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雅!你不會和安風燐訂婚的,因爲安……”鍾銘還來不及說明緣由,便被打斷。
“餘小姐,時間到了……”安辰昊的人冷冷地走上前,推開鍾銘,把余天雅帶進了車裡,揚長而去。
鍾銘失神緩緩捏過自己的拳頭,彷彿更長久地保留一點她握過的溫度。
余天雅坐在車裡,眼淚無聲地往眼角流下,她不知道這樣的別離是不是就此錯過,車很快就開到了教堂,幾個伴娘走上前扶過余天雅進了禮堂。其中一個伴娘說道,“呀,天雅,你妝怎麼花了?”
“是啊是啊,天雅,這……你哭過嗎?”
“哎呀,別在這裡說了,來,扶她進化妝室補妝。”
“對啊對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扶着余天雅進了化妝室,余天雅看着她們,問道,“安風燐……來了嗎?”
“看把天雅給急的,怎麼,你還怕他跑了不成。”給她畫眉的伴娘笑着抿嘴,“還沒有來呢,不過一會兒就到了……”
“哦……”余天雅侷促地笑了笑,心裡不禁多了幾分忐忑。
因爲眼淚花掉的妝重新補上,余天雅被衆人簇擁地出了化妝室,坐在了禮堂的長椅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待的貴賓也有些急躁起來——
“這新郎怎麼還不來呀?”
“對啊,都過去一個小時多了……”
“該不會出什麼……”
“莫亂說,大概是被車堵了……”
“哎呀,真是的……”
余天雅只是盯着自己潔白的蕾絲手套,默默祈禱着,就在她以爲安風燐真的不會出現的時候,禮堂的門被打開,她猛地回過頭,就這樣看到安風燐一身潔白西裝禮服,進了來,臉上是能冰凍一座冰山的冷漠。
隨着衆人的歡呼聲和掌聲,她緩緩起身,看着他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來。
余天俊凝神地看着前方堵塞的交通,沒有意識到身旁坐着的明皓已經端詳了他好久,“爸爸,看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是要被卡在這裡了……”
“不行,沒時間了,再不趕到,就來不及了……”余天俊着急地看着前邊一動不動的長龍,氣急地拍打着方向盤。
“不然,我們下車,跑過去吧。這裡離教堂也不遠了……”明皓翻看着手機裡的導航,說道。
“好!……”余天俊點頭,打開車門,把他給背上背,繞過車輛,到了一旁的人行道,邁開腿跑了起來。
他要趕着在安風燐訂婚前,告訴他一個真相。
時間倒退到還未天亮的病房,余天俊呆呆地看着已經空掉的,齊諾曾經躺過的病牀,久久地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明皓進了來,喊了一句“爸爸”。
他看着明皓,突然覺得自己醒了,齊諾的死,如醍醐灌頂一般地告訴了他一個道理,趁着重要的人,在乎的人都還在身邊,不要讓他們讓自己有遺憾發生。讓一切的錯各歸各位,有權利的人重新選擇,否則,該是一件多麼追悔莫及的事情。
曾經,他希望這個秘密隨着他和李晴然進入婚姻的殿堂,永遠埋沒。可是,現在,他要說出來,不管這個真相有多麼震撼。
他嚴肅地拉過明皓,輕輕地拍了拍他弱小的肩膀,“明皓,爸爸有一件事要對你說,記住,你現在是一個小小男子漢,一定要堅強。知道嗎?”
“是什麼?”明皓皺眉地看向他。
“其實,你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你真正的爸爸其實是……其實是……”
“是安風燐是嗎?”明皓截口道。
余天俊詫異地看着他淡定的神情,“明皓你……你……”
“我是怎麼知道的嗎?”明皓神情凝重地在病牀上坐下,看向余天俊,“在韓國的時候,我經常半夜裡看到媽媽偷偷地拿着一張照片哭,每一次都不知道看多久的時間,哭多長的時間。有一次我好奇地去翻出來,便看到了一個男人的照片。後來,我在姑姑的房間裡,也看到了這個男人,媽媽爲什麼會有姑姑男朋友的照片?爲什麼會看着這照片哭,這些不是很奇怪嗎?後來我在醫院裡看到了安風燐,他就是照片裡的男人,媽媽看着他的神情也很奇怪,這一切,不難猜,不是嗎?”
“原來你早就知道……”
“我還知道安風燐要和姑姑結婚了,而我媽媽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
“其實你媽媽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她對我的好,只是
感恩和感動罷了……”余天俊苦笑了一下。
“媽媽和我說過,一個女人肯爲一個男人流盡眼淚,那麼她就是愛他的!……”明皓點點頭,“如果安風燐和姑姑訂婚了,該怎麼辦。媽媽一定會很難過。”
“明皓乖,我不會讓你媽媽難過的!……”余天俊心疼地把明皓抱進懷裡,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做的是什麼。
他要去阻止這樣的悲劇發生。
明皓在余天俊的背上,聽着他粗重的喘氣聲,想了想問道,“一切會如我們所願嗎?”
“事在人爲。”
“爸爸,不管真相是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的好爸爸。”明皓輕輕地說這話時,一陣刺耳的車鳴此起彼伏,余天俊回頭問道,“你說什麼?明皓?”
“沒什麼?”明皓皺眉地說道。
“還有一點路就要到了……”
終於,他們趕到的時候,余天俊俯下身努力地調整自己的氣息,明皓從他背上滑下來不等他地上了好幾百層的臺階,用力地推開沉重的大門,便聽到裡邊的牧師高聲地問着誓詞,明皓皺眉地迎着所有人疑惑的目光走向安風燐,“我有話對你說,在你訂婚前。”
“明皓?”余天雅看向他,“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有話和你說,現在。”明皓看着安風燐,冷冷地說道。
安風燐看向他,想起李晴然的欺騙,忍不住甩開他的手,“我現在在舉行訂婚儀式,你一個小孩子家搗什麼亂?”
“我是你的兒子,來破壞你的訂婚儀式,不叫做搗亂。”見他不搭理他,明皓高聲地衝他大喊。這話一出,讓所有在座的賓客都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安風燐回頭看向明皓,“你再說一遍。”
“你不能訂婚,你訂婚的話,我和媽媽怎麼辦?五年前,媽媽離開你的時候,她就已經懷孕了,在韓國生下了我,這五年來,幾乎每晚她都看着一張照片哭着睡着,這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你,安風燐。”明皓伸出小手,指向他。
“他說的是真的,你的確是他的生生父親。”這時,走到門口的余天俊看着一禮堂鴉雀無聲的人們,補充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