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靳責在並沒有好好地接手新工作,卻給鬱靳弈帶來了個不小的麻煩。 鬱靳弈閉口不對她談起,她是在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透過網絡知道的。鬱靳責主動承認走私,而且把責任都推在了鬱靳弈的頭上,說是他授權的。
一時間,雷諾集團和鬱靳弈被推向了風口浪尖,如果處理不好,雷諾會面對新的危機,鬱靳弈的名聲也會受損。
卓凌晚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去找鬱靳責,他已經從雷諾的總部回來,到了z市。她沒有多大的力氣就在某處休閒娛樂中心找到了他。他正和某幾位公子哥兒在喝酒,一人身側伴一個女人。
看到她,他微眯起了眼睛:“稀客呀,我以爲你只會關心我哥呢。”
卓凌晚走過去,直接拾起桌上的酒瓶,對着他的頭頂澆了下去。酒夜盡數撒在他的頭頂,他旁邊的女人尖聲叫起來,他卻一動不動,靜等着酒液澆完。那幾個公子哥兒不解地看過來,對於這突然出現的女人和鬱靳責的反應都感到奇怪。
把酒澆完,卓凌晚將酒瓶子摔碎在地上:“我要和他單獨談談!”
一個大肚子女人做出這樣的舉動,衆人還敢說什麼,只能紛紛退了出去。鬱靳責瀟灑地抹了一把溼透的發,過來看她:“怎麼?滿意了嗎?”
“滿意?鬱靳責,你簡直就不是人!”卓凌晚肚子裡的火怎麼可能這麼快消散,只能大聲罵出來“鬱靳弈當你是兄弟纔給你機會進雷諾,你都做了些什麼!鬱靳責,我看不起你!”
鬱靳責的臉在她說完最後一句時,徹底地繃了起來:“你看不起我?卓小姐,我所做的不過是鬱靳弈帶給我的傷害的九牛一毛!你要看不起,就該看不起鬱靳弈!”
“鬱靳弈可不像你,陰險、狠毒、冷血無情!只會在背後玩陰的!”
鬱靳責勾起了脣角:“你瞭解鬱靳弈嗎?真正的他是什麼樣的你清楚嗎?”
“當然!”卓凌晚想都不想,直接點頭,“他至少不會陷害自己的親兄弟!”
“卓凌晚,你太單純了!”鬱靳責一時立起,目光用力紮在她身上,“你只看到表面的他!他比我還要陰險、狠毒、冷血無情數百倍!”
“不許你這麼說他!”
“你以爲不許就什麼事都沒有嗎?你看看,我這雙腿,就是拜他所賜,變成了今天這樣!他連親兄弟的腿都要廢,你以爲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卓凌晚的眼睛一時睜大,看向鬱靳責那雙不能動彈的腿,不敢相信會是鬱靳弈的傑作!
“你再去好好打聽一下,他和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們都是通過怎樣的手法得到利益的!到那時,再來評判我今天的所爲是不是過分!”
卓凌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間房子的,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泛冷。鬱靳弈真的是那樣的人嗎?會無情到把自己兄弟的腿都打斷?她不相信,鬱靳弈那樣高貴,對身邊的人百般體貼,他還曾把她從絕望中拉扯出來。
一定是鬱靳責在說謊!
想清楚了這些,她決定不把見過鬱靳責的事告訴鬱靳弈,而是親手做了飯菜等着鬱靳弈回家。她沒有打他的電話,知道他很忙,鬱靳責留下的那個爛攤子並不是那麼好收拾的。
她一邊等他,一邊心疼着他,另一邊,又責怪着自己。如果她不多管這個閒事,事情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鬱靳弈一直沒有出現,她的心也越發焦急,不知道公司裡的事到底處理得怎麼樣,也不知道鬱靳弈會不會受到懲處。七月餓得直喊,她不得不伺候着他吃完飯,給他放了水洗澡,將他哄上牀。
孩子不知大人的憂思,纏着她講故事,她勉強拿起書本,心裡卻惦記着鬱靳弈,一個故事讀得亂七八糟,聽得七月鎖緊了兩道眉,很是不滿。
“媽媽今天有些不舒服,讓玉嫂給你講好不好。”她最終放棄,試着和七月說情。
七月很是體貼地問了她不少話,還伸手來探她的額頭,懂事得像個大人。如果放在以前,卓凌晚會開心得笑起來,只是今晚沒有心思,她迴應得很勉強。
玉嫂看到她這樣,免不得安慰:“鬱先生他有能力,沒有什麼事能難得住她,卓小姐您不用擔心,倒是要照顧好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免得鬱先生擔心。”
感激地“嗯”了一聲,她並沒有把玉嫂的話聽在耳裡,而是直接下了樓,在院子裡張望。屬於鬱靳弈的那輛邁巴赫遲遲未能迴歸,他現在,在哪裡?
