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靈圖境強者,隕!
“呵呵……”帶頭的邪道武修早已躍峰頂,淡漠地發出一聲冷笑,嘲諷道:“我勸你們都別掙扎了,越掙扎,死得越快!”
原本都是衝着遺蹟而來,此時此刻,諸強卻是感覺到心裡發慌,有無數人都開始後悔起來,爲何要唯利是圖,難道今日一代豪雄,盡要葬身於此了嗎?
“該死!誰能破開這個陣法,難道我蒼風大陸都是一羣廢物嗎?”滄州雷雲宗的一位強者,憤怒大吼道,憋屈得跟條狗一樣,他的一句話,猶如一顆石子擊打在河水,引發了陣陣鏈子,招來無數的破口大罵!
“你算哪根蔥,說我們廢物,有能耐你啊!”
“誰請你來了嗎?既然來了該做好一切準備,難道你的命金貴?”
“我看他根本是一條狗,罵我們是廢物,等於罵他自己,連自己都罵,這種人你跟他計較什麼?別管他!我咒他下一個死!”
……
這位雷雲宗護法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還真是口不擇言,盡說胡話了。
“咳咳……各,各位,恕在下男子發懵,胡說八道,我的意思是,我們要趕快研究一下,該怎麼破陣呀!”
雷雲宗護法劉宇辯解道,卻心發虛,顯得很是慚愧。
頓時只見一道道目光鋒利如刀,紛紛刺向他,令他禁不住縮起頭,不敢再說話。
方圓數十里,被這一道恐怖的巨形大陣所籠罩,所有人身陷囹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整個大陣匯聚成的圖案,如同一輪血月,將整個大地蒸騰着,透出無盡的恐怖殺機,這整個無極山,都被陣法侵染,變了顏色。
在一座峰頂,靈印境邪道強者淡漠地俯視着下方的混亂人羣,頓時呵呵道:“有意思,這是要自己打起來的節奏嗎?那省事了。”
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數十位邪道強者,不屑道:“看到了嗎?這是所謂的名門正派,他們是這卑劣嘴臉,只要災難一來,誰還會想着大仁大義?這大陣還沒正式啓動呢,他們已經開始慌了,你說說,這也叫名門正派?”
“是!”這些冰冷的黑衣武者點點頭,早已看透了這一切,這世間哪有所謂的正與邪,不過是道路不同罷了,而邪道的路,是劍走偏鋒,冷酷無情。對於他們來說,冷酷無情,也薄情寡義的僞君子要坦蕩地多。
“督主,要不要現在啓動大陣,滅了他們?”一位邪修半跪而下,開始請命。
蒙面強者擺擺手:“不用,等人都到齊了再說吧,我們要找的人,還沒有找到。”
他們的目的,似乎不是單純地來伏擊這羣強者,而是藉着這次機會,在找些什麼東西。
“還有多久,人才會到齊?”那半跪在地的武修疑問道。
“哼哼,放心吧,遺蹟還有最後一天便要關閉,我相信,只要不是愣頭青,都會出來的!”
蒙面強者的一雙冷瞳繼續悠然地瞥着下方的一羣武者,像是看戲一樣,一點也不着急。
凝視着人羣半天,蒙面強者若有所思,嘴角一撇,冷笑道:“冷刃啊冷刃,叫你來你不來,等我這次立了大功,那剩下一半的血蛟心,可歸我了!”
無極山,地面——
這大陣雖然沒有正式啓動,但其一股血腥之力無時無刻不在侵蝕着人的氣血,雖然未出手,他們的力量卻已經在流失。
此血陣,應當是爲靈印境強者所準備的,它到目前爲止,即逃不出,又攻不破,已經成了一道無解之陣。
先前又有一羣人奮力掙扎了,結果他們的下場無一例外,都被突然殺出的能量虛影通通絞殺,屍骨無存。
月無雙蜷縮着身子,躺在月嵐山的懷,目光黯淡,嘴脣發白。
她再也頑皮不起來了,這一刻她的心無壓抑,終於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貴。
之前她在作死,至少還有父親能救她,家人能救她,僕人能救她。而現在,所有人都被困在這大陣當,下場都一樣,誰還能救她?
月無雙漸漸明白了,她之前出來冒險,根本是一種任性,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兩行清淚,順着她他眼角緩緩滴落下來,她流着淚,帶着一絲渴望,凝望着父親月嵐山,低聲道:“爹,我們還能逃出去嗎?”
