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紹衡臨時更改了機票,和鬱明熙連夜趕回了彤江市,趙銳澤已經等候在機場了。
“老闆。”見兩人出了閘口,趕忙迎了上去。
藺紹衡疾步如飛,沒有片刻的逗留:“去醫院。”
鬱明熙跟在她身邊,亦是一臉嚴正,雖然他們去了F國不到一個禮拜,但這個星期裡,不光是蘭庭,更甚者,連藺家都已開始露顯端倪了。
兩人一路風塵地趕到醫院,鬱明熙看見藺迪辰孤零零地躺在病牀上,小小的身軀,蓋着在厚重的被子。
平日裡一對伶俐明亮的眼睛,此刻緊緊地閉着,蒼白的臉上,盡是虛弱,看的藺紹衡一陣揪心。
“怎麼會這樣?”藺紹衡詢問的對象,自然是這時站在邊上的嚴之行。
嚴之行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道:“過敏,不是叮囑過你家裡不要放濃郁型的鮮花之類嗎。爲什麼不聽?”
藺紹衡轉而望向趙銳澤。
趙銳澤慌忙答道:“是藺少青帶來的,他倒沒有帶花,但是卻帶了小迪最喜歡的提拉米蘇。”
嚴之行不動聲色:“這傢伙是故意的吧。”
藺紹衡輕柔地撫過小迪的臉龐,溫暖的掌心下,藺迪辰的臉更顯冷意:“他不會讓人抓住把柄的。”
“是。”趙銳澤同意說。
病房裡,一時沉默,幾人都沒有說話。
藺少青這次堂而皇之地出現,出乎了所有的意料,包括藺紹衡,從F國回來的路上,他也一直在尋思,藺少青如此高調,是急於證明自己的身份,還是所爲何事。
然而,關心則亂。
藺少青找準了他藺紹衡最大的弱點,導致這一次,連藺紹衡都不能平心靜氣地揣度他出現的原由。
“藺紹衡,蘭庭的年會是不是在華宇競標那天的晚上?”鬱明熙突然不合時宜地冒出這麼一句。
藺紹衡猛然轉身,趙銳澤的臉色也一起變了,他們之中,除了嚴之行不瞭解內情之外,另外兩人像是突然靈光激起。
“老闆,藺少青想要出現的地方其實是競標會吧。”趙銳澤的思路轉得絕對夠快,但他也只堪堪想到了問題
,而藺紹衡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要江躍這次參與競標的全部信息,人員名單,還有標底。”藺紹衡聲音冷得過火,鬱明熙有一瞬以爲自己快要被這一抹冷厲給凍死了。
趙銳澤卻已明白,藺紹衡這一次是真的怒了。
藺少青敢於現身,那就證明他已做好了十足的把握,但是面對一個也已打起十分把握的藺紹衡,趙銳澤不認爲藺少青還有贏的可能。
藺紹衡走出的病房的時候,吻了吻鬱明熙:“明熙,謝謝你,一語驚醒夢中人哪。”
鬱明熙生澀地迴應着:“你去忙吧,我會照顧小迪的。”
房間裡,藺迪辰還是昏睡着,鬱明熙望了眼被帶起的房門,一直藏在口袋的右手終於拿了出來,手中握着一隻汗津津的手機。
一條未讀短信。
鬱明熙有些戰慄的手打開短信,一串沒有標記的手機號碼,內容只有短短的四個字。
做得很好。
……
江躍集團的全部資料,一字不漏地擺在藺紹衡的桌上,不出他的所料,藺少青的名字赫然在目。
這一家要和蘭庭競爭華宇地產的,背後的主使,也是個姓藺的。
藺紹衡輕哼了聲,闔上文件,端起面前早已冷卻的咖啡,用湯匙一圈一圈地攪拌着,直到咖啡被攪出一道深深的漩渦。
“咚咚。”
“進來。”
舒媛媛走進來說:“藺總,韓小姐來了。”
……
藺家的花園裡,鬱明熙正抱着裹得嚴嚴實實的藺迪辰,坐在搖椅上曬太陽。藺迪辰對醫院很排斥,醒來之後,就吵着嚷着要回家,怎麼也不肯再待在醫院。
藺紹衡軟硬兼施,都沒能成功地阻止小傢伙的哭聲,最後只有帶着藺迪辰回來,順便把嚴之行也一起帶回來了。
“姐姐,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啊?”藺迪辰趴在鬱明熙的身上,手指卷着她的髮尾。
“爸爸在上班啊。”
“姐姐呢?姐姐要不要上班啊?”
“要啊,姐姐的工作就是陪小迪呢。”鬱明熙揉了揉他腦袋,“小迪,你知不
知道,趙叔叔說你病了的時候,你爸爸和我都快急死了。”
藺迪辰在身上蹭了蹭:“姐姐,小迪下次一定會乖的,不會亂吃東西啦!”
“恩恩,這纔是乖寶寶啊。”
藺迪辰忽然擡起頭,看着鬱明熙道:“姐姐,但是韓姐姐那天拿來的蛋糕真的很好吃哎,姐姐下次能不能也給小迪做啊。”
“韓姐姐?”鬱明熙抓住重點問道。
藺迪辰點點頭:“是呀,那天帶蛋糕來給小迪的啊。”
韓清宜!
不應該是藺少青的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趙銳澤在撒謊,還是藺迪辰在撒謊!
藺迪辰不明白鬱明熙的神色爲什麼突然凝重起來,只得糯聲糯氣地叫她:“姐姐,你怎麼了?”
鬱明熙抱着他坐直:“小迪,姐姐問你個問題哦。”
“嗯嗯。”
“小迪,該吃藥睡覺了。”就在這時,嚴之行走了過來,“鬱小姐,小迪該吃藥了。”說着,也不管鬱明熙的欲言又止,自顧自地抱起藺迪辰,轉身走了。
藺紹衡的這幾個死黨之中,鬱明熙自覺最難以相處的,就屬眼前這個油煙不進的嚴之行了,這人不像趙銳澤,對藺紹衡惟命是從,也不像ERIC,標準的無節操損友一枚。
嚴之行,秉持着自己的一套爲人之道,對藺紹衡他可以大聲呵斥,也可以兩肋插刀,可是,對鬱明熙而言,嚴之行似乎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的存在,哪怕藺紹衡也公然宣佈自己的是他的未婚妻,哪怕ERIC已經將婚紗都製作完畢了。
“嚴先生,你……是不是……對我有些意見?”話音剛落,鬱明熙就發現自己過於迫不及待了。
果然,嚴之行停下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鬱小姐,能夠嫁給藺紹衡,也是你的福氣,有些可以做,可以不做的,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抉擇。”
鬱明熙彷彿被閃電劈中,一剎那,整個人呆若木雞。
鬱明熙不相信嚴之行會看出些什麼,因爲她幾乎認定,連藺紹衡都沒能瞧出的半分端倪,嚴之行,一個總超然於世外的人,怎麼可能看出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