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快亮了,今天是程斌和葉黛舉行婚禮的日子。
雖然婚禮並不在總統府舉行,程斌也沒有把婚房選擇在這裡,但是總統嫁女兒總是一件大事,所以總統府當中早就已經開始佈置,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即使是在凌晨這個人跡稀少的時刻,無處不在的各種色彩豔麗的裝飾品,仍然讓總統府的建築看起來一片祥和,不至於在黑暗當中化身爲擇人而噬的怪獸。
吳畏飛快的收起動力翼傘,把它藏在假山石的後面。然後整理了一下行裝,趁着最後的黑暗時刻,向着葉知秋的臥室溜了過去。
總統府前院是白天文員們辦公的地方,所以戒備並不是特別嚴密。這也是吳畏選擇在這裡降落的原因。但是相應的缺點是,如果他要進入後院的生活區,還必須通過一道崗哨。
好在吳畏對總統府的地形,雖然說不上了如指掌,至少也很清楚各個關鍵的地點,所以花了一點時間就趁着衛兵的疏忽溜了進去。
進了後院他就發現不對,這裡到處都是穿着軍禮服和槍實彈的士兵。
按照習俗,女方會在男方提親的時候匯聚親戚朋友。一方面增加場面的熱鬧程度,另一方面也是爲了給女方日後在男方家中的地位站腳助威。
但是此時後院裡出現的的這些軍人顯然並不是因爲這個目地而來,雖然他們都穿着華麗的軍禮服,但是畢竟武器屬於大凶之物,不適合出現在婚禮上。
吳畏在院子的角落裡蹲了一會,眼看着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卻仍然找不到機會接近葉知秋的臥室,不禁心中有些着急。
如果他還在前院,等到天亮了倒是可以弄一身常服混在人羣中試試看能不能糊弄過去,但是在這到處都是彼此熟悉的軍人的地方,就算他能換上一樣的軍裝,也只會被一眼就看出來。
吳畏想了一下,心中又升起一個主意。這個主意顯然並不那麼妥當,但是對他來說,卻是目前來講唯一的選擇。
吳畏又花了一番功夫,終於趕在太陽升起之前又摸到了一個小院兒當中。
這裡當然也有警衛,但是密度比剛纔要稀疏得多了。晨曦當中不時有女孩子的歡聲笑語傳來。
幾個穿着總統府中服務員制服的女孩子已經起牀梳洗過了,正拿着東西互相打趣着走了出來。
他們的樣子吸引了門邊衛兵們的注意力,並沒有意識到有人趁着他們的疏忽溜進了院子裡。
雖然說去葉黛的住處,對於吳畏來說也算輕車熟路,但是這樣說出來的確有些奇怪。畢竟,吳畏也曾經是外界傳言當中葉黛的追求者之一,而且還是比較有競爭力的那個。
一方面因爲昨天比較興奮,所以葉黛睡得很晚,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懷孕期間孕婦的精神會比較懈怠,所以葉黛此時還沒有起牀。
睡夢當中,他覺得自己已經和程斌結婚了,從此以後兩個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她此時正躺在牀上,羞澀地看着程斌笑嘻嘻的走到面前來。
程斌的笑容讓葉黛覺得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程斌慢慢伸出手,撫上她的身體,葉黛很自然地感到身體上傳來的一陣顫慄。然後她就突然發現,面前程斌的面容變成了吳畏。剛纔那笑嘻嘻的樣子,正是吳畏平日裡胡說八道時最常露出的樣子。而程斌即使是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也不會露出這種賤兮兮的表情。
葉黛心中一驚,猛地睜開眼睛。晨光已經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入到房間內。看起來昨晚幫她拉窗簾的女孩子並沒有做好本職工作。窗簾拉得不夠嚴實,讓清晨的陽光輕易就照射進來。
朦朧的光線下,葉黛看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個人。女性的直覺讓她立刻就分辨出這不是自己的侍女,而是一個男人。
就在她下意識的準備驚叫起來的時候,立刻就被吳畏按住了嘴巴,他在葉黛的耳邊低聲說道:“別叫,是我。”
如果要數葉黛在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男人聲音都有哪些,吳畏肯定能排進前3名。所以葉黛立刻就分辨出了他的聲音,然後安靜下來。
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是程斌趁着自己睡覺的時候突然出現在臥室當中,也會讓葉黛感到驚嚇,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當她聽出這個人是吳畏的時候,心中立刻就平靜下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感到害怕。
她感覺到吳畏還按着自己的嘴巴,立刻伸手在吳畏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示意他把手拿開。
感覺着吳畏的手離開後留在自己臉上的溫度。葉黛下意識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吳畏在身邊低聲說道:“抱歉,我忘記洗手了。”
這句話讓葉黛感到一陣噁心,看到她捂嘴作嘔的樣子,吳畏連忙從她的牀下拿出一個痰盂伺候着。
好在葉黛乾嘔了一會,什麼都沒吐出來。
住在外邊的侍女聽到了動靜,輕輕敲了敲門,問候了一句。葉黛看了吳畏一眼,隨口打發過去。
她這段時間正是礙口的時候,噁心嘔吐也算是每天的日常。大家都已經習慣了,要不然也不會在牀下準備痰盂。所以侍女也沒太在意,聽出葉黛沒有起牀的意思,於是就在門外讓她繼續休息,自己起牀洗漱去了。
打發走了侍女,葉黛擺手示意吳畏把痰盂拿開,自己重新躺回到枕頭上,然自嘲地說道:“但願在今天的婚禮上不要這樣。”
說完之後,她才猛然覺得肩頭有些涼意,然後才意識到自己還躺在被窩裡。
孕婦本來就會覺得身上發熱,總統府新建的時候,採用了新式的暖氣設計,冬天的室內溫度很高。所以葉黛在睡覺的時候沒穿什麼衣服,剛纔覺得要吐的時候沒來得及注意,也不知道有沒有走光。
意識到可能被吳畏看光了,她下意識地向上拉了拉被子,然後才惱火的向吳畏低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吳畏扶了扶額頭,看着她無奈的說道:“謝天謝地,你終於問出這個問題了。這難道不應該是見到我後的第一句臺詞嗎?到底是懷孕會讓人變傻還是變傻纔會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