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沾親! ☆

過了三日,那個原本紅通通皺巴巴的小傢伙長開了,經過三日的長成,小傢伙眼睛圓溜溜的,小臉也圓圓的,見人就笑,吃奶時還跟剛出一樣,很是霸道,嘴巴咬着奶,一隻手還要搭在另一邊沒喝過的那裡,彷彿怕被人佔了一般。4了本沒睛跟。

小甜甜的出生,給全家帶來了歡聲和笑語,特別是小莫清,以前家裡只有他一個小嬰孩,又不會說話,只能一個啊啊哦哦的自己跟自己說,可自從小甜甜出生了,他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玩伴一般,每天一早起來,就要金秋花帶他去小甜甜的嬰兒牀那邊守着,等小甜甜醒了後,兩人就像好朋友一樣,啊啊的叫喚着。

在張含一生下小甜甜之後,張二柱等人就把這件事情傳給了平時關心張含生產的幾家人,像是蕭家,周家,李家這幾家,是莫帆親自去告訴的,而老張家這邊,是張二柱獨自一個人去的。

當張二柱把張含生了女兒這事告訴老張家這邊後,他沒有多做稍留,隨便跟張鐵生聊了幾句,張二柱就以家裡還很忙的藉口離開了。

“呸,真以爲自己是個大老爺啊,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在田地裡打滾的泥腿子。”張五柱這半年來一直跟在張鐵生身後下田,硬生生的把他身上培養起來的書生氣給打壓的所剩無幾,他現在心裡是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不公,人也比以前變得更尖酸刻薄了。

張鐵生聽到張五柱這句話,下意識的就蹙起眉,露出不悅的目光瞪了一眼這個兒子,生氣對他說,“五郎,你的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什麼泥腿子不泥腿子的,我們莊稼人自己種田自己吃,勞動是光榮。”

“爹.....。”張五柱還想再說些什麼,剛喊了句爹,身後的衣袖就被人拉了下,他側頭望了一眼,見拉他衣角的人居然是張老太太,張五柱見張老太太拼命對他眨眼睛和搖頭。

張五柱臉上閃過不甘,不過最後還是把頭給低下,轉身走到一邊站好,一言不發。

剛纔這兩母子的小動作張鐵生都看在眼裡,他只是懶得出聲罷了,他嘆了口氣,拿着手上的煙桿子從炕上下來,雙手放在後背上,張鐵生彎着腰出了這間令他煩悶的屋子。

張老太太一看張鐵生離開了,忙走到張五柱身邊,輕輕打了下張五柱,語氣中帶着寵溺,跟他說,“五郎,你是不是還想再被你爹打啊,你是不是還嫌沒被打夠,誰叫你在他面前提老二家壞話的,你是不是要氣死娘啊?”

張五柱摸着自己有點癢癢的手臂,瞪了一眼張老太太,苦拉着一張臉說,“娘,你幹嘛打我啊,我說張二柱一家的話,你不是該高興嗎,你不是也跟兒子一樣恨死他們了嗎?”

張老太太一聽張五柱這句話,嚇的趕緊把頭往房門口那邊望了一圈,見張鐵生不在那裡後,才鬆了口氣,最後,她瞪了一眼張五柱,沒好氣跟他說,“我是討厭他們一家,不過你也不準當着你爹的面來說那一家壞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還對那家有感情呢,要是惹他不高興了,打起你來,我這個老婆子可真不救不了你。”

張五柱一聽張老太太一句話,嚇的整個身子打了一個寒顫,他腦子裡馬上記起了以前被張鐵生用煙桿子追着打的畫面,嚇的他臉色馬上變蒼白,心裡慶幸今天張鐵生沒有生他氣,要不然,他又要捱打了。

想着想着,張五柱想到自己之所以會被捱打都是拜張含這一家所賜,於是張五柱想起剛不久張二柱過來傳的話,嘴角慢慢散開,看向張老太太,開口說,“娘,老天爺也在幫我,張含那個死女人她生了一個女兒,活該。”

