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裡,兩人互相撕扯着彼此的衣服。
鬱明熙的眼前驀然起了一片朦霧,氤氳了自己的視線。
“怎樣?還在做着白日夢嗎?”對方關了電腦,隨口問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鬱明熙突然的沉靜,是讓對方一時不解,“這裡已經下班了,你爲什麼可以進來,況且這裡是總裁辦公室,你剛剛用的是總裁的電腦吧。”
“那又怎麼樣?”那人毫不在乎。
鬱明熙輕嗤一聲,旋開了桌上臺燈的開關:“你,也姓藺吧。”
一張清秀俊朗的臉龐,這時卻充滿着些許的驚歎,鬱明熙也倒抽了口冷氣,對方居然也是個女人。
回想着剛纔把自己壓得不能動彈的強悍,鬱明熙咂舌,藺家果然個個都是怪胎。
“咦!你竟然沒有哭哎!”女孩把檯燈轉向鬱明熙,同時把自己的臉龐也照亮了。
鬱明熙終是看清了她的臉,確切來說,應該是個女孩:“現在可以介紹一下你是誰了吧。”
女孩“呵呵呵”地怪笑道:“我是誰啊,你猜呀猜呀!”
鬱明熙轉身就走。
女孩“哎哎哎”地叫住她,氣惱地說:“我是藺紹衡的未婚妻!”
鬱明熙繼續走,一步都沒停頓。
“好吧好吧。”女孩終於妥協,“告訴你啦!”
鬱明熙這才轉過身來,卻也不再走近。
女孩翻了翻眼皮,哼哼道:“我叫藺雅言,藺紹衡是我叔叔。”
這個看着沒差自己幾歲的女孩,竟是藺紹衡的侄女,瞧她在蘭庭裡來去自如的模樣,想必應該早已是熟門熟路了。
“你來幹什麼?”鬱明熙追問。
女孩把鴨舌帽往腦後一轉,一個箭步,已經跳到了鬱明熙的身前:“讓你認清事實啊,像你這種貧女,怎麼夠得上我家玉樹臨風,高大帥氣,多金多俊的叔叔啊!你還是早點自動退場的好,免得到時候,被啃得渣都不剩。”
鬱明熙看着藺雅言濃濃的優越感,徑直越過她的身邊,在辦公桌旁蹲下,拾起那個被打碎的相框。
破碎的玻璃碎片,在燈光下,一閃一鑠,嵌在那塊玄色的卡其拉地毯上,宛如墨夜的星辰。
遙遠,觸手,已不可得。
就像鬱明熙拿在手中的那張相片,相片上的藺少涵和妻子,笑容依舊,人卻已不可得。
“藺家有多可怕,我不在乎,我知道,既然我今天能夠站在這裡,我就有理由,也有信心,陪着他,一直站下去,無論對手有多麼的強大,無論他們是誰!”
鬱明熙笑着說:“藺雅言,謝謝你讓我認清了真相,然而我想說,這一切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呢?況且,我更相信,藺紹衡選擇了我這個拍檔,他一定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要你白忙一場了。”
“他會騙你的。”藺雅言朝着鬱明熙的背影高喊一聲。
接着,她聽見鬱明熙仍舊笑言:“我又何嘗不是呢?”
在藺雅言面前,猶自能充作堅強,但是等到進了電梯,鬱明熙卻是再也支持不住了,沿着電梯的牆壁悄然跌坐。
剛纔的那一幕情景,對她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一個昨夜還是信誓旦旦跟她表白的男人,卻在今晚轉身摟上了另一個女人,兩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鬱明熙簡直連想都不願去想,可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補上了那樣一片的旖旎。
藺紹衡,哪怕只留一點的尊嚴給我,也不行麼。
快速走過酒店的大門,鬱明熙一刻都不想回望這扇大門,因爲就是這扇門,不久前,走進了她一不小心愛上的男人,卻是擁着另一個女人。
這時,酒店的大門內,就這麼跌跌撞撞地衝出一個人影,還沒等鬱明熙看清人面,那人已跌在門前的花壇,傾身吐了起來。
幾盞街燈,勾勒出那人若明若暗的輪廓,男人的樣子很是辛苦,但其實卻沒吐出什麼。
鬱明熙走近了兩步,跟着疾步走上前去,驚訝道:“藺紹衡!”
全身一陣陣地虛脫,眼前是一片暈眩,藺紹衡被鬱明熙扶穩,這才稍稍認清了她,蹙眉道:“明熙?你怎麼還沒回去?”話沒說完,胸腹間又翻涌出一陣噁心。
“藺紹衡,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鬱明熙輕拍着他的背脊,心頭縈繞的那片疑慮煙消雲散,雙眸只餘下擔憂。
“趙銳澤呢?還沒有過來麼?”藺紹衡忽然道。
鬱明熙環視了圈四周:“還沒有見到他。”
剛說完,不遠處就亮起了車燈,車子停在兩人面前,正是趙銳澤匆匆從車上跳下:“老闆,還好吧。”
藺紹衡已是無力地搖了搖手,連話都懶得說了。
趙銳澤把人扛進車裡,雖然覺得這個時候看見鬱明熙略有怪異,但他也沒有多問。
一路上,藺紹衡始終緊縮雙眉,按在胃部的手越抓越緊,整個人暈暈乎乎地靠在鬱明熙的肩頭,呼吸有些沉重。
鬱明熙用紙巾替他一遍遍擦去滲出額角的冷汗,一手攬着人,一手握住了藺紹衡按在胃上的手,他的手冰涼冰涼,鬱明熙只好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去溫暖着他。
“趙總,這是怎麼了?”
停車等着紅燈的趙銳澤,狠命地捶了記方向盤,咒罵說:“還不是韓清宜那個該死的女人!”
鬱明熙心裡“咯噔”一下,果然還是和韓清宜有關係啊。
之前藺雅言給她看的那一幕,這會兒卻讓鬱明熙隱隱覺得其間肯定有發生着什麼,而唯一不同的是。
她原本猜測的,不願接受的後半段故事,而今看來,卻是絕對沒可能發生的了。
就在這時,藺紹衡被他握着的手一顫,鬱明熙低頭瞧他,這人的臉色愈加地蒼白了,眉間的皺痕也更緊了些。
“藺紹衡……”鬱明熙柔聲喚他道,“你覺得怎麼樣?”
藺紹衡往她的肩頭又靠近幾分,閉着眼,卻不說話。
“老闆是被灌累了。”趙銳澤解釋說,“老闆早年留學的時候,胃就不太好,回來之後,養了幾年,已經算是好了很多了,平時的應酬,他也基本都是點到即止。可是,今天那個韓清宜,明知道老闆不願意碰酒,居然還慫恿着其他人,一杯一杯,一瓶一瓶地拼酒!這女人,還不讓我代喝!”
“韓清宜爲什麼會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