月嵐山微微一笑,撫摸着月無雙的腦袋瓜,慈祥道:“能,當然能,你先睡一覺,等你醒過來,爹能帶你回家了。”
凝望着月嵐山自信的神色,月無雙漸漸選擇了相信,她已經渾身無力,睏倦得不行,眼睛不由自主地便合了,半睡半醒,口還呢喃着:“爹,我錯了……我再也不胡亂貪玩了……”
月嵐山輕輕搖晃着月無雙的身軀,帶着一絲欣慰地笑意,像是哄着小嬰兒一樣,緩緩將月無雙哄睡着,旋即,他的臉色一下子便恢復了凝重之色,拳頭,也不由自主地攥了起來。
此時,蔣雲飛,寧雪晴,柳擎三人也都在此處,察覺到月嵐山情緒的變化,蔣雲飛嚴肅勸告道:“姑父,你不要衝動啊,這陣法太邪門,憑您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破開的!”
月嵐山則淡然一笑,很是坦蕩:“不拼一拼,你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難道要留在這裡等死?”
“這……”蔣雲飛頓時語塞,苦着臉,顯得很是無奈。
月嵐山的目光帶着鋒芒,一眼望向數十丈之外的一根金剛杵,他將熟睡的月無雙交給蔣雲飛,而後怒髮衝冠,站起身來,長衫迎風飄動,氣勢恢宏。
月嵐山轉過身,頭也不回,便對蔣雲飛說道:“雲飛,這是你妹妹,我希望你能保護好她,柳兄,也拜託你幫我照看一二,我若有不測,希望你們都能平安無事。”
“唉……”月嵐山仰望天空,長嘆一聲,像是下了必死的決心,沉聲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姑父!”蔣雲飛急切地一擡手,想要勸說,月嵐山卻一揮衣袖,身軀踏風疊影,與人羣閃動交錯着,直接朝着一根金剛杵的位置衝了過去!
“嗷——”他身前突然由血色煞氣匯聚成一道虛影,乃是一頭惡狼,張開了滿口鋒利的牙齒,欲要將月嵐山吞噬。
月嵐山大肆一揮掌,周身凝聚出一輪明月圖騰,掌心顯現出一道銀白色光華,形同一柄彎刀,攜帶着磅礴之力,朝着血狼虛影一刀斬下!
血狼虛影被彎刀光華擊散,化爲一片血霧,月嵐山的身軀跨過這一層層的血霧,飛步挪移掠向這近在咫尺的一枚金剛杵!
他的手掌按在金剛杵之,五指緊緊地拽住,用力地往拽出。
“嗖嗖嗖……”空氣陡然形成了成百千的箭矢虛影,這些虛影極其逼真,其危險程度絲毫不必真正的箭矢要弱。
千百道箭矢從四面八方穿雲透霧,激射而去,月嵐山連忙爆步飛踏,驟然躲避,他身軀如風,一閃十步,一息數丈,這已經快得驚人了。
無可奈何的是,這些箭矢穿梭來回的速度更加凌厲無影,以月嵐山靈圖境圓滿的實力,竟然躲都躲不及,他連忙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快以手掌拍向四面八方,一息瞬發數百掌,一股股氣浪席捲而出,轟擊着四方飛來的箭矢,不斷地將之摧毀掉。
“呀!”月嵐山眉頭緊皺,接連冷喝擊掌,暴打在空氣,形成一道道颶風,他身軀凝聚的明月圖騰,光芒四射,威壓驚人,每一掌擊出,都令得空氣嘶鳴,大地有些震顫。
在接連成百千道掌印轟碎了一支支箭矢虛影后,終於形成了一片間隔,他頓時用粗壯的臂膊和寬闊有力的手掌再度按向這枚金剛杵。
一聲冷喝,他使出千鈞之力直接將之拔了出來,而後伴隨着的,便是腳下一片大地的轟然坍塌,他的身軀拔地而起,跳躍至半空,將金剛杵擲向空,隨後凝聚出一道掌印,能量壓縮匯聚成一團,像一柄巨錘般飛了出去,將整根金剛杵直接敲碎,而這片區域內血腥煞氣,頓時煙消雲散,踏足在面,那種吸力頃刻消失。
然而緊接着,便是周圍的腥紅色光芒直接延伸着,朝此地涌來,再一次地將之鋪平了,恢復成陣法的原狀。
與此同時,絲毫不給他留喘息的機會,便有數十道利光凝聚在空,鋒芒利刃穿梭着划向他的脖頸,他連忙全速閃避,寸步挪移,整個人應對起來極爲吃力,一道道鋒刃幾乎是擦着他的脖頸而過,只遠遠地看一眼便讓人心驚肉跳。
只是剎那間的一個失手,月嵐山的身軀,接連被割開十幾道傷口,血痕遍佈。
這觸目驚心的場景,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他們只是觀望着,還沒有任何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月嵐山心發冷,終於體會到丹巖的絕望,想他堂堂一宗之主,難道還不值得被人搭救嗎?非也,只是此刻,災難面前,人人自保罷了。
他只能咬着牙,繼續尋找下一個金剛杵,既然剛剛拔出來有效,一個不夠,那他繼續,不信這陣法,他破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