張老太太聽到張五柱這句話,眼睛突然一亮,她拉着張五柱一隻手臂,激動的說,“五郎,那死賠錢貨生了一個小賠錢貨,這事好啊,你想啊,她要是生了一個兒子,以後,我那小孫子不是撈不到什麼了嗎,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幸好讓賠錢貨生了一個小賠貨。”

張五柱眼睛眯了眯,回來張家村這麼久了,他都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兒子存在。不過想起這個兒子是安氏給他生的,張五柱心裡就很不舒服。

“五郎,小清兒畢竟是你的兒子,他現在在張家作爲賠錢貨跟莫帆的兒子,我們別去搶他回來,不過我們要跟他培養好感情,等他以後長大了,我們也能從他身上沾一點光。”說完,張老太太用力一拍她有肉的大腿,拉着發呆的張五柱繼續說,“五郎,你下午別出門了,跟娘一起去老二家看小清兒。”

丟下這句話,張老太太趕緊去雞窩那邊翻找東西,張五柱剛纔一直在思考張老太太說的那句話,就是等他那個便宜兒子長大後,他這個做父親的能沾沾光。

這時,張五柱想起張家那豆腐坊跟肉乾加工坊,心想,如果張含這輩子都生不出一個兒子,那這兩家賺錢的作坊不是都屬於他兒子的了嗎,想到會有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向他跑過來,張五柱心裡對小莫清的討厭也沒有之前那麼濃了。

等張五柱回過神,就聽到雞窩那邊傳來雞飛雞跳的咯咯叫聲,張五柱快步跑過去,就見張老太太在雞窩裡翻找東西。

“娘,你在雞窩裡幹什麼?”張五柱看張老太太頭頂上放着幾根雞毛,一臉狼狽的在翻東西,蹙緊着眉,拿手塞着鼻子,滿臉厭惡看着張老太太問。

張老太太聽到張五柱問話,回過頭,露出一抹瘋子一般的笑容,說,“當然是找東西了,我記得以前你小時候玩的玩具被我丟到這裡來了,奇了怪了,我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難道是被老鼠給叨去了。”

張五柱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張老太太,趕緊退了幾步,離張老太太玩了一點,張五柱開口問,“你找那些東西幹什麼?”

“當然是給小清兒玩啊,我們要想跟他搞好關係,不給他一點小玩意,他怎麼會理我們。4”說完這句話,張老太太轉身繼續在雞窩裡扒拉她以前丟在這裡的玩具。

張含生了女兒,除了老張家跟其他幾房沒表示外,大房那一邊倒是送了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過來,張含聽金秋花說起過一件,好像其中有一件叫做百家衣的。

據說剛出生的小孩子一定要穿上這百家衣,“百家衣”故名思義就是百家的衣服拼湊而成的一件小嬰兒服,聽說,剛出生的嬰兒穿上這件百家衣之後,以後都會無病無災的,因爲這件衣服是集結了百家人的祝福,嬰兒身上的病氣都被百家人的祝福給趕走了。

而周家,蕭家還有李家送的禮物就故重了,周家派了一個專門給女人做月子的管事媽媽過來,還給小甜甜打了一整套金飾。

蕭家跟李家則是一家送了一間鋪子給小甜甜,另一家送了一大堆補藥丸子過來。

當張含聽了金秋花說起這些事,忍不住看了一眼在牀上睡着的小甜甜,碰了碰她小巧的鼻子,輕聲說,“你倒是好命,一出生就受到了這麼多禮物,以後孃的小甜甜就不用愁嫁妝了。”

在聽金秋花報這些禮物時,張含估計算了下,單是這幾家送來的東西,估計都有幾千兩銀子。

張含清楚的記得,當她把這個數目報給莫帆聽時,莫帆聽的是眼睛跟眉毛都眯成一條線,抱着張含直說,要多生幾個孩子,這樣就可以向別人多拿銀子了。

小甜甜出生的第五天,老張家這邊纔有人上門來,不過上門的卻是老太太跟她小兒子張五柱,至於三房跟四房那兩家,則是一個人影都沒看見,張含猜想,他們不上門,估計是心疼給她家送禮物吧。

