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584米 讓你做他的新婚禮物
上次聽到這樣激烈的尖叫是什麼時候?
記憶不斷地倒退,哦,想起來了,是三年前,她第一次見他。
還是這樣的一張臉,優雅淡漠,永遠從容冷靜,像是流落人間的貴公子,看着你的時候好像他的視線穿過了你的靈魂。
假象吧,她一直以爲,就只是假象而已。
畢竟,他窮酸破落,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除了長相俊美一無是處。
在騙了她之後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她喜歡他優雅沉靜,哭泣無措的時候看着他,就覺得他好像無所不能,哪怕其實他從來沒有當着她的面爲她做過什麼。
顧安西站在街頭仰着臉,呆呆的看着屏幕上那張優雅冷漠的臉龐,聲線是十足的磁性,每晚給她念一個故事,每天早上被她逼着說一聲我愛你,用的就是這樣的聲音。
他開始的時候蹙眉不甘願,後來自然的變成了慣性。
屏幕裡,俊逸冷漠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襯衫,手臂被一個笑容甜蜜的女生挽着,幾個身形高大魁梧的保鏢擋着,周圍的媒體在不斷地拍照,瘋狂的想要跟他們說話。
“柳小姐,請問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呢?”
“能不能透露一下婚禮的細節?”
“亞瑟先生,聽說您弟弟和溫蒂也將舉行婚禮,這個消息屬實嗎?”
“……”
里昂集團的繼承人。
她看着屏幕下方顯示出來的字幕,果然是流落人間的貴公子啊。
該誇一句她的火眼金睛麼。
安西看着不斷閃爍的鏡頭和始終沉默的男人,只覺得無比的好笑。
婚期將近,她看着挽着男人手臂溫柔笑着的女孩,手指甲沒入了掌心,刺痛感直直的神經。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地停在她的身邊,車子的玻璃窗慢慢的被摁下,戴着大大的墨鏡的男人露出了半邊臉。
安西下意識的以爲是易北追上來了,沙啞着聲音道,“易北我說了,我們已經到此爲止了。”
“呵。”短促的音節,性/感的低笑着。
安西后知後覺的轉過身,她能看到的就是男人深色的短髮和堅毅好看的下巴,白色的質地精良的亞麻襯衫,隱隱可以判斷出墨鏡下是一張混血的臉龐。
也眼熟,應該說,很眼熟。
她轉過身看着擡手優雅懶散的將墨鏡取下的男人,瞳眸驀然睜大。
男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車窗外,黑色的蘭博基尼,“已經蹦了了嗎?”懶散性感的男低音,“鬧崩了就不需要我再插手了。”
凱撒好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番,輕輕地嗤笑,“你早告訴我你是顧澤的女兒,哪裡需要受那麼多罪,”他用拿着墨鏡的手指了指屏幕上的一對男女,低低的笑,“說不定今天宣佈婚事的人,就是你了,顧小公主。”
安西咬脣看着他,“你……到底是誰?”
他將蘭博的副駕駛車門打開,自然的道,“上車吧。”
“做什麼?”
凱撒勾起薄脣,眯起眼睛擡起下巴指了指屏幕裡的人,輕描淡寫的道,“噢,你的男人佔了我的女人,”他雙眸含笑的看着女孩驚怔的模樣,薄脣吐着他的臺詞,意味裡淨是深長的玩味,“我打算給哥哥一個驚喜,作爲他的新婚禮物。”
安西僵住,身子往後退了好幾步,她搖着腦袋,“你救過我的命……所以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可以幫你,我不能做的我爸跟我哥哥也可以幫你,至於你說的……”
她看着男人墨鏡下黑色的眼睛,唯有眸色和屏幕中的男人不一樣,“你哥哥,和你們之間的恩怨,跟我沒有關係了。”
凱撒撐着下巴淡淡的笑,“救命之恩,你打算讓你爸開張支票打發我麼,嗯?”妖孽的眉目懶洋洋的,“他扣了你哥的孩子,害得你在意大利流離失所整整一年,以及……”
“夠了。”安西臉色微白,慌亂打斷他,“不要再說了,我不恨他,我現在過得好好的,我不會恨他……也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的糾纏。”
她不是傻瓜,他們兄弟間的恩怨,眼前的男人,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
所有她能失去的,三年前已經全都能失去了。
她如今過得好好的,除了今天跟男朋友吵架,但那也是每個人會遇到的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
凱撒微微探究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淡淡的笑,“哦?顧家小公主,你被男人白白的玩了一把還差點丟了命,他對你不聞不問繼續結婚,你真的……一點都不恨?”
