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羣是吳畏親自指定的代號,代表了陸一師官兵當中可能被軍紀調查組注意的人。--
吳畏準備用來對付程選傑進擊的對策很簡單,既然自己沒有辦法再回日本去庇護他們,那就把他們‘弄’到自己能夠庇護他們的地方去。用一句比較常見的話來產,那叫“惹不起躲得起”。而用吳畏的話來說,那叫“我的地盤我作主”。
不過這次吳畏能夠這麼快就拿定主意,可以說杜迪夫人又一次幫了他的大忙,是她的那封電報讓這些官兵們有了合適的去處。
吳畏之所以讓萊斯特給吳晨帶信,而不是直接給陸一師發電報,就是爲了繞過張‘操’,雖然經過東京登陸戰之後,張‘操’也算是和吳畏同生共死過,但是吳畏仍然不相信自己這位參謀長的節‘操’——事實上他一直就沒相信過。畢竟張‘操’字子參,可不是子節。
他相信如果讓張‘操’在自己和共和國之間選擇的話,張‘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寫給吳晨的信件很簡單,吳畏還是很相信吳晨的才能的,所以只是在信中肯定了蔣方震的擔心,順手批判了一下吳晨等人盲目的自信。然後要求吳晨想辦法把人集中起來悄悄送走。至於吳晨怎麼確定什麼人應該送走,又準備怎麼送走,吳畏就不管了,他是他們的師長,可不是保姆。
果然吳晨等幾個人沒有讓吳畏失望,只用了十幾天的工夫就把這件事情搞定了。
吳畏把電報上面的一串數字默記下來,然後點火燒掉,出‘門’去首都警衛師駐地拜訪俞世海。
俞世海不像吳畏那樣喜歡和士兵們‘混’在一起。實際上共和國的將軍們雖然大多出身草莽,但是成功上位後還願意和士兵們同甘共苦的實在是鳳‘毛’麟角,這也比較容易理解,大家辛苦出頭可不是爲了還和大頭兵一樣扛槍的。
對於俞世海來說,除非是上班時間,不然絕對不會在首都師的師部裡找到他,如果吳畏不想去俞世海的家裡找他,就只能趕在上班時間裡去首都師。
俞世海雖然一幅名士派頭,卻算是比較守時的主,果然在師部裡被吳畏逮到了。兩個人不痛不癢的打了一會哈哈,吳畏就提出自己需要從首都師的庫存裡調一批迫擊炮彈用於訓練。
俞世海知道獨立團最近一直在進行實彈訓練,每天消耗的彈‘藥’數量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就算是俞世海這樣財大氣粗的部隊主官也要咧嘴,感嘆一聲神級敗家子。
不過獨立團的補給都是總參計劃單列,直接從天津和漢陽運過來,也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但是現在吳畏把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俞世海就不能再當老好人了。誰都知道吳畏要去俄國,這要是一去不回頭,自己找誰討債去。
吳畏聽俞世海一口回絕,倒也沒有生氣,軟磨硬泡的一會看看沒有成功的希望,也就告辭離開了。
坐到自己的車上,吳畏突然說道:“告訴許晨劍,全力盯住俞世海,首都師的軍營也要加派人手。”
他的司機現在就是許晨劍的手下,聽了吳畏的話,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吳畏皺眉說道:“你這麼告訴許晨劍就行了。”
司機看吳畏不想解釋,也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專心開車。他當然不知道,吳畏剛纔和俞世海聊天的時候,明顯感到俞世海對自己有些過份熱情了。
像俞世海這樣的人,如果他願意,可以讓任何人如沐‘春’風。他雖然拒絕了吳畏,也仍然不會讓吳畏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但是吳畏本來就是去試探俞世海的,“狼羣”搭乘的遠洋貨輪會在天津港口停靠,裝載一批軍火。吳畏也需要見這些即將流落異鄉的兄弟們一面,給他們一些建議和指示。
現在吳畏需要擔心的是,這個消息泄漏出去,被人包了餃子。
天津附近有兩支部隊駐守,——第一師和首都師。同爲國防軍系統內的部隊,吳畏不怎麼擔心第一師會站出來和自己作對,本來也不應該擔心首都師,但是有了溥覺的提醒,他總覺得俞世海這個人靠不住,所以纔打着借炮彈的旗號過去試探一下。
既然是有心試探,吳畏自然更加註意俞世海的表情和態度,有心觀察之下,就發現俞世海這次對自己的態度熱情得有些過份。吳畏不知道俞世海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但是本着小心爲上的原則,還是要許晨劍去盯一下看看。他很擔心俞世海會受命來搜捕“狼羣”,這位俞師長‘交’遊廣闊,可不準屁股會坐到哪一邊去。
這種不確定會不會發生的事情最讓人傷神,所以吳畏決定不再考慮,轉而思索京城裡的局勢。
肖媛答應幫他後,還是很辦事情的。一篇篇連續的報道,含沙‘射’影之餘,把吳有利的身影巧妙的投‘射’到了廣大平民們的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肖媛有什麼聯繫,呂蘭清在日本發回的稿子也更加側重回顧駐日佔領軍在本州島上的苦戰。
兩位名記者聯手煽情,京津地區平民對於國防國戰士的同情感與日俱增,做爲反派的某些權貴自然而然的成了靶子。
據說在國會當中,已經有議員提出查實在火車上毆打烈士家屬的人是什麼身份,究竟是不是某個權貴的後人。
而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則聽說,葉知秋已經掌握了很多關於吳有利的黑材料,只不過吳有利是政務院的人,葉知秋要給蕭逸之面子,所以還在等待蕭逸之的決定。
與之對應的是,國會和政務院中都能召回程斌主持大局的呼聲,看起來蕭逸之也頗爲心動。
吳有利當然也不會束手待斃,他身爲副總理,又經營多年,在京津一帶的朋友也不少,所以很快也在報紙上與以肖媛爲代表的很大一批“黑幕黨”隔空捏架,眼下京城裡很是熱鬧,幾份發行量較大的報紙常常賣到脫銷。
吳畏對這種權力鬥爭不感興趣,比起親自下場赤膊大戰,他更願意坐在牆頭看風景。
不過他看風景的願望顯然很難實現,因爲他剛剛回到住處,就看到溥覺迎了出來,看他臉上的神‘色’,顯然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