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葉卡捷琳娜的話,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不同的反應。
約瑟夫鐵青着臉,站在一邊不說話。心想殿下你知不知道守護騎士的含義是什麼?就算是需要,也不能找個外國人啊,你看我就挺不錯的,可惜他不知道“肥水不落外人田”這句話,不然一定要多唸叨幾次。
李康這些天突擊學了幾句俄語,說個“你好”、“謝謝”、“交槍不殺”之類的都沒問題,剛好還真學了“騎士”這個詞。
不過他對老外的風俗習慣並不熟悉,只知道這是一個最低等的爵位,站在一邊琢磨,功高莫過於救駕,而且咱們還是千里迢迢的跨國界行動,你就算不封師長一個皇帝來乾乾,怎麼也給個公爵伯爵什麼的吧?區區一個騎士忒也小氣。
吳畏對於這些東西倒是無所畏。雖然葉卡捷琳娜趴在自己身上挺舒服的,但是不巧後腰上硌了塊石頭,說起來倒還是難受的程度居高一點。
很快在他的示意下,葉卡捷琳娜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姿勢不妥,連忙從吳畏的身上爬下來,欣喜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吳畏心說我怎麼都不知道?下回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也好提前做個準備?臉上卻表現很關心,自責的說道:“我來晚了,讓你受驚了。”
葉卡捷琳娜一臉的幸福,搖了搖頭還想說話。約瑟夫已經在旁邊說道:“殿下,我們得離開這裡。”
葉卡捷琳娜一愣,這才意識到身邊還有自己的屬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替吳畏和約瑟夫互相介紹了一下。
約瑟夫這才知道面前這個東方人居然是一位少將,不過北方軍隊草創,像布隆施泰因這樣剛剛二十歲出頭就已經官居中將的人不少,吳畏這個年紀放在國防軍一堆將軍裡算是亮瞎人眼,但是放在葉卡捷琳娜手下那真是毫無違和感。
吳畏倒是並沒有告訴葉卡捷琳娜自己現在已經是中將師長,少將那是老黃曆了。
他向約瑟夫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收攏你的部隊,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現在他們就在南方軍隊的包圍圈裡,外圍的部隊肯定已經聽到了交戰的槍聲,正在往這邊趕過來,吳畏可不想被人包了餃子。
約瑟夫手下的新兵們戰術素養實在太差,所以收攏部隊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結果前面阻擊他們的那支南方軍部隊察覺到了異常,主動發起了攻擊。
正在準備撤退的北方軍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陣地很快失守。
這一下也不用約瑟夫收拔部隊了,大家亂哄哄的從陣地上撤退下來,跑得快的甚至超越了吳畏的警衛營,跑到了前面去,氣得約瑟夫親自帶了一支部隊衝了上去,試圖奪回陣地。
按照吳畏安排的撤退序列,玉珍局的連隊負責斷後。
他和劉馳都是吳畏在二十八師警衛營的老底子,比于軍的資格要老一些。
遼陽大戰之後,警衛營被一分爲二,一部分成了第一山地旅,另一部分則組成了陸戰旅,後來陸戰旅變師,又分出一部分組建陸二師,當年的老兵除了實在不堪大任的,都已經成了高級軍官,像玉珍局這樣當初受傷還要哭鼻子的青澀小兵,現在已經是上尉連長了。
當初在二十八師警衛營的時候,吳畏就很注意對士兵們戰場意識的培養,後來國防軍規範軍官選拔制度,士兵轉幹必須先進軍校培訓,像玉珍局這樣的基層軍官也得至少經過三個月到半年的軍官養成教育,所以玉珍局的戰術素養相當高,甚至在國防軍的尉官裡面也要算是出類拔萃的。
吳畏安排他負責絕後,也是看重他的臨場指揮能力,畢竟吳畏不會分身術,只能顧一頭,另一邊總要放一個放心的人。
玉珍局本來已經組織手下的士兵們在剛纔高加索團士兵的出發陣地上構築防禦陣地。高加索兵在那裡留下了幾挺馬克沁機槍,陸一師一向重視速度,馬克沁機槍這玩意太重,還不容易分解,所以吳畏根本沒打算帶上它們。正好留給玉珍局阻擊追兵用。
結果他這邊的防禦陣地還沒修好,就看到約瑟夫帶着一隊人跑了回來,後面一隊同樣裝束的俄國兵緊追不捨,直奔着他的陣地就來了。
原來約瑟夫帶人去打阻擊,匆忙中也沒有什麼陣地可以依仗,兩支部隊結結實實拼了一把刺刀。
他手下的士兵大多是新兵,本來單兵技術就差,又是連日大戰,剛剛收攏回來,很是疲憊。結果一個照面就被敵人沖垮了,這一跑起來,倒是大有剛纔高加索兵們逃跑的氣勢,由追擊方轉成逃跑方,也沒看出有什麼心理障礙。
戰場形勢變換太快,剛纔很多跑得快的高加索兵還沒來得及逃出戰場範圍,轉眼就看到本來追着自己跑的那些北方兵現在也丟盔棄甲跑得飛快,不禁大感世事無常,也不知道能不能就此出來幾個詩人和哲學家。
約瑟夫倒是知道這一敗,手下再沒有部隊能夠充當阻擊任務,如果被這支敵軍追上葉卡捷琳娜的本隊,局勢必然不可收拾,可是他自己畢竟不是戰神,也沒能力挽狂瀾於即倒,要說轉身赴死,又捨不得大好頭顱,只好滿腔不甘的跟着自己的兵跑。
玉珍局當然也能看出情況不妙,他和約瑟夫手下的俄國兵言語不通,沒辦法驅趕這些人繞過陣地,後面的追兵又近,不可能給他機會放過友軍再封閉缺口。
如果換于軍或者劉馳在這裡,多半就會命令直接開槍,管他敵軍友軍,只要不是我軍就先打趴下再慢慢甄別。
但是玉珍局想得更多一點,自己這支部隊孤軍在外,向着友軍開槍後,以後關係肯定難處。
所以他猶豫了一下,立刻命令一排留下,二排三排跟着自己發動反衝鋒,同時命令迫擊炮和馬克沁機槍向追兵身後進行遮斷射擊。
幾十個身穿野戰迷彩的國防軍士兵跟着玉珍局沉默的衝出陣地,在迫擊炮的爆炸聲中逆着人流迎了上去。
這兩支俄國部隊的裝束差不多,士兵們混雜在一起,至少玉珍局分辨不出來,但是追擊者和逃亡者的神態不同,玉珍局也算是老兵,還是能看出不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