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後,索菲婭很乖巧的跟着他進到房間裡,還轉身把門關上上了。
吳畏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看着索菲婭幫他倒水。
他並不是喜歡發火的人,剛纔的憤怒也是因爲太出乎意料,現在已經平靜下來。所以很奇怪的問道:“你知道什麼嗎?”
吳畏的口味很雜,基本上不忌口,不過在正常工作的時候,他幾乎只喝白開水。索菲婭在他身邊工作之後,早就得到呂蘭清的提醒,所以只是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只不過水壺裡的水是剛剛燒開的,水溫有些高。索菲婭遞給吳畏的時候,下意識的吹了一下。
吳畏的目光落到她翹起的紅脣上,心中一蕩,垂下目光,又問道:“你爲什麼要拉住我?”
“莫斯科委員會的權力非常大。”索菲婭注意到吳畏的神態,心中莫名有些驕傲,不過還是很快進入到秘書的角色,給吳畏介紹起自己知道的事情。
她是莫斯科本地人,再加上年輕貌美,又有吳畏這個粗得不能更粗的大腿可抱,所以在第一機械化軍裡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她雖然是貴族出身,但是年青的時候就家道中落,後來更是一個人帶着孩子過日子,什麼苦都吃過。這一段時間雖然物質匱乏,身處一幫男人中間起已居也很不方便,但是難得的平靜與安全讓她覺得簡直是在天堂。
對於一個大型軍事單位來說,基本就是一個小型的社會,各種各樣的職能部門應有盡有。而第一機械化軍剛剛組建,這些一概從缺,索菲婭身爲吳畏的貼身秘書,當然免不了和軍內外的人打交道。
她又是個很有修養的漂亮女人,很多人在她面前都願意多說幾句,所以有意無意之間聽到了很多消息。
現在莫斯科城內的氣氛很緊張,委員會破獲了一個南方政府留下來的間諜組織,據說其中有個成員還在新的政府裡擔任要職。所以現在城內里正在大肆搜捕。
對於這個消息,吳畏並不怎麼在意,任何時候,像莫斯科這樣的權力中心,在新舊政權交替的時候都會一片混亂,要是沒發現什麼東西,吳畏都要懷疑新政府的能力了。
他奇怪的看着索菲婭,問道:“那關我的戰車什麼事?”
“軍工廠的總設計師也被抓起來了,所以這款新戰車是加米涅米親自設計的。”
吳畏看了她半天,發現她不像是在開玩笑,這纔不敢置信的問道:“真的?”他擺手說道:“我不是說總設計師這件事。”
索菲亞深有同感的,聳了聳肩,“至少在加米涅夫看來,這不算太難。”
“我明白了。”吳畏說道,他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電話,告訴話務員自己要與西進集羣的總指揮官通話。
第一機械化軍使用的電話線路是莫斯科到基輔的公用線路,只有有限的幾門,雖然吳畏的序列很高,但是仍然需要排隊。說起來這還是吳畏第一次使用這條線路。
索菲亞看吳畏沒有別的指示,用手指了指房門,在吳畏點頭後,她就告辭離開。走到房門前,她猶豫了一下,轉身向吳畏說道:“科什金是個學者,就算和從前的政府有什麼聯繫,也不會是奸細。”
吳畏愣了一下,擡頭看着她,“這個人是誰?”
“他就是那個總設計師。”索菲婭回答道:“他是我父親的朋友。”
吳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索菲婭看起來有些失望,但是吳畏已經表達出了自己的態度,她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她伸手去拉房門的時候,房門自己開了,呂蘭清走了進來。
呂蘭清與吳畏之間的關係在第一軍中不是什麼秘密,索菲亞居然是吳畏的貼身秘書,當然知道得非常清楚,所以連忙向呂蘭青點了點頭,從她身邊走了出去。
呂蘭清回手關上房門,似笑非笑的看着吳畏,“我打擾你們了嗎?”
“別告訴我你是來捉姦的。”吳畏說道:“我以爲你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不等於要分享。”呂蘭清理所當然的說道。
她當然不是專門來捉姦的,至少她還不會這麼無聊。她走到吳畏的面前,翻開手裡捧着的文件夾,抽出一張紙遞給吳畏,“海軍的船回來了。”
吳畏嗯了一聲,伸手接過紙來。早在決定大規模生產裝甲戰車後,吳畏就託已經佔領白海的俄國海軍派船去塞舍爾發動機製造廠訂購車用發動機。
塞舍爾發動機製造廠是吳畏一手建立起來的,裡面的技術人員都是在塞舍爾造船廠有過設計製造經驗的工程師,雖然吳畏不可能有時間盯着那裡,但是仍然可以通過電報和書信指導製造廠的工作。唯一的問題就是生產規模的大小而已。
畢竟漢陽廠自己也可以生產發動機,就目前的全球市場來看,發動機製造廠的潛在客戶不多,吳畏也僅僅是希望他們少量生產以保持技術儲備,積累製造經驗。
但是既然龍德施泰特要暴坦克海,本着有錢不賺王八蛋的精神,吳畏當然不會讓肥水流到外人的田裡去。而且實際上,俄國的發動機生產技術差得離譜,莫斯科試生產的發動機,質量甚至比不上漢陽廠的殘次品。
吳畏也沒時間等着俄國人自己抓品控,雖然路途遙遠,但是從共和國進口發動機也勢在必行。
聽到呂蘭清說船隊已經回來了,吳畏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總算等到了一個好消息。他隨口吩咐道:“把這些發動機送到……”
說到這裡,他想起剛剛見過的那些五毛錢特效的戰車,又改口說道:“還是算了。把這些發動機運過來,我們自己改造。”他有些憧憬的說道:“我想前線指揮官們至少不用再每時每刻擔心自己的戰車熄火了,”
“你最好還是先看看上面的數字。”呂蘭清好心的提醒道。
吳畏一愣,心裡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他把目光落到紙面上,看清上面的數字之後,他愕然擡頭看了呂蘭清一眼,疑惑的問道:“這是不是少寫了一個零?”
“如果是那也應該寫在前面。”呂蘭清說道。她又取出一疊紙,“這是貝爾特朗廠長給你的信。”
吳畏莫名其妙的接過信紙。貝爾特朗是塞舍爾造船廠的廠長,有着豐富的造艦經驗,據說上過的艦和局座有一拼。而且重要的是,貝爾特朗還年輕,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還以可以上更多的艦。
因爲吳畏缺少合格的廠長,所以貝爾特朗兼任發動機廠的廠長。這個本屬於無奈之舉,吳畏自己不能照顧廠子,又需要一個精通工業的專業人才,想在國內找這麼個人選實在太難。
他只是沒有想到,貝爾特朗看起來顯然誤解了他從前的話,他讓發動機製造廠保持小規模試生產,可不是讓廠子每個月只製造個位數的發動機。
他接過信紙匆匆的看了一眼,先略過了貝爾特朗在信中與他探討技術問題的部分,直接去看關於發動機數量的解釋,然後驚叫道:“都賣出去了?都賣給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