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楊還不準備來看我一眼嗎？打算一直這樣躲避下去？”
席楊派來的助手對席想如畢恭畢敬。
“席總公司剛剛開始正式運轉，其中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暫時沒有是假來探望小姐，不過席小姐有什麼吩咐需要，和我說是一樣的，席總已經交代過，絕對不虧待席小姐。”
“呵呵。”
席想如忽然笑了一聲，湛藍的眸子閃過晦暗。
“我需要什麼？我需要的從來只有他席楊一個人而已，我追求了這麼久，可我換來了什麼？”
助手明知的沒有說話，只當沒有聽見。
“你也走吧。”
席想如揮手，助手沒有再簡直，轉身退出門外。
回去之後向席楊簡單彙報了席想如的情況，席楊並沒有覺得意外。
而醫院中，席楊的助手離開之後，席想如找到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久違，幾乎快要忘記的號碼。
電話長久的嘟音後在，終於被接通。
“想如嗎？”
那邊直說了三個字，就已經讓手握手機的席想如淚如雨下。
“林浩，你在哪。”
“你是哭了嗎？”
“沒有，你在哪，來接我。”
席想如抓着手機的手都在顫抖，她萬萬沒有料到的是，自己走到最後，身邊能夠依靠的人，竟然只有林浩一人。
“好，你在哪？醫院嗎？我馬上就來。”
席想如聽着電話另一邊的聲音，覺得莫名的心安。
Y市內沈朝顏在青青幫忙聯繫的情況下，終於找到一份簡單小職員的工作。
青青因爲小苓的原因，不得不留在家裡，只做一些臨時的工作來維持生活，而應聘沈朝顏的公司並不大，只是一家小的廣告創意公司。
沈朝顏最終被招聘到人事部，只是簡單做一些人事登記而已。
工作簡單，同時工資也低了不少。
對此沈朝顏並沒有什麼怨言，她現在只求一份安穩而以。
自從離開席楊之後，沈朝顏再沒有收到席楊的任何消息。
當時爲了避免席楊找到自己，沈朝顏來到Y市後，立即換了手機號碼。
但被換下來的那個號，她卻一直沒有丟掉，到了月初的時候，每次都會有意無意的叫上話費。
但電話卡卻始終沒有被塞入到手機中一次過。
這天在公司上班第一天後，沈朝顏下班後走到公交站點，看着面前車水馬龍。
因爲即將臨近點點的生日，沈朝顏鬼使神差將電話卡插入了手機中。
滿懷忐忑將手機開機，翻看裡面的通話記錄。
沈朝顏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或許是信息，或許是電話，席楊一定會想辦法找到自己。
然而當她真的翻開手機之後，讓她愣住的是，通話記錄只有寥寥的五個未接而已，信息竟然一條都沒有。
而那幾個未接電話，也都是在自己離開X市的第一天。
之後再沒有了任何消息，就連語音信箱，都是空白一片。
頭頂着落日餘暉，沈朝顏沐浴在黃昏中，身後的影子被夕陽拖拽冗長。
她抓着手機，終於苦澀抿脣一笑。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席楊離開自己之後，只要好好照顧席想如，應該會過的很好。
他不應該會想起自己的，而自己也答應過席想如，不應該再抱有任何的期待。
今天黃昏似乎是最近難得的好天氣。
席楊站在辦公樓高層，一手託着半熱的黑咖啡，站在窗邊俯視樓下車水馬龍。
助手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席楊一個背影，一身藏藍色意大利手工三件西服剪裁，式將他本就傲人的身量修剪的更加修長，但不知是不是室內光線的原因，看着卻有兩分孤獨的味道。
“席總。”
助理示意敲了敲門，席楊回過頭來：“怎麼還沒有下班？”
“是席想如小姐那邊，今天下午醫院給我打電話來，說席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
席楊略微揚起眉梢。
醫院這個“不見了”託詞用的很好，既可以說是席想如暫時出去，沒有被人找到，也可以說是席想如已經出院，又或者她乾脆是被人無聲無息的接走。
席楊轉身將咖啡放到桌面上。
“醫院的監控錄像都查完了嗎？”
“剛剛得到消息說，是有人給席小姐接走，並且辦理了出院手續，消息延誤沒有告訴我們，是席小姐自己的意思。”
席楊神色依舊淡淡，彷彿波瀾不驚的模樣。
“那接她的人是誰。”
“林浩。”
“嗯我知道了，你也先下班回去休息吧。”
助手有些遲疑：“那您呢？”
“我還要等一個電話。”
席楊沒有說破，只是揮手示意助理先離開，自己則又重新回到窗前。
夕陽一寸一寸的西城下去，屋子中光線越來越暗，最後夜色將席楊吞沒其中。
他不願意回家，家裡沒有沈朝顏和點點的身影，感覺總是空蕩蕩少點什麼，雖然照片能給自己帶來慰藉溫暖，但畢竟太少。
而自從席遠被除掉之後，X市內風雲短短几天發生變化，公司在競標投資的地方，都是勢如破竹，無人能擋。
這曾經是他最渴望的，如今終於達到了，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所有的感情消耗到現在，只剩下一種被歲月磨礪後的平靜。
現在，他身邊只是還少一個人而已。
晚上八點的時候，席楊手機準時響起。
一看對方的來電號碼，全然陌生。