不過在張含心裡,她是真心希望他們都不要來,因爲只要他們來了,她這個家就會不安寧。

“喲,這個就是我曾孫女吧,長的真好,這個,曾祖母沒有什麼銀子,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這個雞蛋是曾祖母省吃儉用存來的,今天就給我這曾孫女吧。”張老太太一進張含房門,直接走到張含坐着的牀沿上坐着,先是把正在睡覺的小甜甜猛一通的誇了一遍,最後才一臉肉疼表情從她口袋裡掏啊掏,掏出了一隻像鳥蛋一樣小的雞蛋出來,說是給小甜甜當出生禮物。

當張含跟金秋花聽到張老太太這句話,母女倆相視一眼,嘴角微微微一邊撇了撇,不過金秋花心裡雖然不喜,不過臉上卻要擺出一幅很高興的樣子,幫小甜甜接過張老太太手上的雞蛋,金秋花接過這隻小雞蛋後,又替小甜甜跟張老太太說了聲謝謝。

張五柱因爲是男人不能進張含坐月子的房間,他現在正坐在石廳裡,讓莫帆招待着。

石廳裡這邊,莫帆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眼珠子一直往四處瞧的張五柱,心中閃過不喜,他面無表情指着張五柱眼前的茶杯說,“五叔,請喝茶。”

張五柱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茶杯,發現這茶杯居然是用玉做成的,看的他眼睛都一直在發亮,看來張家有錢是真的了,想到他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兒子,張五柱更是贊成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跟那個便宜兒子培養感情才行。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莫帆看在眼裡,特別是當張五柱看見那玉杯時的那種雀悅表情,莫帆更是看清楚,他藉着喝茶的姿勢,低頭微微一笑。

家裡的這份玉茶杯一共有十二個,這一套茶杯是前段日子蕭家藉着張家高濃度酒的機會大發了一筆銀子,蕭風翼爲了哄張含可以繼續把高濃度酒分他一半,於是花了重金,從別處購買了這麼一套玉茶杯過來。

張五柱小心翼翼的捧着玉杯喝了一會兒茶,然後輕輕放下來,眼珠子繼續往四周瞧。

正當莫帆奇怪他在看什麼時,直到小莫清的出現,張五柱的眼睛的亮光一閃,莫帆算是搞清楚了張五柱今天來這裡的原因。感情人家不是來這裡看望張含跟小甜甜的,人家打的主意是小莫清啊。

練習了幾日自己走路的小莫清在推椅的幫助下走的更穩了,不過每走三四步,這個臭小子就會坐在推椅上休息一會兒,然後繼續拖着他的推椅往前走。

現在每天,張家的院子裡都會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音,這是因爲小莫清拖着他小推椅在追着院子裡的小雞跟小狗呢。

此時,小莫清拖着他小推椅,在小張黛的幫助下進了石廳,一雙圓碌碌的大眼珠子在石廳裡亂轉,最後他目光鎖在了莫帆身上,小莫清露出一道無齒的笑容朝莫帆笑了笑。

然後伸着他胖胖的小短腿一步一步往莫帆這邊走,跟以前一樣,每走兩三步,他就會一屁股的坐在他身後的小推椅上休息一會兒,然後又繼續往前走。

等他快要走到莫帆這邊時,聰明好動的小莫清小短臂一伸,抓住莫帆的衣角,還着他拖着的小推椅往莫帆身上撲了過來,小嘴裡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一邊的張五柱一看見小莫清居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心中閃過惱怒,緊緊咬着牙根,放在大腿上的兩隻手緊緊握成兩個拳頭,要不是想到他來這裡的目的,張五柱真想把這個臭小子抓起來狠狠打幾個巴掌。

張五柱深呼吸幾口氣,然後從嘴角兩邊扯出兩朵難看至極的笑容,衝正依偎在莫帆懷裡的小莫清笑道,“小清兒嗎?知道我是誰嗎?”

