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納德。”
“邁克爾。”
一天過後，羅納德，湯姆·克魯斯，大衛·格芬……等人的憤怒，通過各路經紀人的傳達，整個好萊塢都知道了這些被瑞凡·菲尼克斯和他的那夥“朋友”弄得損失極大的明星和製片人，對這些人的封殺。
這讓簽約在CAA的幾位瑞凡的朋友，都非常尷尬。社會風評說他們害死了瑞凡·菲尼克斯不說，還被一小半好萊塢的製片人列入黑名單，今後幾年是沒什麼好機會了。
邁克爾·奧維茨爲此放下身段，親自請羅納德過去一敘。在喝過了東瀛的抹茶，欣賞了枯山水的園林以後，奧維茨向羅納德提出請求，是否能夠放強尼·德普和其他幾個在CAA有經紀人的演員一馬。
“羅納德，我知道你的爲人。你不會因爲這點事情就恨上他們幾個年輕人吧？”奧維茨知道羅納德有點故意藉着這件事情，當面給他難堪，羞辱一下自己的原因。但是經紀人是個能屈能伸的行當，奧維茨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種待遇了，但是爲了盡力培養的幾個年輕明星的前途，放低姿態完全是沒問題的。
“God Damn你說對了，我就是恨那幾個小癟三。這不是私人恩怨，邁克爾。這是錢，是錢……要我放過他們很簡單，登報爲自己的行爲道歉，保證以後不和那些爛人發生任何關係，然後洗心革面，先去勒戒中心住上六個月……”
羅納德這個理由也很真實，大家被這個意外事件，弄得人人都損失了至少上百萬的預算，最慘的是大衛·格芬主導的，還有兩週就要開機的“夜訪吸血鬼”，重新選角和修改劇本，再加上被拖後的拍攝檔期造成的損失，和明年上映檔期的調整，至少被坑了四五百萬。
奧維茨沒辦法反駁這個無比正當的理由。羅納德是這個封殺聯盟的主要人選，就是他提議的，但是他的基努·裡維斯的問題已經處理好了，劇組已經全面復工。而損失最重的大衛·格芬，其實是一個對好萊塢不太懂的人，正在憤怒的時候也加入了聯盟。
要解決這些明日之星的問題，就得羅納德鬆口。但是這傢伙又有正義和輿論在手，再加上好萊塢最大的罪過——賠錢，就是不肯讓這幫小子好過。
最後的討論的結果，還是要按照羅納德和一衆大明星和製片人的辦法來。大多數人要表態過關，瑞凡的弟弟華金，如果不脫離那個上帝的孩子的Cult的派別，就別想在好萊塢任何地方演戲。不服的話，大可以和他那個愚蠢的母親回去委內瑞拉拍電影。
……
這個倒黴的時間，好萊塢和娛樂圈的事情是一樁接一樁。就在毒蛇屋的事情剛剛熱度平息下去以後，邁克爾·傑克遜的案子又出了新的大八卦。
受害者，那個叫喬丹·錢德勒的男孩，在紐約接受了精神科醫生是理查德·加德納的訪談治療。據說喬丹·錢德勒把他在五月份和邁克爾·傑克遜之間發生的事情，都向理查德·加德納說了。
據不願意透露名字的內部人士透露，這個錄音要是成立，MJ會有刑事罪名成立的風險。
喬丹·錢德勒很可能得了一種叫做父母疏離綜合症（PAS）的病，得了這種病的孩子，表現很像輕度抑鬱，容易受到那些捕食者的注意，成爲侵犯的受害人。
理查德作爲在好萊塢打滾的經紀人，明白這種病的“厲害”，就向羅納德解釋，父母疏離綜合症就是加德納醫生自己發明的一種“病症”，最常見的地方不是兒童醫院，而是在父母離婚爭奪孩子撫養權的法庭上。
也就是說，這種病症實際上不存在，或者說是很多兒童情緒管理問題，和一些精神症狀的綜合，起了個很有範的名字，用來在法庭上騙那些陪審員相信，好把孩子判給另外一邊的父母。順便養活一大幫子專門上法庭出庭作證孩子肯定生了這種病來賺錢的“專家”。
但是洛杉磯畢竟是娛樂之都，劇情並沒有向着大衆預測的方向發展。又過了幾天以後，LPAD真的去搜查了MJ過去的老房子。期待在那裡找到一些MJ過去的照片和錄影裡，有沒有他和孩子過度親密的證據。
事後，LAPD並沒有公佈這次搜查的任何結果，似乎以前幾次都對媒體“泄密”的不想透露姓名的人士，這次沒有說任何結果。所以大衆只能自己瞎猜一氣，媒體則請了不少“專家”去聊這件事情的後果。
