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機對準了沙發上的兩人,一個笑得快要僵硬了,一個冷得如同千年閻羅……
雖然上面已經下令參加節目的這些個子弟有錢也好有勢也好,節目組後邊兒有人擔着,所以別怕,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但記者舉着話筒還是不敢去搭訕戰少,於是只要擠出一張笑臉跟唐樂樂搭話,“前段時間新聞上猜測兩位雖然結婚但是應該分居沒有住在一起,現在看來兩位的新婚蜜月還是很幸福的呀。”
問題要直接,要尖銳,要有針對性和話題性。
唐樂樂默然的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舒適的米色家居服,雖然大腦仍舊處在風中凌亂的狀態中,但秒秒鐘做出了反應。
她雙眸含情的看了面色空不一言不發放着冷氣的男人一眼,語笑嫣然的道,“結婚了當然要住在一起,不然結婚幹什麼?”
對方明顯的有些詫異,跟傳聞中……相差太遠啊。
戰墨謙冷銳的掃了屋子裡的攝像機和提問的記者一眼,“我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老子對參加這麼無聊的東西沒有興趣,馬上從我家滾出去。”
記者摸摸鼻子,戰少的氣場和脾氣倒數真的跟傳說中的一樣,他鼓起勇氣小聲的道,“戰少如果不滿的話,您可以請戰老發話,我們也是聽從上面的指揮。”
唐樂樂垂眸,淡淡的笑道,“剛纔爺爺跟我們說,這檔節目有個重要的任務就是爲了體現婚姻的真實和幸福,”她輕輕的笑,眸色異常的清明,“前段兒的新聞你們知道得估計比我這個當事人更加清楚,呵呵,真人秀不比演戲,何況我們也不是演技派,找我們參加,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
她是演技派沒錯兒,但戰少不是啊,他不可能爲了配合所謂的節目而跟她演恩愛夫妻的!!!
他不屑。
而且什麼都能演幸福這玩意兒還真不是能演出來的,網友的那些個眼睛啊,雪亮到惡毒。
這場婚姻本來就是她強求來的,她已經謹慎的不出門兒,可不想再落個出門要被人扔臭雞蛋的下場。
記者小哥露出白齒森森,笑道,“那沒事兒,大家都恩恩愛愛的觀衆也不信吶。”
唐樂樂,“……”敢情她原來是犧牲品。
唐樂樂無奈,只好想希望落在戰少的身上,他應該不會參加這種秀下限的東西吧?
男人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薄脣微張,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去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他爺爺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他跳下去,現在說不去有什麼用,他的車馬上會打轉回來繼續威脅他!
他戰墨謙一輩子不受人威脅,偏偏那人是他爺爺——又不能下手對付,還是個老頑固。
唐樂樂,“……”
她咬咬脣,“不然我們現在離婚應該還來得及?”
…………
唐樂樂跪在衣帽間的地板上,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
男人的衣服,她自己的衣服,據說要在那些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生活好幾個月,正常人完全活不下去。
她胡亂的找了男人的幾套衣服出來,可是想想那些地方要穿的衣服應該跟平時穿的衣服不一樣纔對,懊惱的捶捶自己的腦袋。
沒辦法,只能去問在客廳端坐着的男人。
哼哼哧哧的跑到樓下
唐樂樂擰眉,“戰少,我們應該帶些什麼東西?”
戰少惡劣的心情還沒有完全緩解過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自己沒長腦子嗎?”
她就知道,他完全不會因爲節目什麼的而跟她秀恩愛,稍微收斂點脾氣都不可能——除了在牀上,下了牀他就是完全變回這幅冷漠的模樣。
唐樂樂,“嗯,我沒長,麻煩長了腦子的戰少去收拾一下。”
戰墨謙冷冷的睨着她,唐樂樂站在原地,淡淡的笑,“你瞪我我也不會。”
若是平時出去旅行的什麼行李她還會收拾,這種爲了體驗生活當猩猩被人圍觀自己受虐的艱苦生活,她還真不會。
更何況她多留了個心眼,她好歹跟戰少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性格嚴謹得跟完美的機器一般,讓他收拾行李,能把意外降到最低。
戰墨謙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唐樂樂被唐慕凡寵過頭了,是個生活盲,當然他忽視了她流落美國完全獨自一人的三年。
他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低咒一聲,往樓上走的時候爲了泄憤順手踹翻了擋在路上的一把椅子。
各位攝像頭,“……”,脾氣好差,好難相處。
唐樂樂和攝像機以及記者跟着戰少一起上樓,結果到衣帽間的時候,被他嘭的一聲關在了門外。
摸摸鼻子,唐樂樂風輕雲淡的擺擺手,“別介意,戰少今天心情不好。”
然後帶着大家下樓了。
一個小時候,戰少拿着三個大大的行李箱下來了,中間還有一個是步數送過來的一箱不知道是嘛玩意兒的裝備。
唐樂樂識相的過去準備拿一個行李箱,不管怎樣他只有兩隻手。
男人面無表情的瞟了她一眼,“你嫌我不夠煩?”
