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的邪不壓正,對我來說,只是個笑話!”
冷刃不再多言,洛星辰的星辰域場,令千里之地,由白天變成黑夜,昏暗無光。
荒意融合五行,便是誕生了這種毀天滅地的能量。
他同時將七重靈印枯萎花朵召喚而出,並催動涅槃訣,瘋狂地吞噬星辰之力,那些遙遙在望的星辰,也能受到他意志的感召,一點點涌來。
負隅頑抗,螳臂擋車,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總之怎樣形容洛星辰此刻的掙扎行爲,都不爲過!
譚謙,即將邁入完美聖陣師的強大陣法師,死了,極寒之眼,被對手抓獲,震邪神碑,不復存在。
他還有什麼底牌?
面對一個活了三十多萬年的老怪物,他此刻卻還想掙扎!
“縱然身死道消,我一樣一往無前!破天指——”
一道道瀑布般的流束,激射而去,冷刃的身軀,在閃爍縹緲,這些力量根本碰不到他,他看似原地不動,卻能從容躲過洛星辰這極致光速的毀滅光束。
融合了荒碑手和大荒蕪劍意的力量,毫無作用。
洛星辰召喚出一柄帝器,凝聚他的力量,灌輸在劍,一步踏出流光之速,挪轉身軀,御劍乘風撞在冷刃的胸膛!
冷刃紋絲不動,帝器卻被一截截震斷,一隻靈獸的身形發出一聲嘶鳴,隨後也煙消雲散。
而洛星辰,則被撞退,卻不曾加重傷勢。
冷刃平靜道:“我知道你的本事,一旦受傷,你進步會更加迅猛。
可惜你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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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對準了洛星辰的腦袋,虛空顫動,裂痕,沿着地層延伸到四面八方,空間一寸寸地崩塌。
洛星辰眼瞳有震顫之色閃爍,他明知他躲不過去!
“凝我神魂!”
他僅有一縷神魂,自意識分裂,飛涌而出,五彩霞光,神靈法相,這是頂天立地的一位絕世強者之身,頭頂有光環掌握,手握一輪圓刀,盡皆鋒芒,神魂的出現,使得他威勢暴漲,這不算是他自己的力量,這種力量,來自鎮魂珠。
冷刃眉頭緊皺,覺得渾身難受,這種力量竟能影響他的靈魂力,一股吸力,似乎在撕扯他,這種威脅性,竟然不亞於震邪神碑!
“小小年紀,能擁有神魂,超乎尋常!你的神魂,還能影響我!滅——”
一指擎天,洛星辰的破天指,起冷刃的隨手一指,是小巫見大巫,他感覺到冷冷的颶風,凝成一股漩渦黑洞,這黑洞,能在下一刻,把他吞噬。
破不開,躲不過,只能等死,哪怕釋放這一縷神魂,又有何用?
龐大的漩渦黑洞,遍及這漆黑陰暗的星辰域場,他的域場,毫無意義。
洛星辰的臉色沉得發冷,僵滯的面容,無波無瀾,攜誅天之志,葬送在這裡,他也不會認輸。
“噗……”
一指威力,原本對準了他的額頭,卻又瞬間挪開,在他的氣海穴猛地一戳,氣海碎裂,之後全身各處的骨骼,盡數崩碎,整個人癱軟如泥鰍,站不起來,跪了下去。
“呼……”
他在地面蠕動,垂死掙扎,擡頭仰望星空,望眼欲穿,弱弱地伸出手,凝視着九天星河,發出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呼喊道:“諸天星辰……聽我召令……諸天星辰,聽我……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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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刃的眼,他只是個小丑,被他戲弄,天的一顆顆星辰倒是星星點點,無閃亮,可是此刻的他,意念都被隔絕,哪有能耐讓這些星辰降臨光輝!
冷刃沉默了半天,才凝聲道:“留你一命,再拿你做做章。
你的那些親朋好友,我一個也不想放過,他們之,有些人威脅太大,你放心,他們一定會來救你,那時候,我略施小計,你纔是邪族!
人人得而誅之,你會體會到最痛苦的滋味,並不是死,死更痛苦的,是你看到你所在乎的這些朝夕相處的親人……呵呵……我都不用說了……”
洛星辰還在地,手腳無力,他想挪動一寸,卻是如隔天塹,一步之難,難於登天。
血淚從眼角滑落,眸子也漸漸地閉合,睜不開眼,每一根手指都在顫抖,心臟跳動得,愈加緩慢。
血色的淚滴,混合地他的血跡,早已潛入地縫,分不清哪一滴是淚,哪一滴是血。
血與淚的融合,使得千萬裡,緣滅悲怮,他的親人,雙兒,父親,藍淵,冬哥,萱兒……
這些人,他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努力了這麼久,卻敵不過老天爺的一個玩笑,命運弄人,造化離去,氣運遠逝,無依無靠。
“我又變成了廢人……呵呵,哈哈哈……”他還有力氣,他在笑,嘲笑自己的無能,縱使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卻不一道晴天霹靂。
曾經的那些誓言呢?他還能說什麼大話?志天高,命紙薄。
哪怕他現在領悟了生之意境,面對冷刃,他也救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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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長,我等你再給我看看跡。你每多一分跡,我震撼一分,能讓我驚訝,何樂而不爲呢?來吧孩子,讓我看看你的雄心壯志,敢於弒天……”
冷刃坐在一塊石頭,翹起二郎腿,嘲弄般的目光,充滿了對世俗的蔑視,無情。
洛星辰的七重靈印,還在散發出微弱的光亮,枯萎花朵,引燃生之意境,萬古千秋,站在那高高的巔峰,生死意境,一念生死。
“我有個問題……你們風亭的情報傳遞方式是怎樣的?我都快要死了,你也用不着瞞着我,你不是喜歡看我笑話嗎?”