一天以後，毒蛇屋新聞，就被人忘到了腦後。熱門時段的脫口秀，和各種小報，地方電視臺，地方電臺的節目，都在討論邁克爾·傑克遜有可能遭到刑事起訴的消息。
整個洛杉磯，除了幾個瑞凡·菲尼克斯的影迷，到毒蛇屋給他獻花，點蠟燭紀念以外，一個即將升起的明星就被人快速的遺忘了。這就是洛杉磯人最大的特點，善忘。
就在大衆還在全民熱議MJ因醜聞跌落王座的事情的時候，只有少數好萊塢業內人士，和華爾街的銀行家關注到的一個新聞，在小圈子裡迅速的傳開了。
派拉蒙影業的收購案，有了一個新的競價者。
電視購物頻道的老闆，原來二十世紀福克斯的總裁兼第二大股東，好萊塢的老面孔，巴里·迪勒。
巴里·迪勒出手就比維亞康姆的雷石東，多了好幾億美元。他們的報價是八十二億美元，稍稍超過雷石東的價格，還附帶一些更優惠的條件，比如給股東更多的現金而非公司股票。
“這個電視購物頻道這麼賺錢的嗎？”
羅納德看到巴里·迪勒的報價，也比較吃驚。雷石東的維亞康姆是個媒體集團，有相當的財富他還可以理解。但是巴里·迪勒在當二十世紀福克斯的頭的時候，他的財富也就是在數億級別，並不比自己多多少。
怎麼幾年沒見，去掌舵QVC這個每天全天候播放的購物頻道以後，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的財富就有了數量級的增長？
“沒有，這是公司上市以後，才讓巴里·迪勒的公司拿到了十億以上的市值，再通過這些資產向銀行抵押，獲得了很多銀行和基金的融資，用了大量的槓桿，纔有收購派拉蒙的實力……”
埃德·巴斯蒂安給羅納德解釋了一下資本運作的原理。
“這麼高的槓桿，要是收購失敗，是不是利息就要付出很多啊？”羅納德又問。
“如果收購失敗，其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收購成功的那個，利息可能是他的煩惱裡，最輕的一個了。”埃德·巴斯蒂安回答道。
“難道成功比失敗更可怕嗎？”
“是這樣的，蛇吞象的收購，結果就是你揹負了很高的債務，需要公司持續的現金流來償還沉重的利息。而且現在是兩家公司競購，勢必造成更高的槓桿融資，更高的利息，以及不得不提出對現在股東和員工的更好的收購條件。”
埃德·巴斯蒂安介紹了一下這種收購的利弊。除非收購者非常善於經營被收購的企業（要比原來的所有者更厲害很多），往往會落到幾年後破產，或者股價大跌，被其他的華爾街大鱷以收垃圾的價格買下的結果。
到那時候，因爲收購價格會非常低，也就不用什麼經營能力了。光把公司裡面的一些資產，拆開賣掉就有不菲的利潤。
其實這樣的槓桿收購，最怕的就是有多個買家競價。如果大家能夠達成一致，不要互相競價，那麼還能把收購價壓低，減輕很大的利息和經營負擔。
但是這兩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巴里·迪勒是好萊塢經營大製片廠的老手。要是他入主派拉蒙，可以肯定的是，華爾街會比較看好這樣一位在二十世紀福克斯非常成功的經營者。
但是派拉蒙內部的那些高管，可能不會太喜歡老闆懂得太多，也許那個富裕家庭出身的雷石東纔是他們喜歡的貴公子。到時候大家糊弄這樣一位不懂電影業務的老闆，也方便的多。
反過來，華爾街看到雷石東入主好萊塢，可能還要降低派拉蒙的估值。
“我們能在這場收購裡面賺點什麼錢？”
“一般來說，這樣的收購會讓提出收購的維亞康姆和QVC的股價上漲，派拉蒙的股價也會上漲。但是兩家如果繼續競購，沒有人放棄的話，提出的價格就會超過派拉蒙真實的價值。到那時候，恐怕市場對贏家的懲罰，就是股價的暴跌了。”
“好，繼續幫我看着，有什麼事情馬上通知我。我們自己的融資計劃也要加快一些，搞不好這種收購，會讓所有的錢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派拉蒙上面，到時候說不定其他什麼地方能撿一點便宜的資產。”
第一波股票上漲的機會，羅納德還是沒有找到機會，埃德說的第二波機會，倒要看看有沒有進場吃口肥肉的機會。
……
這周的新聞頭條，真的是此起彼伏。邁克爾·傑克遜的新聞熱度剛剛降低一些，惠特尼·休斯頓和鮑比·布朗的第一個女兒出生了。他們夫婦和孩子的照片，被炒作到了很高的價格。