山頂的風到了晚上格外涼,卓凌晚撫了撫臂,卻並不願意退回去,而是往屋外走。她期盼着可以在路上碰到鬱靳弈,就這樣沿着安靜的環山公路走了出去。
別墅區本就安靜,入了夜,更是一個人都看不到。偶爾會亮起一兩盞車燈,都會引得她異常興奮,也不顧自己的身體沉重,朝那邊跑過去。只是在看到不是鬱靳弈的車時,又變得失望。
鬱靳弈現在一定很恨她,很不想見到她吧。咬着脣,她不太情願地想着,將自己抱得更緊。不知道走出多遠,只覺得腳在發痛,她再也走不動,才倚着路邊的觀光樹站在那兒發愣。
鬱靳弈的車子駛入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孤獨地倚在樹側,在黑暗中幾乎不辨。她仰着頭,越接近,越能看到她眼底的憂愁和自責,巴掌大的小臉已經被晚風吹白。她的一隻手撫在突出的肚子上,另一隻壓着腰,已經顯出了吃力。
鬱靳弈的胸口一滯,急忙踩了剎車,推門跳下去就往她的方向走。
“怎麼在這裡?”他問。
卓凌晚這纔回視,透過車燈的光亮看到了他的臉。她的臉上終於一喜,上來握上了他的兩臂:“你終於回來了。”
“你在等我?”鬱靳弈眼裡燃着疑惑。
卓凌晚點了點頭,滿腔的話不知道從何開始說,只能沉默以對。
“沒有開車?走過來的?”鬱靳弈馬上發現她身邊沒有停留任何交通工具。
她依然點頭,頭已經低了下去:“鬱靳弈,對不起,我給你帶來了麻煩。”鬱靳弈狠狠撫了一把她的發:“不要命了嗎?這麼涼的夜裡出來,還走這麼遠!不怕碰到壞人!”
他的臉色不好看起來,不是因爲她帶來的麻煩,而是她不懂得照顧自己。這讓卓凌晚更加自責了:“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但,真的,對不起。”是她自以爲是,以爲鬱靳弈退讓一步,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就能好轉,他一家的矛盾就能緩解。
矛盾不是一兩天形成了,又怎麼能期盼一兩天之內解決?
鬱靳弈看了她許久,最終嘆一口氣將她收入懷裡,掌壓在了她的背上:“這件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會?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讓鬱靳責進公司的。”
“如果我不同意,鬱靳責也進不了公司的,這都是我抉擇上的錯誤,與你無關。”他的掌配合着話語在她的背上拍了拍,是滿滿的安慰。他的眉眼裡,表情裡,沒有一絲對她的責怪。
卓凌晚滿心感動,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鬱靳弈,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以前的無盡保護和關懷,現在她犯錯卻既往不咎,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她不傻,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的好。只是,她始終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有哪點值得他這些好的。
這個問題問了不止一次,她一直想知道原因。
鬱靳弈的指微僵了一下,馬上恢復了正常:“你是我的妻子,對你好是應該的。”
“可我都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的。”這纔是卓凌晚煩亂的。只是接受,卻幾乎沒有給予。
“你留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報答。”他接口,脣上盈着滿足。卓凌晚擡頭時看到了他的表情,忍不住揚起了脣角:“鬱靳弈,你的眼光好差!”找她這麼一個麻煩蟲,還離過婚,失了憶,有一段爲人不齒的過往,換成任何一個人都要考慮再考慮,而他卻一頭栽了進來,不管她做得對還是不對,都無條件地縱容她,寵她。
鬱靳弈沒有回答,只將她的身子擁得更緊,藉此來表達對她的在乎。
而另一處,某公寓裡。
叭一聲,響亮的巴掌在屋內震動,直惹得人頭皮發麻。鬱靳責的臉被打得甩向了一邊,露出了桀驁的弧度。
江異芯拍完這一掌並沒有泄氣,狠狠地罵了起來:“爲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對你失望到了極點,雷諾的事情,你再也別想插手半點了!”
鬱靳責臉上掛了一面淡然,連眼色都沒有變,只是勾起了脣角,卻沒有說話。
江異芯在他的房間裡快速踱起步來,步子又急又燥,片刻又停了下來,繼續用憤恨的眼光來看他,聲音已經壓低:“不是叫你忍嗎?爲什麼這麼沉不住氣!你這一下子毀掉的不是他,可是你自己!你忘了是誰把你這雙腿折斷的嗎?你以後還憑什麼去與他對抗,把他拉下去!用什麼去取得雷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