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出現了一個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很年輕。但那雙眸子卻透着滄桑,魂心可以確信,絕對是個老怪物,那人揹負雙手,俯瞰魂心,身旁邊還飄着一張紙。
看到那張紙,魂心心頭狂跳。
在太古殺場,邪王小墓的時候,就出現過一個年輕人持着一紙寫有字的法旨。那年輕人自稱替天行道、代天執法,要抓拿白小蝶去斬妖臺,當時,被盛怒之下的魂心給活劈了。
兩張紙一模一樣,有相同的氣息。魂心可以確定,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據小胖子說,那裡是神城。
“你又是誰?”魂心問道。
兩人都不回答魂心的問題,沒當一回事。
城牆上,那年輕的老怪物揹負雙手,高高在上道:“蒼天白蝶是不詳之物,會給人世間帶來災難。本座爲人間執法者,速速將蒼天白蝶交出來,你不要自誤。”
“呵呵,小鬼,老夫是在幫你。把她交給老夫,也就了了你與她的因果。”那個落魄老頭道。
“小蝶是我的,誰都不能動她。”魂心堅定的說道,他是不會妥協的。
“呵,連蒼天白蝶你都敢動心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兩人同時喝道,蒼天白蝶雖然絕色天下,可強大如他們,也不敢對她動那種念頭。這個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誰說蒼天白蝶就不能愛,就不能有人愛。如果說,這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愛,那就讓我不知天難高地厚。”魂心很討厭這些人,特別是那自稱執法者的人。憑什麼定人生死。
白小蝶又沒有傷天害理,憑什麼註定就要死。魂心不甘,心中激憤無比。
轟
天穹上,風雲變幻,魂心口出狂言,偏愛蒼天白蝶,引起上天不滿。那隻豎眼又出現了,龐大無比,俯視着魂心。
“唔,上天之眼出現了,小子,你不想活了。”那個落魄的老頭臉色凝重,盯着天穹上那隻豎眼。城牆上,那自稱人間執法者的人也嚴肅起來了。
魂心一愣,這才知道,那隻緊追白小蝶的豎眼叫做上天之眼。
“上天是何物?真有上天嘛?”魂心盯着天穹上的豎眼,很激憤,呵斥道:“小蝶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都沒做,爲何註定就要死。難道你是瞎了嘛。”
天穹上,無閃電劃過,卻有隆隆的雷聲,好像上天真的發怒了。
噗
天穹上,那隻豎眼好像要睜開了一樣,有規則之力飄了下來。
那個落魄老頭還有執法者臉色大變,盯着那隻豎眼看。
轟
就在那規則垂落下來時,天穹上出現了一個人影。是個老者,鬚髮皆白,佝僂着身體,他太蒼老了,死氣滔天,帶着腐朽氣息。
那個老人在天穹上,與那隻豎眼相比渺小如螻蟻般。但他的舉動卻震驚天下,就是落魄老頭和那執法者同樣瞳孔在收縮。
那個老人舉起手中的柺杖,在規則垂落下來攻擊魂心的時候,猛的敲打在那隻豎眼上。
天穹爆開了十萬裡,但那隻豎眼無傷,有無窮的雷聲,響徹天上地下。
魂心驚呆了,那個老人太孟浪了,連上天之眼都敢敲打。
上天之眼被敲打,規則之力轉向,落在了那老人身上。太恐怖了,那老人一下子就血淋淋,卻更孟浪,又是兩柺杖敲了過去。
噗
最後,那老人墜落下天穹,魂心看清了,是老爺子。
那隻豎眼冷漠的看着下方,泯滅了人性,無絲毫情感,伴隨驚世雷鳴。有恐怖滔天的規則垂落下來,粉碎了一層一層的虛空。
“快走。”
老爺子血淋淋,死氣茫茫,拉着魂心一步萬里,進入了百萬蠻荒。
落魄的老者還有執法者臉色大變,也離開,但沒有再去追魂心。老爺子在,他們動不了手,而且,那隻豎眼盯上了老爺子,規則之力毀天滅地。
“忠伯,用這個。”
魂心知道,老爺子攻擊那隻豎眼都是爲了保護自己。魂心只是言語惹怒了它,與敲打而言,自然是敲打更能引起那隻豎眼的注意。
魂心拿出那個破爛的爐子底,這個東西魂心感覺它很不平凡。在修煉神形時,看到了一個完整的爐子,屹立在諸天之上。
老爺子拎着破爛爐子底猛的敲打那隻豎眼,這一刻,居然有滔天火光出現,焚燒那些規則之力,燒向了那隻豎眼。
轟
天穹上破爛不堪,虛空被燒的融化了。
那隻豎眼睜開了很多,但那個破爐子底變得很紅,像是復甦了般,有不滅的火在燃燒。
