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
陳瀟身形忽動,如同耍戲法一般,消失在他的眼前。
時間過去,卻並未產生槍響。陳瀟似鬼魅一般,閃到他的身前,一把握住謝天狼的右手,恍惚間,都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陳瀟的胸膛頂在槍口的位置,扳機一扣,他便會身死盾消。無奈,謝天狼握着扳機的右手如同失去知覺一般,根本無法動彈。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謝天狼的右手如同豆腐一般在陳瀟的手中粉碎,槍支隨即落下,被陳瀟穩穩接住。
“啊!”謝天狼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雲霄。他不明白爲何會如此,當年,他便是靠着這一把槍叱吒戰場,戰無不勝。
如今這把槍落到陳瀟手中,是莫大的恥辱!甚至就連這神之右手,都被陳瀟摧毀。
下一秒,謝天狼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把槍支在塞在他的嘴裡,槍口觸碰着他喉嚨最深處,死亡的感覺接憧而至。
陳瀟的眸子陰沉無比,死死地盯着謝天狼,如地獄的羅剎一般。
謝天狼叱吒戰場數年,從未有一次感覺到死亡離他如此近,甚至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只要陳瀟動一動手指頭,他便會隨着槍聲響起而隕滅。
.....
靜。
全程都陷入一陣沉寂之中。
站在謝天狼身後的混混們瞠目結舌,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陳瀟的動作極快,快到讓他們只看到一絲殘影,謝天狼的手就已經廢了。衆人這纔回過神來,陳瀟現在正在欺負的,可是他們的大哥!
“姓陳的小子,還不趕緊放了我們大哥!”
“你現在收手,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如果我們狼哥有半點閃失,今天你就別想活着走出去!”
即便口上說得得勁,卻無人敢站出身來與陳瀟較量。陳瀟的實力方纔已經展示過一遍了,就連謝天狼都無法應付,更別說他們這些三腳貓功夫了。
額上的汗流入眼中,讓謝天狼回過神來。
“嗚嗚嗚.....”
他想開口向陳瀟求饒,可槍支卻抵在喉嚨處,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砰!”
所有聲音在響後戛然而止。
謝天狼臉色蒼白,可想象中的疼痛卻並未出現,他還活着!
他擡頭看向陳瀟,對方眼中帶着戲謔的笑容,方纔那槍聲,便是從陳瀟口中說出。
若是平時,謝天狼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可是剛纔命懸一線,高度的緊張讓他竟然漏了怯。如果他徑直死去便也罷了,身子卻不爭氣的抖了一抖,所有的榮光威風在那一瞬間都消散。
陳瀟目如黑漆,說道,“好一個東海的黑市霸主,怎得槍都沒開,就嚇成這樣了?”
“你!”
謝天狼如鯁在喉,這樣的羞辱,他平生從未遇到過!他連忙後退幾步,腿卻軟到無法起身,直一步一爬得退到了混混之中。
那把槍,被陳瀟握在手中把玩,臉上的神情卻像是在看什麼破銅爛鐵一般,奇恥大辱!
“混蛋,今天算是你走運,人你帶走,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謝天狼說道,他知曉自己不是陳瀟的對手,可也不想丟了面子。
“呵!”
陳瀟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說道,“既往不咎?我可沒打算和你既往不咎!”
“你想幹什麼?”謝天狼如臨大敵,他此刻只想快些送走陳瀟這尊瘟神。”
“即便此事不是你的主謀,卻也和你息息相關。做人的走狗也要擦亮了眼睛看看有沒有跟對人!你事情已經做了,還想如此輕易離開不成!”
“想要走,也容易。只要你和你這幫嘍囉都斷一條手臂,再也不回東海!今日之事,我便既往不咎!”
陳瀟的話語淨是不可置疑,此話一出,讓在座的人都抖了一抖。
“你在說什麼?小子,別給你臉不要臉了!”
“還斷一條手臂,滾出東海,真是可笑!”
“別以爲我們就怕了你了,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了!”
“狼哥,咱把這小子打死,他就一把手槍,算的上什麼!”
.....
喧囂,客套,繁華,都與李牧的淡然形成鮮明對比。
李牧挑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一雙眸子如同黑夜一般沉寂,冷靜的看着周遭衆人。
在三年前,不管是這裡的任何一人,都是高高在上仰視着李牧的。
而現在,李牧卻是他們不可企及的存在......
“李牧?這個廢物怎麼會在這裡!”
一旁,刺耳的女聲響起,語氣之中的刻薄和嘲諷不言而喻。李牧愣住,面色倏地一沉。
女人身着華服,一席抹胸豔紅遮不住身上的肥肉,即便是上了濃厚的妝底也掩蓋不住臉上的細紋。
這人名爲黃瑩,李家的太太,入贅三年來,最看不起李牧的人便是她。
越過黃瑩,李牧看向她身後的趙勤岱。
玲瓏的身材包裹在禮服之內,露出雪白的美背。
一頭黑色捲髮嫵媚的搭在鎖骨上,妝容精緻而高貴。僅僅是站在這裡,趙欽貸也是極爲耀眼的存在。
三年的朝朝暮暮,如今卻各奔天涯。
在黃瑩說話之時,趙欽貸便望向李牧的方向,此刻二人四目相對,李牧心中卻毫無波瀾。
“你這個廢物不是已經被趕出去了嗎!今天還有臉來這個聚會?”黃瑩的聲音越發洪亮,周遭的人已經開始望向二人所在之處。
“一則有事被邀而來,二則爲祭奠爺爺。”
說到爺爺這二字,李牧的臉上有了些許波動,竟流露出一絲不易讓人察覺打的傷感。
當年,李牧家破人亡,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身受重傷。
如若不是趙家老爺子趙烈耗盡心血將李牧救治回來,只怕他現在也是一縷冤魂了。
李牧之所以能在當時的地位 入贅到趙家,皆是託了趙烈的福。
這樣的恩情,即便是讓他獻出生命也不可或非。
如若不是惦記這段情,趙家對他的百般羞辱豈能忍受!
不過還有一週的時間,便是老爺子的忌日了。
聞言,黃瑩更是怒不可遏,“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高高興興的日子,非得提那些個死人來尋晦氣!我算是知道了,你今日便是想要讓我趙家丟臉所以纔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