她幫他拿東西也是招他煩了?!
不識好歹,不拿就不拿,她還嫌重呢,看着就塊頭很大。
唐樂樂悶不做聲的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高大而挺拔,即便拿着三個巨大的箱子,也絲毫不見狼狽,反而爲他整個人添了幾分冷硬的男人味兒。
節目組已經準備好車,戰少重重的擰着眉頭,嫌棄的意味一點都不掩飾。
他剛把行李搬上去,整齊的放好後準備上車,身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了。
唐樂樂在後面看着他接的電話,低沉的聲音透着股難得的溫柔,
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然而面上卻仍舊是沒心沒肺又風輕雲淡的的笑容,率先就上了車,然而男人也跟着上來了,所以他說的話不可避免的還是被她聽到了。
“你也要參加這破節目?”戰墨謙微微挑着眉頭,聽不出話裡的情緒意味。
“是啊,”唐寧暖在那邊撒着嬌,壓低聲音道,“我纔不放心你跟唐樂樂單獨相處這麼久呢,我想好了,你去哪裡,我就跟着你去哪裡,這節目有幾個單身的名額,我要跟着你。”
戰墨謙眉心微蹙,看得出來有些猶豫,“寧暖別鬧了,我看過節目單,那些地方不是荒漠就是雨林,你嬌生慣養了太威脅不適合你,就在家裡等我,嗯?”
唐樂樂縮在座位軟軟的椅子裡,忍不住咬脣,女人就是這麼的奇怪,哪怕她已經毫無期待,並且已經不能更清楚她和戰墨謙是一種什麼樣的畸形的關係。
可是聽到自己身邊的男人以這樣寵溺而溫柔的語氣跟另一個女人說話,她還是覺得心口隱隱發疼。
也許是因爲他到底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也許是因爲——他們昨晚才徹夜的纏/綿過。
“我不,”唐寧暖這次固執得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我再怎麼嬌生慣養也嬌不過唐樂樂,我不想讓你覺得,她能做的我不能做。”
唐寧暖在那邊停頓了一會兒,方帶着幾分羞怯的道,“都說患難見真情不是嗎,墨謙,以前都是你在追逐着我,這次,換我來追着你。”
她已經感覺到強烈的危險感了,唐樂樂。
一個是他妻子的女人,一個愛戀了他十多年的女人,一個每天能在牀上滿足他的女人。
她憤怒過,也失望過,卻又開始無比清晰的感覺到,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失去這個男人,絕對不能。
她甜蜜的道,“墨謙,有你在,什麼樣的威脅我都不怕,所以,讓我去好不好?”
她始終堅信,哪怕有一點偏移,但他的心,仍舊還在在她的身上。
這一次的旅行,她會把他的心全都拉回來。
“嗯。”他淡淡的開口,有些縱容的低笑,“那你就來吧。”
墨眸深處是深不見底的暗涌,誰都沒有看到。
唐樂樂將帽子蓋在自己的臉上,亦是淡然的笑,她的姐姐好像開始緊張了呢,連這都不惜跟了過來。
“戰少,”她再次真誠的提議,“我們現在去離婚怎麼樣?然後你和姐姐領證讓她替我去吧。”
戰墨謙不說話,她便繼續繼續懶洋洋的道,“你喜歡踐踏我是一回事,但你忍心讓姐姐坐實小三這個身份麼?”
男人看都沒有看她,淡漠的道,“唐小三,不會有人說寧暖是小三,你很清楚。”
她臉上的笑容一僵。
是啊,沒人會說唐寧暖是小三,她纔是。
在一場婚姻中,不被愛的那個纔是小三。
何況她還是撬自己姐姐牆角才上位的,她纔是最被不齒的那個。
唐樂樂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睡了過去。
所有參加結節目的都在幾乎全都是京城的一代或者二代的人物,所以全在機場匯合。
到了唐樂樂才知道,爲什麼唐寧暖也可以參加進來。
除了她和戰墨謙是今天早上才收到消息然後被迫趕鴨子上架,其他人包括唐寧暖都已經早早的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