“風亭屬於單線聯繫,最高層獨我一人,元霆,我收養的這些孤兒,堂堂正正的人類,天賦異稟,我教會他們,權衡利弊,算盡天下事,瞞過天道法則,知曉天機而不露痕跡,輕言談吐,能扭轉乾坤。
至於你說的邪氣,他們根本沒有,我想讓他們成爲我忠誠的信徒,我有一萬種方法。
我贏了你的團隊兩次,不足爲道,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贏了多少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不說了……生之意境,的確不錯。
還有嗎?”
洛星辰的頭,緊貼着地面,再想動彈,有心無力。
“原來……誰都不能輕易相信……”
他流下悔恨的淚水,自己來到這裡,自掘墳墓。
恨,又能如何?悔,也無濟於事。
“明白了,天低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風亭,你的傑作!邪族,或許是靈界最大的災禍,最不該出現的族類。
數十萬年的隱忍,圖謀甚大,可惜……我看清楚時,卻毀了自己!”
當他明悟,卻只能拖着殘軀,苟延殘喘。
生之意境,在他體內熊熊燃燒,修復靈根,接斷脈,嘗試了一次又一次,卻被冷刃這些駐留在他體內的邪氣全部腐蝕。
生之意境被阻斷,這種涅槃重生的絕招,也變得毫無價值。
最終,意識模糊,他即將陷入昏睡……
“我的起點,我的終點……都應從一而終,過去是廢人,現在也是廢人……師父,感謝您老人家出手搭救我一次,讓我這一百多年,過得值得。此生不能再見……
涅槃訣……天生體,病羸弱,萬毒侵,百劫擾,轉涅槃,歷生死,死而生,利無窮……”
他默唸最初修煉的時刻,這段口訣,他臨死的剎那,最思念的,竟然不是月無雙,藍淵這些人。
如果論起這輩子給他最大幫助的人,也唯有風痕夕。
讓他脫胎換骨的啓蒙,告訴他血脈不重要,道心才重要。
這一刻,反覆默唸咒語,他的心,竟是生出一些異樣的感覺。
“人,生有三災九劫,更有七生七死,六厄加身……當你穿過這些災厄,你才能超脫證道!
真神無懼,真神無懼,道,在心,永不死,不滅——”
他的額頭,竟有一道銘,愈加閃耀,這是,一座巨塔的模樣,塔有四十九層,或是四十八,五十,五十一……不斷變化!
這一刻,洛星辰的精神,似乎迴光返照,眼睛,也慢慢能睜開,乾澀的雙眼,能看清這個世界的輪廓。
“大周天塔……你還在?師父,您並未走遠?”
洛星辰心有種顛覆性的錯覺!
他腦海,回想起當初的一場死劫,在刀鋒大陸,誤打誤撞,被卡穹蒼追殺,所有底牌盡數破碎,大周天塔亦然。
可是殘破的大周天塔濃縮成碎片光痕,遺留在他的身體,在最關鍵的時刻,幫助他挪轉了星空。
他在星空飄移,靈圖境的武道境界,原本離開位面,必死無疑,他卻能逢凶化吉,大周天塔,可助他完成斗轉星移,空間大道,破滅時空!
他本以爲,那是大周天塔,也是他師父,最後一次給他的幫助,沒想到……這一次,萬般底牌皆用盡,大周天塔——死灰燃!
一息尚存,希望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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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空之,雲層,幻化成一道和藹可親,鬍鬚修長的邋遢身影。
他能看得到,冷刃擡起頭,心頭一顫,瞪着眼,口乾舌燥,似乎也能看得到!
“咻——”
洛星辰的身軀,瞬間被帶走,化作一縷光束,衝破位面結界,穿梭在虛空,倏然遠去的背影,冷刃肝膽皆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當洛星辰銷聲匿跡,他才豎起拳頭,咳嗽了兩聲,揹着手,波瀾不驚,只有一絲遺憾的嘆息:“失算了……你果然是大氣運者,閣下,神機妙算,竟然連我都稍遜一籌!
可惜,你我不曾相識,有朝一日,待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你與天道,也能相提並論?”
他很沉着冷靜,並不因爲這一點小小的失誤而表現得多麼焦躁不安,穩如泰山,低頭靜思,慢慢醞釀着心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