張五柱話一落,小莫清沒有轉過頭,他依舊低着頭玩着莫帆身上的玉佩,根本鳥都沒鳥張五柱。

小莫清這個態度更是氣死了張五柱,他臉色現在都是黑的了。莫帆見狀,趕緊出口幫小莫清解釋,“你叫他小清兒,他可能不知道你在叫他,我們平常都是叫他小莫清的。”

正在低頭玩着玉佩的小莫清聽到爹爹叫他名字,擡頭看了一眼莫帆,然後咧開兩邊的嘴角,流着口水衝莫帆笑了笑。

張五柱見狀,更是氣的七竅生煙,想本來是他張五柱的兒子,卻被叫成了姓莫,這就好像有人拿鞋底在抽他臉一般,讓他覺着被人羞辱似的。

怒了好一會兒,張五柱發現就算他怒死了也沒有人會懂的,這小子還是個奶娃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他親生父親,經過剛纔發怒時的深思熟慮,張五柱決定以後一定要經常跟這個兒子見面。

爲了以後的見面做鋪墊,張五柱收下心中的怒氣,露出一張慈父一般的笑容看着小莫清,伸出雙臂向小莫清說,“小莫清是嗎,過來爹......。”說完這裡,張五柱看到莫帆“射”過來的不悅目光,張五柱馬上改口,“過來叔叔這裡,好不好?”

小莫清擡頭看了一眼張五柱,然後又望向莫帆這邊,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問莫帆什麼。

莫帆拿自己衣袖幫小莫清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口水,然後抓起小莫清的一隻手爪慢慢放到張五柱伸平的手掌上。

小莫清回頭看了一眼莫帆,然後把另一隻胖胖的小手爪放到張五柱手上,身子向張五柱這邊傾了過來。

張五柱見狀,心裡一喜,趕緊把小莫清抱到了他懷裡。張五柱一臉緊張的望着在他身上亂爬的小莫清,不一會兒,廳裡傳來了張五柱啊啊的叫聲。

“快放開,快放開我頭髮,聽到沒?”張五柱的僞裝的耐心頓時被小莫清的調皮給弄沒了,此時的張五柱恨不得把他手上的小莫清給摔到地上去。剛開始他抱着小莫清時,這個小鬼還在他懷裡安靜的坐着,到了後來,這個小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專門想跟他作對,一直伸手抓他頭髮,後面越抓越狠,硬生生的把他一小撮頭髮給扯了下來。

“咯咯......啊啊.....。”小莫清拉着張五柱的頭髮一邊笑一邊啊啊大叫,每啊一聲,就用力扯一下。

張五柱咬着牙,伸出一隻手在小莫清的胖爪下解救他還陷在小莫清手上的頭髮,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他褲子上一陣熱熱的,不一會兒,就有一股騷味傳進了他鼻子裡。

張五柱不顧自己頭髮了,提起小莫清往他褲子上一看,上面一灘水跡,從來沒有被人拿尿灑過的張五柱這時真是怒無可怒了,他蹭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瞪大眼睛望着他身上這條溼漉漉的褲子,咬牙切齒,衝在向他笑的小莫清說,“你居然敢拿尿灑在我身上,可惡。”說完,張五柱兩隻手臂抓着小莫清蓮藕一樣的胖胖手臂,然後用力搖晃着跟小莫清說。

小莫清這樣被人提着,手臂上立即傳來疼痛,他哇哇的大叫,向莫帆這邊望了過來。

莫帆大吃一驚,趕緊走上前,把小莫清從張五柱手上搶了過來,並向張五柱說了聲道歉,“五叔,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什麼地方該拉什麼地方不該拉,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小莫清生氣了。”

小莫清一雙白白胖胖像蓮藕一節一節的小胖手在剛纔被張五柱捏紅了,小莫清埋在莫帆胸上大聲哭着,聽起來非常的悽慘。

這時,正在房裡跟張老太太有一句沒一句聊天的張含聽到小莫清這麼慘的哭聲,心裡一急,向金秋花看過來,說。“娘,小莫清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你快點出去看看他,千萬別又是被公雞給琢了。”

自從小莫清在家裡愛趕雞愛趕狗時,同時他也是家裡公雞追逐的對象,家裡有幾隻膽大的公雞見小莫清在欺負它們的老婆,於是奮起了反抗,經常把小莫清琢的哇哇叫。

金秋花也聽到了小莫清在外面的大哭聲,心裡也是非常着急,她看了一眼張老太太。她之所以一直守在這裡,就是怕這個老太太在這裡給張含惹什麼麻煩,張含現在在坐月子,是不能動怒動氣的。