她的臉色又白了好幾分,大屏幕裡的採訪還在不斷地繼續,周圍的尖叫聲也仍舊繼續,甚至更加的激烈了。
因爲坐在蘭博裡的比屏幕裡還要俊美幾分的男人就在現場。
他脣畔噙着笑,徐徐的誘/惑,“你哥哥在意大利,我帶你參加這場世紀婚禮,如何?”
凱撒親自開車送她回溫園,他紳士的爲她打開車門的時候,她整張臉都是煞白煞白指尖在顫抖了,男人體貼的問道,“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他的未婚妻,原本應該是你的妻子,你來找我,是想借我的手奪回她,是這樣的嗎?”安西側首看着隱在陰影處的臉龐,她很平靜,“是不是隻要我按照你說的做,你就會遵守你的承諾?”
凱撒優雅頷首,手搭在方向盤上。
安西看着燈火通明的溫園,清淨的臉上有幾分出神,“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在機場出現,你等我。”
下車回到家,客廳裡是尷尬的兩家人,首先是看見她鬆了一口氣的溫蔓,“小小,這麼晚你去哪裡了,電話也打不通。”
易母連忙急急迎了過來,沙發上坐着的還要表情晦澀的易北和眼圈通紅的易溪,臉頰腫的高高的,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狠手。
“安西啊,今天的事情小北已經跟我說了,對不起啊,都是小溪不懂事喜歡鬧騰,我已經替你教訓過她了。”易母握着她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小情侶鬧脾氣很正常,你怎麼生小北的氣都可以,女孩子家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了,你爸媽和小北都急壞了。”
她是中午的時候遇到的凱撒,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安西淡淡的道,“我沒事,”語氣不親近也不疏離。
顧澤淡漠的嗓音響起,“小小,累了嗎?累的就早點洗澡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安西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亮堂的屋子裡的一家人,抿脣,“爸,”她說,“我明天飛意大利。”
顧澤眉梢微挑,倒是溫蔓有些無措,以爲她是被傷到的才這樣,“小小……”
易北已經徒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溫熱的大掌有幾分涼意,緊緊的握着她的手,語氣快得有幾分慌亂,“小小你別這樣,”他看着她前所未有的平淡的模樣,愈發的緊張,“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是被氣昏了才那樣說……最近韓毅總是出現在你的學校裡你又什麼都不跟我說,我以爲,以爲你們……所以才口不擇言。”
他不顧在場的家長的,伸手抱住她,“小小,我們還是結婚,好嗎?”這話裡的真心,並不少。
顧安西看着沙發上死死的盯着他們的女孩,“那你妹妹呢?”
客廳裡很安靜,顧澤擰着眉頭,臉色很沉並不好看,溫蔓一臉的擔憂,時不時的詢問自己的丈夫。
“我跟她……已經分手了,”很難啓齒,男人還是看着她的眼睛說了出來,“在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就跟她說清楚了……”
“只是,只是,她畢竟也是我妹妹。”
十多年的感情,從來不是說斷就能斷乾淨的。
“小小,你相信我,我……我把她送出國,”眼前眼中的神色,微微的震住了她,易北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我把她送出國,小小,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相信你,”安西仰臉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淡淡的笑,“今天你打了我一個巴掌,我沒說什麼,因爲有些事情我是瞞着你了你生氣我理解,挨一個巴掌似乎是活該,我不想讓過去的事情影響我的未來或者我們之間的未來。”
“不是,是我鬼迷心竅,我不該對你動手。”易北終於隱隱意識到了什麼,她選擇他,選擇有着不好的過去的他,跟他戀愛談婚論嫁,一直都是認真的。
她從選擇他開始,就認真的想着要經營屬於他們的未來,可是現在,她眼睛裡的內容告訴他,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抱着她,更加的用力了,“安西,不會影響的,我們能……”
“我生過一個孩子,”她低低的打斷他,神情很平淡。
溫蔓滿臉震驚,連顧澤的眼底都溢出好幾分的意外,易家父母面面相覷,神色都很不自然。
顧安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這是我抹不掉的過去,如果你能接受我和我的孩子跟你妹妹劃清楚關係,我們依然可以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