“喂，您好。”
手機接通之後，席楊望向窗外地夜色，或許是因爲氣氛感染的願意，使他整個人聲音都低沉不少。
不過反而顯得更有成熟魅力。
電話那邊沉默半晌，最後笑了一聲：“我大概當時就是被你這樣有野心，卻又隱忍不發的魅力吸引了，導致現在體無完膚。”
席楊揚起半邊眉梢，起身在電話接通，沒有正式說話之前，他就已經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而對方開口之後，憑藉音色，席楊已經完全斷定了自己的猜想。
“對不起，席想如。”
事到如今，他能和她說的大概也只有這一句話。
不管曾經恩怨多少，現在，畢竟她的父親是因自己而死。
“沒想到你席楊最後對我說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
電話那邊席想如嘆息了一聲。
隔着聽筒，席楊似乎聽到了那邊機場通報的聲音。
猜想她應該是要走了，並且形成不遠，應該會遠離這個將她傷透的國家。
果然，下一刻席想如笑了一聲。
席楊在其中聽到了自嘲的味道。
“你是不是從
來沒有喜歡過我？連騙我一次都不願意？就連之前，你爲了設計我爹地，取得他信任的時候，你都是以會照顧我一生爲藉口，但從來沒有說過喜歡。”
“想如，我知道你對我的付出。但人心是個奇妙的東西，它不再大腦的理智操控之內。”
“席楊，謝謝你這麼直白。我席想如這輩子如果可以重新來過，我希望自己從沒有遇到過你。”
席楊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聽她話頭的意思，應該是由愛生恨了吧。
不過他並不打算再解釋什麼，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做過，他席楊絕不後悔。
而且，他也想通過今天的事，給沈朝顏一個交代。
只有和席想如徹底斷了關係之後，自己纔有資格讓沈朝顏回到身邊。
席楊握着手機，對面席想如似乎傳來兩聲低泣的聲音，她不主動回話，他就靜靜的陪着，也不掛斷。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那邊的席想如整理好思緒，終於說出席楊等待許久的一句話。
“我們離婚吧。”
最後選擇放手時，真的把話說出來，也不見得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席想如深深呼吸一口氣，重複道：“席楊，我們離婚吧。”
“好。”
簡單的一個字從席楊嘴裡說出，電話那邊猛然停頓一下，而後哂笑起來。
“我就知道你在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可沒有想到你居然對我一點的念想都沒有。席楊，你狠……離婚協議我會擬好發你郵箱，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這時候席楊想說一句，這樣很好。
然而電話裡席想如根本不給他回答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應該是徹底傷心了吧。
國際機場人來人往，有接機人的歡聲笑語，也有送行人的離別傷感。
席想如掛斷電話之後，將手機死死攥在掌心。
天知道她是有多想聽到手機響起的聲音，聽到席楊一句挽留的話。
縱然他傷害了自己的親人，可她還是試圖想要原諒他。
可是沒有，沉寂的手機像是墜入了另一個時空，跟着絕情的席楊一起杳無音信。
一顆隱忍的眼淚，終於滾落下來。
席想如低頭，伸手拽了拽身上的連衣裙邊沿，而後擡頭望向，想要讓眼淚流不出來。
“這樣有什麼用呢？”
林浩從不遠處走來。
剛剛席想如拿起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是要打給誰，爲了不讓席想如感覺到不自在，這才離開假裝散步走遠。
而等他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果然是現在一幕，淚流滿面的席想如。
“很好，席楊他夠絕情，我徹底死心了。”
席想如攥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等到美國之後，立即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
林浩點頭，再一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乾脆伸手扶起席想如：“走吧。”
席想如最後看一眼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跟着林浩頭也不回離去。
Y市內，沈朝顏將白天插入手機的卡拔出後攥在掌心死死，一直攥着乘公交回到家中。
走到出租屋樓下時，擡頭正好看見二樓位置昏黃燈光，隔着一層牆壁，她似乎還能聽到裡面傳來點點的聲音，脣角抿出一道微笑。
揚手將手機卡扔到垃圾站中。
一切都結束了。
自己有點點就已經足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