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拐進別墅大門後停下,管家極有眼色地跑過來,想把鬱明熙接了過去。
不想卻被南宮哲制止:“我來。”
蜷縮在南宮哲懷裡的鬱明熙,蹙着雙眉,手指緊緊地抓着他的胸口的衣服,就像一隻茫然無助的小寵物,一雙漂亮的眼睫還在微微顫抖。
南宮哲不願假手他人,自己將人抱回了房間,隨後喊了女傭來替她換了衣服。
南宮哲坐在牀邊,神情略略有些呆滯,望着眼前的女人。
沉睡中的鬱明熙,卻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微蹙的秀眉,一直都未能舒展,南宮哲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撫過她的眉心,觸及指尖的柔軟,讓他的手指也是忽然一抖。
柔和的燈光打在鬱明熙的臉上,勾勒出一道明暗的影子,南宮哲將她額前的碎髮撥弄到一旁,露出她飽滿光潔的額頭。
於是,他的脣,淺淺地印在她的額間,卻是一觸即分。
南宮哲替她掖好了被角,關上燈,轉身出門。
在他把房門合上的一刻,那個躺在牀上,理應已經熟睡的鬱明熙,卻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雙眸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面容悵然,唯獨一雙眼睛,瑩亮透徹。
……
花普爾,被譽爲沙漠上的明珠,這顆璀亮的明珠,因爲一個天馬行空的“沙漠之星”的計劃,引起了全球商海中的一片軒然大波。
一輛橘色的西爾貝跑車在海岸邊停了下來,騷包的顏色引來路人的頻頻側目。
南宮哲向上推開車子的剪刀門,一襲比橘色更騷包的湖藍色休閒裝,剛一現身,周圍已經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南宮哲邪魅一笑,繞過車身,走到另一側的門邊。
鬱明熙就勢搭着南宮哲的手,步下車來,衝着他,垂眸淺笑:“南宮就是南宮,何時何地,都不忘作秀啊。”
“呵呵,若是不能讓人銘記,豈不是浪費了我這張天上有,地上無的臉蛋。”南宮哲擠了擠眼。
“大言不慚。”
南宮哲:“天賜之姿,當然無需慚愧。”
鬱明熙鄙視他。
近海的一側,已經被攔了起來,南宮哲攬着鬱明熙,不時地叮囑她小心腳下。
“明熙,建築工地都長得差不多,你爲什麼一定要堅持過來。”
“我要親眼看一下。”
鬱明熙現在照例是黑紗黑巾黑墨鏡,南宮哲也不知她是哪根筋不對,非要把自己弄成這副詭異的樣子。
“明熙,你這是要隱匿存在感嗎?”
“當然不是。”
“那是爲什麼?”
鬱明熙轉頭望向他:“和你一樣,我在刷存在感。”
南宮哲腳下一個踉蹌,面部肌肉抽搐,心底狂奔過一萬頭蘇利羊駝,毛特長的那種,跑的時候,自帶掃把,可以把所有的垃圾一塊清理了。
“你這是刷得哪門子的存在感啊!”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鬱明熙故作深沉。
“呃?什麼意思?”
“就是等一下的意思,急什麼。”鬱明熙說完,自己先行走到前面去了。
鬱明熙站在海
邊,蘇河灣的海風吹拂起她的長紗,掠在空中,在海水的映襯下,宛如黑曜石般明亮。
而在那一片深藍色的大海中,幾臺重型的施工車正在緊鑼密鼓地工作着。
填海造地,鬱明熙曾近在港辰見過,只不過,港辰那時的規模,比起現在的花普爾,確是小巫見大巫了。
隆隆作響的海面,鬱明熙全然沒去在意從身後走近的南宮哲。
“想不到你真的能拿到了蘭庭的授權書,鬱明熙,我好像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呢。”南宮哲站在她的身邊,望着那片海域裡,一點一點堆填入海的沙石,在他眼中,那些根本不是沙石塵土,而是黃金!
鬱明熙冷漠地回了一聲:“南宮哲,你可以把你的興趣收起來。”
“爲什麼?”
“因爲我對你沒興趣。”
南宮哲立時語塞,別過頭,不去理她。
不想,沒過多久,鬱明熙居然是自己把手了伸了過來,繞緊了他的臂彎,膩歪地靠在他的身上。
南宮哲愕然道:“鬱明熙,你這是幹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又找了個新歡呢。”
“呵呵,這不是顯得你南宮魅力十足麼?”