張含順着金秋花的目光看了一眼張老太太,立即明白了金秋花在顧慮什麼,於是她笑着跟金秋花說,“娘,你快去吧,這裡不會有事的。”

如果張老太太敢在這裡給她惹麻煩,到時張含會直接莫帆把張老太太給提出去,讓她這輩子都休息進張家這個大門。

張老太太現在整顆心也在想着外面哭叫的小人兒,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對母女倆一直在朝她看過來。

突然,張老太太從牀沿上站起,跟金秋花說,“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沒看到孩子在外面哭的這麼慘了嗎,快走,快走,我跟你一塊出去看看。”說完這句話,張老太太什麼也沒顧,拉着金秋花手臂,大步走出了這間房。

石廳裡,小莫清哭着上氣不接下氣的,一邊哭還一邊咳,無論莫帆怎麼哄他,就是哭個不停。

金秋花一見小莫清哭的這麼慘,心裡疼極了,小莫清一直都是金秋花親手帶着的,雖說小莫清不是張含跟莫帆的孩子,不過金秋花卻是把他當成親外孫一樣對待。

她衝上前,把小莫清從莫帆手上抱過來,一邊哄着小莫清,一邊替小莫清擦眼淚,“外婆的乖孫孫,告訴外婆,是誰害你哭成這樣子的,告訴外婆,外婆幫你打他。”

小莫清一下子到了金秋花這個熟悉的懷抱,漸漸的,不像剛纔哭的厲害了,他一邊打着哭嗝,一邊伸出他紅紅的小胖手指了指一邊坐着一言不發的張五柱,啊啊啊的說了好一會兒。

金秋花經常聽小莫清告狀,所以當她看見小莫清用手指向張五柱時,她就想到了害小莫清哭的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金秋花轉頭看了一眼莫帆,莫帆看到她望過來的目光,朝她點了點頭。頓時,金秋花心裡很生氣,心想,也不知這對母子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老的在房間裡一直拉着她女兒扯一些有的沒的,小的卻在這裡打她外孫,想到這裡,金秋花面露不喜,抱着小莫清,走到一邊坐下,輕聲細語的哄了哄小莫清。

“兒啊,小清兒他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慘,是誰欺負他了是不是?”張老太太看了一眼長得非常好看的小莫清,心裡喜歡的不得了。

從小莫清出生後,老張家這邊,除了張鐵生來過幾次外,張五柱跟張老太太一次都沒有踏過這裡來看小莫清。張老太太一直以爲小莫清肯定長的跟他那死鬼娘一樣,想到安氏害他兒子變成這個樣子,張老太太就不待見安氏生的小莫清。

經過剛纔一看,張老太太這才發現這個被她嫌棄從來沒看過一眼的孫子居然長的這麼好看,白白胖胖的,而且看起來還非常聰明似的,於是,老太太就在心裡想,既然她小兒子以事不能去讀書了,那她就來培養這個小孫子,經來也能讓她過上好日子啊。

張五柱聽到張老太太這句問話,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把身子坐到另一邊,一臉氣鼓鼓的,閉嘴不說話。

張老太太見張五柱不回答她話,臉上閃過一抹困窘,她低下眼,剛好看到張五柱剛換上不久的新褲子溼掉了,她驚訝開口問道,“五郎,你的褲子怎麼溼了?”說完,在張五柱一臉閃躲的情況下,張老太太伸手一摸,然後拿到鼻前聞了聞,頓時老太太蹙起了眉,一臉噁心模樣問,“五郎,你褲子上到底沾了什麼東西,我聞着怎麼有股騷味哪?”