老爺子帶着魂心一步萬里,很快就來到魂族上空。那隻豎眼停了下來,不再落下規則之力,而後消散。
老爺子咳血,領着魂心回到紫竹林。
“忠伯,你怎麼樣?”魂心很擔心,扶着老爺子。他異常的蒼老,死氣侵入元神,帶着腐化氣息,好似隨時都要死掉。
在魔鬼死城,他被天道殺念所傷,又被幾大巨頭所傷,一直都沒有好。今日又爲魂心大戰那所謂的上天之眼,使得以往的傷惡化。
“死不了。”老爺子撫摸魂心的頭,示意魂心不要太過擔心。
魂心第一時間讓白小蝶出來,身上是災難的徵兆,黑霧不散,加上情毒,白小蝶快不行了。若非有幾位巨頭爲她續命,已經化成光雨了。
“師父,求您救救小蝶。”魂心抱着白小蝶,身上都是血,他跪在地上,懇求着。
魂主自然在魂族,他的聖子和蒼天白蝶好上了,四處求人爲她續命。這麼大的事,魂主怎會不知。
“你可知錯。”魂主嚴厲道。
“心兒知錯,但求師父救小蝶一命。”魂心流淚,哭着央求。
“不知太難高地厚!”魂主也說出這句話,訓斥魂心。
魂心磕頭,他知道這一次是自己不好。身爲一族聖子四處給人下跪,丟了魂族威嚴,令魂族蒙羞。但他不後悔,再來一遍,他還會這樣做,只要白小蝶不死。
“師父,就讓我不知天高地厚。只求師父救小蝶一命。”魂心認定的事就不會更改:“師父,徒兒第一次求您,求您救小蝶。只要您救小蝶,什麼都聽您的。”
“連蒼天白蝶你都敢上,真是色膽包天,色膽包天啊!”連老爺子都在跺腳了,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是這樣的。”魂心哭着解釋。
剛纔魂主和老爺子還在納悶,蒼天白蝶修爲還這麼低,不應該這麼快就出現不詳不散的情況。原來中間有這層關係。
“孽緣啊。”老爺子還能說什麼,魂心與蒼天白蝶糾纏的這麼深,那種因果,已經斬不盡了。
“師父,小蝶不可以死。求求您,就算是爲了我而救小蝶,師父。”魂心從來沒有這麼求過一個人,哪怕是自己的師父。
“忠伯,您替我求求師父,求師父救小蝶一命。”魂心哀求道。
“少主人,使不得。”老爺子的身份是魂族的一個僕人,怎敢受魂心大禮,但魂心跪地懇求着。他老人家自小疼愛魂心,心就軟了。
“魂主,少主人還年少,血氣方剛,太像當年的你了。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頭。”
“聖子與蒼天白蝶已有夫妻之實,事已至此,以老奴之見,就成全了他們。”老爺子勸說着。
魂心與蒼天白蝶因果難斬,影響註定悠長。蒼天白蝶就算活着,對魂心的影響也就這麼大了。但若是蒼天白蝶死了,老爺子怕魂心就此凋零,無敵信念不在。
如今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希望魂心可以越挫越勇了。
“罷了。我族自古長存,永恆不朽,何懼不詳。”魂主道:“爲師可以救她一命,也可許你娶她入魂族。但你必須活着從時空煉獄出來。”
“我爲她續命半年,你若能活着出來,我救她。”魂主嚴厲說道。
魂心不知時空煉獄是什麼,但從師父和老爺子臉上凝重的表情,他知道絕不是好地方。
“謝謝師父,謝謝忠伯。心兒一定活着出來。”魂心大喜,抹了一把眼淚,笑着對白小蝶說道:“等我出來,你就不會死了。”
魂主唸了很長的咒語,那是魂族最古老的咒語之一,擁有不可思議的魔力。而後,在十里紫竹林的上空出現了一個時空入口。
魂主施展大法力,直接將魂心神魂中那座精神囚籠拘了出來,才把魂心扔了進去,入口也隨之封閉。
“魂主,這對少主人太殘酷了。”
“當年,你以天王境界,都差點死在時空煉獄啊。”老爺子心疼魂心,擔憂他的安危。那時空煉獄是魂族古人開闢的一處試煉空間,連通着恐怖之地。
曾經,有不少絕豔的魂族子弟進入後,再也沒出來。
“這一世註定要比我那一代殘酷千百倍。他要面對的不僅是天下之敵,還有蒼天白蝶的詛咒。”
“若連時空煉獄都熬不過去,還談什麼未來。”魂主道,他也心疼魂心,只是有什麼辦法。若沒有蒼天白蝶之事,他可以慢慢磨礪魂心,但如今不行了。
“有些人開始不安分了。”魂主看着手中的精神囚籠,眼眸中有殺意一閃而過。
“我有種預感,將有大變,不會太遠。”老爺子說道,弄不清變化會發生在何處。
魂主不語,碾碎了手中的精神囚籠,抱着白小蝶進入了魂族的神秘之地。
老爺子拄着柺杖,顫顫巍巍的回到閉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