南宮哲啐了聲:“可你剛剛還讓我對你不要感興趣啊。”
“嗯,不過不代表我們不可以假扮一下啊。”鬱明熙貼耳道,“嗯,我要刷存在感了呢。”
“什麼?”南宮哲愣了下。
就在這時,南宮哲的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嘿,南宮!沒想到真的是你啊。”來人穿了一身的花花綠綠,就怕自己不夠引入注目似。
那一頭被剃得像狗刨地似的髮型,惹來周圍各種吐槽的目光。
不過,這人是不會有自覺的。
“蕭季羽?”南宮哲訝異道,“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怎麼,南宮哲,這花普爾有寫着我不能來麼?”穿得花裡胡哨的蕭季羽半眯起眼,眼光流連在鬱明熙的身上:“呵呵,想不到這才幾天沒見,南宮你的口味居然變了這麼多啊。竟然都打起南洛妹紙的主意了。”
“管你什麼事!”南宮哲把身邊的鬱明熙一把摟緊了,臉上卻是一臉的不耐煩。
“嘖嘖,這一次,怎麼不把美人拿出來炫一下了麼?南宮,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
蕭季羽可是F國最大的時尚帝國的掌門人,和南宮哲也可謂是水火不相容,兩個人從學生時代就開始你爭我搶的,哪怕到了現在,只要是一碰面,脣槍舌戰也是少不了的。
至於,兩個人爭的是什麼,估計蕭季羽倒是願意說,南宮哲就未必肯了。
“南宮哲,難道你是怕我又搶一次你的女人嗎?”蕭季羽笑得花枝亂顫,連腦袋上的及幾根頭毛也是一顫一顫的。
不過,這個人的形象雖然真的不怎麼樣,但是他公司旗下的品牌,每一季都能推出引領時尚界的服裝。也不知他是從哪裡淘來的設計師。
“哼,蕭季羽,你所謂的那些,不過是我不要的罷了,也虧得還有你把她們當做了寶貝,你要是喜歡,我不介意再多送你幾個。”
“既然南宮你這麼大方,不如就把現
在的這位美人送給我吧。”蕭季羽說着,就想把手搭到了鬱明熙的身上。
誰知道,他的手還沒有沾到她的衣服,就聽見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啊……”
跟着,衆人就看到那個花枝招展的男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噗通”一下,掉入了蘇荷灣碧藍的海水中,激起一大波的水花。
鬱明熙一摔得手,往下摘了摘了墨鏡,朝南宮哲做了個鬼臉。
“怎麼樣,我的存在感刷得不錯吧。”
南宮哲緊崩的臉瞬間破功,被她剛剛那一記乾脆利落的過肩摔給直接逗笑了,搖着頭說:“真不知道藺紹衡是怎麼忍受得了你的。”
鬱明熙整了整了頭巾,又把自己給弄成了從頭包到腳的黑漆漆的一團。
“那南宮你想要哪一款呢?”
“貨到付款嗎?”
“當然不是,看我的心情。”
“哈哈哈!”南宮哲朗聲大笑,將鬱明熙一下拽到身邊,大步離開。
回去的路上,南宮哲問她,是怎麼會知道蕭季羽要來的。
鬱明熙回答道:“今年的時裝週不是要開始了嗎,有人告訴我說,暗夜玫瑰的老闆居然沒有出現,再然後,花普爾的人說蕭季羽忽然出現在了這裡,我想,他應該不會是像你一樣,也是來度假的吧。”
南宮哲瞪了她一眼道:“所以,你就猜到過來是另有所圖?”
“是啊。”
“那他是來幹什麼的到底?”
“找你啊。”鬱明熙不假思索道,“不然他千里迢迢地追過來幹嗎啊。”
“呸呸呸!”南宮哲一連說了好幾下“童言無忌”,“鬱明熙,你倒是把話說清楚!”
“你知道這次帕拉市的時裝週上,還有誰參加嗎?”
南宮哲兩手一攤,不屑道:“我怎麼會知道,再說了,那些個東西,我可沒什麼興趣。”
鬱明熙注視着窗外,淡淡道:“你不喜歡,不表示別人不喜歡,比如……蕭季羽。聽說他這的主打風,就是花卉。”
南宮哲瞬間領悟:“你是說,他想來問我……借花?”
“誰不知道你南宮哲有着全F國最大的薰衣草花田啊。”
“呵呵,想不到爲了他的公司,蕭季羽也是蠻拼的。不過,他完全可以等我回國之後再找我啊,何必跟過來。”
鬱明熙丟了白眼給他:“天知道你南宮大少什麼時候回國啊,時裝週可是快開始了呢。”
“明熙,那你想去看嗎?”過了會兒,南宮哲突然問道。
“時裝展嗎?”
“嗯。帕拉市的時裝週,是世界四大時裝週之一吧。反正你也要和我回F國,不如一起去看一下啊。”
帕拉時裝展。
鬱明熙闔上了眼,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個模糊而又清晰的影子,那個曾經替她設計過婚紗,曾經泣不成聲阻止過她,曾經最喜歡吐槽的影子。
ERIC。
他,應該也會去的吧。
只是,後來的鬱明熙,卻是怎麼都沒能料到,她和ERIC的再一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那樣的場合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