斯導演的“行政套間(Executive Suite)”,講述的是企業產權問題的故事。
不管你是不是哈佛商學院,或者任何商學院的學生,或者有志於從事商業工作的年輕人,通過觀看這些電影,都會對商界和華爾街有更加深刻的瞭解。
薩默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羅納德方面的請求,這位28歲就當教授,破了哈佛曆史記錄的學者,並不是那種埋頭故紙堆的人,他參與社會活動的意願和能力都很強。
當然,這些對電影內部商業運作真實的到位點評,和每部電影需要着重看哪些部分來和教科書上比對的內容,雖然很有趣很到位,但是普通觀衆能看懂的還是寥寥無幾。
還有前幾年的“華爾街”,讓人對股市收購和證券買賣倫理有了深刻的認識。
一份哈佛前教授,現任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勞倫斯·薩默斯撰寫的給商學院學生的觀影指南新鮮出爐了。
“好消息,羅納德,上班女郎的錄像帶又開始製作了。”凱文·胡文笑着把新一週的錄像帶租賃排行榜拿來了給他看。
羅納德對理查德找來的這個年輕人很滿意,他也帶理了幾個重量級的明星在手,比如梅里爾·斯特里普……
“你也是紐約人嗎?”羅納德看到他說起紐約的時候,嘴角泛起了一個不易覺察的微笑。
“很好……我也是紐約人……”
可以說,華爾街日報的讀者,對這份名單是和評論是會擊節叫好的。而紐約每日新聞的讀者,滿篇看下來只有兩個字能入眼:
“哈佛!”
這些人都是潛在的盟友,這次奧維茨在公司內部被羅納德這一系狙擊了大衛·萊特曼的合約,矛盾日深。雖然奧維茨並不反感公司出面簽下萊特曼,但是以這個人的作風,以後翻臉是遲早的事情。有這些年輕的土耳其人裡相對可以合作的經紀人的支持,就能在鬧翻的時候多一些籌碼。
“我的兄弟史蒂芬就是紐約的一家公關專家……”凱文·胡文笑着回答。
這份名單的開頭,薩默斯寫到,好萊塢電影裡的商業情節經常被人詬病過於簡化,但是歷史上還是有一些電影,把戲劇性和真實性結合的很好。
“是的,我就是布朗克斯出來的,我們兄弟三人都在紐約長大。”
一時間,很多在大城市的青年,都在討論這個名單,先去錄像帶租賃店把名單上的電影補齊,然後準備去看“其他人的錢”。
除了名單上幾部新作重新登上租賃榜的前五十,連最老的“行政套間”這樣的老片,也開始有人想看。CBS的懷舊電影頻道,還專門在午夜節目裡,短時間放了兩次。
“哎,我真的,應該事先準備一下。”突如其來的錄像帶行情,上班女郎的錄像帶居然在很多租賃店裡被租空了,大好的機會,羅納德沒有掙到所有的利潤。
“誰知道哈佛前教授的名頭有這麼大?”凱文·胡文笑着附和。這次的公關行動,是他的兄弟,公關顧問斯蒂文·胡文延攬的生意。這次諮詢費大賺一筆不說,還掙出了一個紐約人幫助好萊塢電影弄出大聲勢的名頭,這下不管是紐約還是洛杉磯的名人,把他的前臺秘書的電話都打爆了。
“可能還是世界銀行的名頭大……”
羅納德也找了邁克爾·格雷來監控這個行動。和羅納德或者胡文想的不一樣的是,普通民衆看到薩默斯的頭銜裡,還是世界銀行對他們的影響力更大。
普通民衆也不知道世界銀行是什麼,但是一來銀行的名字名頭大,二來在華爾街日報的作家簡介裡,也看到了薩默斯離開哈佛去任職的消息。
一個人能夠放棄哈佛的教職去這個銀行當什麼首席經濟學家,這肯定不是那種在什麼特拉華州註冊的那種猴戲銀行。(世界銀行,其實是爲發展中國家資本項目提供貸款的,聯合國系統國際金融機構)
……
到了暑期檔臨近結束的時間,“其他人的錢”就在好萊塢的好奇心中上映了。“謝謝,詹姆斯……”
在首映式上,卡梅隆和琳達·漢密爾頓一起來爲羅納德祝賀。
“哈哈哈,我來看戴安的表演的……”琳達·漢密爾頓拉着戴安的手,在旁邊說着些悄悄話。
“票房的曲線怎樣?”羅納德問起了“終結者2”的票房走勢。這是他今年最大的一項電影的投資。
“下降的還是比較快,有加速的跡象,上週末有一部惡搞電影上映了,R級電影的觀衆人數有限……”
“終結者2”的電影,票房的下降速率還是比較快。一方面有R級電影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那部“街區男孩”的票房堅挺,有忠實的影迷支持,下降較慢。
兩廂比較的話,顯得“終結者2”的票房,比起大贏家還是差了一口氣。週末單館平均票房,已經跌到了3500美元以下,被“街區男孩”的4000美元反超。