喬納森·德米，終於趕着把布魯斯·斯普林斯汀的主題曲給編進了電影開頭。羅納德受邀過來，觀看第一次內部放映。
“羅納德，最後剪輯你覺得怎麼樣？”
“真的很棒啊，我看得都很激動，最後的場景我都哭得不行……咳咳咳……”羅納德其實帶着導演和製片人的身份去看的，但是看到十幾分鍾以後，就被劇情深深吸引，變成普通觀衆一樣，一直看到結束都沒去上洗手間。
“你覺得剪輯有什麼問題嗎？時長是稍稍超出了一些？咳咳咳……”喬納森·德米問。
這也是導演和製片人的關鍵時刻。很多有名的導演和製片搭檔，都是在這個階段也被剪輯的不同意見，導致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
這是因爲，通常製片人都對電影的總時長有限制，從而來變相的限制導演的一些剪輯取捨。這時候，導演肯定對這種被迫的刪減有不滿，藝術問題又沒有標準答案，很容易上頭吵架。
“我得先去個撒一泡……憋死我了，這電影太好看了……”羅納德先跑了。
“咳咳咳……”喬納森·德米又自豪，又有點緊張。如果羅納德可以接受這個超時的長度的話，他又有一種當年創作沉默的羔羊的感覺了。
“抱歉……咳咳咳……咳咳咳……阿嚏……”
羅納德回來放映室，剛坐下，就咳嗽了很久。引得喬納森·德米和負責營銷的邁克爾·格雷等人，都咳嗽了起來。
幾周前在馬里布燃起的山火，沒有被撲滅，反而在每年這個時候從加州南部吹來的乾燥猛烈的聖安娜風的助威下，燒得越來越大了。
這兩天，新聞頭條又變成了這場山火會不會燒到比弗利山附近。州政府調集的資源，能否把山火撲滅上了。
雖然羅納德住的比弗利公園，離山火很遠，不怕燒過來（況且這裡的房產稅高，消防隊都經費充足）。但是過火面積已經達到了一萬五千英畝，幾百座房子被燒燬，衆多難民流離失所。
最麻煩的是，山火引起的空氣污染，大量的煙霧和有害顆粒物，已經籠罩了洛杉磯全城，並且向着加州的其他地方蔓延。
羅納德和喬納森·德米都有點鼻子過敏，咳嗽噴嚏一起來，大家都很痛苦。
“咳咳咳，喬納森剪輯的電影，我是不會有藝術上的意見的。”終於羅納德說了一句評價。
喬納森·德米有點緊張，藝術意見沒有，是不是有商業上的意見？
“但是我對營銷上，有點看法……”
這部電影，其實相當的大膽和有爭議，有湯姆·漢克斯扮演的男主角安迪，和他的情侶，拉丁裔的大帥哥安東尼奧·班德拉斯扮演的米蓋爾之間很親密戲。有兩人接吻，和牀戲。難得喬納森·德米把他拍的很有藝術性，不會有什麼反感的情緒。
還有丹澤爾·華盛頓扮演的喬，對他的同事們發表的反對對……病人歧視的演講。擲地有聲，活脫脫就是馬丁·路德·金我有一個夢的……病人版本。
但是，這些對於大衆電影市場，那是非常有震撼性的鏡頭，恐怕會引起很大的爭議。
也許在東西海岸的市場會得到觀衆的理解，但是深南部，中西部這些州的票房，很可能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所以，羅納德就提出了一些修改的意見，把這些地方，有爭議的鏡頭削弱一點。不要指名道姓的把湯姆·漢克斯扮演的安迪，和安東尼奧·班德拉斯扮演的米蓋爾的關係說出來，只要懂得觀衆看得懂就行。
同理，這樣的處理，也可以放在種族歧視，……等等的情節上。
“OK，咳咳咳……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也做了一個符合要求時長的版本。”喬納森·德米知道自己沒混過去，就把另一個爭議性減弱的版本拿出來。
“好好好，這個版本我的意見是一刀也不剪了，咳咳咳，阿嚏”，羅納德看完以後就表示了贊同。這一遍還能看到很多德米拍攝和剪輯上的匠心。
“好，太棒了，這是對我最高的評價，咳咳咳……”德米又咳嗽了。
羅納德從放映廳走出來，室外的污染PM值已經爆表，他感覺很糟糕，“咳咳……太糟糕了，再這樣下去，我要和戴安和孩子都要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