張五柱一聽,蹭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目光像要殺人似的瞪着金秋花抱着的小莫清,過了一會兒,他咬牙切齒,指着小莫清說,“是尿,是他撒在我身上的尿,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居然讓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撒了一身的尿,倒黴死了,娘,咱們回去吧,我不想在這裡呆了。”

張老太太看了一眼張五柱身上溼搭搭的模樣,心裡雖然有點心疼兒子身上這件好衣服沾上了小孩子的尿,心疼之時,她又想到如果要是現在跟小莫清打好了關係,等他長大了,接了這家的銀子,到那時,她跟張五柱要想穿什麼樣的好衣服沒有。

最後,張老太太在莫帆等人看不到的情況下拼命向張五柱眨眼睛,張五柱見狀,這時也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剛纔他實在是太生氣了,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用尿淋過,加上又聞到那股尿騷味,幾乎讓他失去自控的能力。

現在受了張老太太拼命的暗示,張五柱這纔回過神來,他臉上閃過各種隱忍和咬牙切齒的表情,最後低下頭,一言不發重新坐回位子上。

張老太太見哄好了小兒子,心裡鬆了口氣,她真怕這個傻兒子就因爲這樣誤了他們的大事。偷偷吐了一口氣,張老太太回過頭,微笑着走到金秋花這邊。

因爲哭了一場,小莫清現在已經餓了,金秋花叫小黛去廚房拿了平時溫着的羊奶過來,小莫清正吧唧着小嘴巴喝着羊奶,有了羊奶的補償,小莫清也不哭了,又變回了他平時淘氣的模樣。

“你不動,外婆來餵你,等會兒你又要弄的滿身都是羊奶了。”金秋花正在跟小莫清說教。小莫清喝奶時有一個壞習慣,那就是每次金秋花喂他時,他一隻小胖手都要搗一下亂,不是去抓金秋花手裡的匙羹,要不然就是要去搶那裝着羊奶的小碗。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反正小莫清在聽金秋花說他時,小傢伙露出無齒的笑容衝金秋花笑了笑,等他嘴裡的羊奶喝完了,他又自動張開他小嘴巴等着金秋花給他餵奶。

當張老太太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小莫清張大嘴巴喝奶的可愛模樣,頓時,張老太太臉上露出一抹少見的慈祥表情,她伸手摸了摸小莫清頭頂,稱讚道,“這個孩子真乖。”

小莫清感覺自己頭上有人在摸,擡眼一看,見是一個陌生人,於是不耐煩的把頭扭了扭,啊啊的朝張老太太大喊幾聲,似乎是在警告她不準摸他小頭似的。

張老太太臉上也沒露出平常的凶神惡剎,她望着小莫清笑道,“這個小子脾氣還蠻大的,跟他爹小時候一個樣子,他爹小時候也是這樣,不准誰去摸他頭頂,誰要是摸了,他就大喊大叫,一幅要與人拼命的樣子。”

正在喂着小莫清的金秋花聽到老太太這句話,喂着小莫清的動作停滯了下,金秋花對老太太說的這句話感到很討厭,她現在非常不喜歡有人拿小莫清跟張五柱相比。

金秋花擡頭看了一眼張老太太,然後低頭繼續喂着小莫清,一邊漫不經心回答張老太太,“小莫清這麼小,現在還看不出來像誰。況且小莫清現在是姓莫的,性格當然是姓莫家人多一些,小莫清,你說說外婆說的對不對啊?”

張老太太一聽金秋花這句話,臉色立即變黑,眼神死死瞪着金秋花。不過金秋花現在正全部精力放在小莫清身上,並沒擡頭望向她這個方向,所以並不知道張老太太正拿這種兇狠的目光瞪着她。

“小清兒雖然姓莫,不過我們大家都知道他親生父親是誰,安氏那個別瘟的,小清兒明明有親生父親,卻把他丟給了別人,也不知道她死時到底在想什麼。”張老太太心裡現在就跟着了火一樣,不向金秋花這邊扳回一贏,她心裡就不會舒服似的,這時,她心裡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在金秋花這裡說贏一次,至於他們母子倆來這裡的目的,她早就丟到一邊去了。

金秋花親耳聽到張老太太提小莫清的身世,並且還在她面前指明道姓的點出小莫清的親生父親是張五柱,讓金秋花真是怒火中燒,她抱起小莫清,蹭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看着張老太太說,“老太太,安氏當初在把小莫清交給我女兒時,可是當着村長的面子給的,那是給的名正言順,不管以後你們想要不要回小莫清,他都只是我金秋花的外孫,我女兒的兒子,他只姓莫,誰都休想佔他一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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