“什麼惡搞電影?”羅納德皺眉問道。
“你自己回去看吧,我不方便說,戴安……”卡梅隆怪異的一笑,不肯說。
“羅納德……戴安……”
大衛·萊特曼也來捧場,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是爭議的中心,只是略略和羅納德打了個招呼。
“今天我是來看電影的,不是回答問題的,抱歉……我迫切的需要商業合約上的知識……”大衛·萊特曼玩了一個哏,舉手和記者們投降。然後走進了電影院。
不過他最後還是給了羅納德一個頗堪玩味的笑容,“新的那部反斗神鷹確實很搞笑啊。”
“什麼搞笑,什麼反斗神鷹?”羅納德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他說的就是那部新的電影,上週超過了終結者2,排在排行榜的第一……”凱文·胡文見狀馬上到羅納德耳邊悄悄地說。他們這些年輕的土耳其人幫經紀人,還都是非常有眼色的。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羅納德感覺非常奇怪。
“我去查……”凱文·胡文最近也是忙得幫羅納德搞營銷,沒有關注新電影的排行榜,在羅納德這裡又失去了專業的印象分,弄得他也很尷尬。
“羅納德,祝你的新片成功”,這下輪到戴安的好朋友,勞拉·鄧恩來了。“噗哧……”她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伱們到底什麼事情?”羅納德見戴安也忍的很辛苦,知道她們肯定知道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莫名其妙的羅納德,在這種氣氛裡心裡狐疑的很,但是馬上首映式要開了,他沒有什麼機會再繼續探究,走進了影院。
“嘩嘩嘩嘩……”洛杉磯首映式的觀衆,就和之前在大學裡的試映完全不同了。他們對這些高深的哲學問題,比如:阿美利加的企業爲什麼競爭力不行,格里高利·派克那樣的老派社區性企業還能不能在新時期生存,湯姆·漢克斯的那種惡意收購行爲,到底道德不道德,都沒有興趣,也看不懂。
倒是最後的演講,讓觀衆們看的熱血沸騰,興致很高。這種演講來左右觀衆的情緒的能力,在阿美利加尤其顯得有力量。民衆也很喜歡聽這種有領導力的人的演講,和一羣人被一個精英改變思想,進而改變決定,是阿美利加人基因裡就覺得很有勁的一種事情。
……
“我說,到底什麼事情,你現在可以和我說了吧?”在結束首映,回到家裡以後,羅納德忍不住還是第一時間問戴安。
這是他從影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在首映結束以後,腦子裡沒有考慮新電影的票房和評價,而是想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他們說的那部電影反斗神鷹(Hot Shot!)……就是,哈哈,就是,哈哈哈哈……”
戴安樂不可支……
“到底什麼嘛?”羅納德感覺不妙。
“那是惡搞你的壯志凌雲的,男主角也是駕駛一架戰鬥機,也和教官戀愛,但是,但是那個飛機就像迪士尼卡通電影一樣,亂七八糟的……”
“哎?”羅納德一聽就覺得很尷尬,自己的電影被人戲仿,肯定不是壞事,說明知名度和經典化到了一定的程度了。但是壯志凌雲算是自己第一部大賣的商業片,如果那種感覺被人破壞,以後觀衆想起來就會提起這部惡搞電影,那也挺不好的。
“鈴鈴鈴鈴……”電話及時的響了起來。
“喂……”羅納德拿起電話,是他的臨時緊急人凱文·胡文。
“反斗神鷹是二十世紀福克斯發行的,專門惡搞你的壯志凌雲的……票房,票房不錯,壓過了終結者2,到了第一名。”
“這……布魯克海默和唐·辛普森在幹什麼?”羅納德想不通怎麼上映才五年的電影,就能同意給別人惡搞呢?
“他們也沒有什麼權力,二十世紀福克斯弄了一個擦邊球,而且,他還惡搞了很多近年的電影,簡·方達主演的朝九晚五,史泰龍的第一滴血蘭博的造型,湯姆·克魯斯和妮科爾·基德曼定情之作雷霆壯志,就連愛你九周半這樣的情色片也沒放過。”
“還好不是我一個人尷尬……”羅納德心中放下了一點。大家都尷尬,就等於大家都不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