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卓凌晚到底還沒有生去理智到黑白不分,用力去推鬱靳責。 她沒有推開他,反倒把自己推得一陣踉蹌。
“不管我有多恨鬱靳弈,也不管有多想報仇,我絕對不會成爲被你的利用工具!”
她對鬱靳責的印象很不好,除了之前他的百般挑撥,更因爲她還是模特的時候,他的無禮和橫蠻。那個叫yozar的男人,正是鬱靳責。
她轉身晃盪着離開,身體發軟,全身冒汗,走起路來東倒西歪,就像一個喝醉酒的人。
鬱靳責還想上前將卓凌晚制服,只是遠遠地來了車子,他認識那車牌,是鬱靳弈的特別助理的。他的腿腳不利索,向來也不在身邊,要真鬧出什麼事來,只會吃虧。
他扭轉了輪椅,沒有再追。而卓凌晚,再一次有驚無險地撞向了那輛車。付明堂早看到了踉蹌跑來的卓凌晚,只是沒想到她會來撞自己的車頭,嚇得踩了一個急剎,冷汗都滾了出來。
他急下去,將卓凌晚扶住,卓凌晚虛弱得只剩下喘氣的力氣,好久才低低出聲:“求你,帶我走!”
付明堂不得不將她抱上車,並打了鬱靳弈的電話。鬱靳弈並沒有在病房裡,他去換藥了。只有何雅一個人,原本是去給二人準備餐點的,回來看一個人都沒在,便將東西放在桌上,坐到了沙發裡。
鬱靳弈一次又一次地要她離開,這讓她很是不爽。只是,鬱靳弈向來說一不二,她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她有些煩地撐起了自己的額頭,想不通鬱靳弈爲什麼要對自己做那樣的事,做完之後又爲什麼不肯負責。
這是她這幾年裡一直難解的恨事,這會兒想起來,太陽穴又是一陣陣地彈跳。她記憶中的鬱靳弈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他頂天立地,敢做敢當,對於身邊的人照顧有嘉,在最艱苦的日子裡,她和尚少華以及好多沒人管的貧民窟孩子靠的就是他的庇護。
是什麼讓他發生了變化?她很快想到了卓凌晚,自從她出現之後,鬱靳弈就跟以前不一樣了。他看卓凌晚的眼神一天一天地在變化,從最初的充滿敵意,到矛盾,到最後的柔情萬種!
如果沒有卓凌晚,她和鬱靳弈的關係就不會變,她還是鬱靳弈捧在手心裡愛的人!她一拳拍在了桌上,此時對卓凌晚恨極了。
突兀的手機鈴音將她驚醒,她狼狽擡頭,看到了桌上的手機,那是鬱靳弈的。她平常並不會亂接鬱靳弈的電話,但此時,卻鬼使神差般將手機拾了起來,劃開置於耳邊。
那頭,傳來了一道男音:“總裁嗎?我在這邊碰到了卓小姐,她看起來狀態很不好,需要我把她送到您那邊去嗎?”
聽到卓凌晚的名字,何雅只覺得怒氣一陣陣騰起,幾乎要扭斷手機!好一會兒,她才咬着牙出聲:“他現在在休息,您在哪兒,把人送過來吧,我到樓下接她。”
付明堂一直知道鬱靳弈有幾個十分要好的朋友,此時聽何雅出聲,沒有懷疑,將卓凌晚直接送向醫院。
何雅早早地站在了醫院大門口處,煩亂地眺望着。付明堂的車子駛過來,停在她面前,她一眼看到了裡面的卓凌晚。
“謝謝。”她淡淡地道了一聲,扶着卓凌晚就往裡進。卓凌晚整個人暈暈沉沉的,並不知道是誰扶了自己,被動地走進去。
付明堂轉身上了車,離開。何雅的腳步一直放得很慢,在付明堂消失的那一刻,狠狠地掐起了卓凌晚的腕:“你跟我走!”
她並沒有將卓凌晚帶回醫院,而是重重地將她推進自己的車。她跳上去,一踩油門,將車子開出老遠。
鬱靳弈做完檢查出來,看到的只有桌上的飯菜,並沒有看到何雅本人。他的眉頭擰了擰,沒有味口也懶得去吃東西,只垂眸對尚少華說話:“你明天就帶她離開吧。”
尚少華垂首歪嘴咬了咬自己的脣:“我知道你還是想保護她,從小到大,我最見不得的就是你爲了保護我們而自己受傷。弈,你也是人,不要再……”
“夠了!”鬱靳弈擺手示意他停止發言,“你若真的看不下去,就幫我好好守着她,不管是關着,還是捆着,都別讓她再回來了。至於遲遲,我會找合適的機會讓鬱靳責放手的。”
“好吧。”尚少華沉重地點了點頭。看着鬱靳弈現在這個樣子,心裡到底還是疼的,“我們走了,以後誰來照顧你。”
鬱靳弈沒有迴應,把身子壓進了輪椅裡,他想到的是,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卓凌晚如何能夠活得下去。
他比任何時候都後悔當時接受她,如果狠狠心,他們之間就什麼也不會發生了。
門,被呯一聲撞開,這一聲不響,驚動了屋裡的兩個人。鬱靳弈睜眼,看到了門口處的曲子桓,他滿臉怒火,臉繃得尤其難看。
尚少華迎了過去:“有事嗎?”
曲子桓一把將他推開,大步走到了鬱靳弈面前,壓身揪起鬱靳弈的衣領:“你把凌晚逼到哪裡去了!”
“凌晚?”鬱靳弈原本對於曲子桓的舉動相當不滿,是要反抓他的腕的,此刻聽到他提到卓凌晚,停止了動作,去看他,“她怎麼了?”
曲子桓咬了咬牙,朝四周看了看,最終什麼也沒說,鬆開鬱靳弈就急步往外走。他來得突然,離開得突然,鬱靳弈和尚少華根本沒弄明白出了什麼事。曲子桓顯然也並不想扯上鬱靳弈,所以什麼也沒有說。
鬱靳弈的目光隨着曲子桓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來,他知道曲子桓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他之所以會這樣,一定是卓凌晚出了什麼事。他的掌朝車把上一扳,推着輪椅就要跟出去。
“弈!”尚少華不明白他要做什麼,走過來攔,“你現在需要休息!”
鬱靳弈一把推開他:“我要上去看看!”他的動作橫蠻,推輪椅的動作更是急,尚少華知道攔不住他,只能退到他背後推上輪椅:“我送你上去。”
到達卓凌晚的病房時,他看到房門是開着的,裡面沒有卓凌晚也沒有曲子桓,只有凌亂的一張被子和打了一半的點滴。
如果沒有什麼事,不可能出現只打到一半點滴的情況。他推着推車過去,握緊了那根點滴管子,眼眸已經拉直。聯繫剛剛曲子桓憤怒的動作,他已能猜到一些,卓凌晚一定不見了!
這個想法一起,他猛轉輪椅,因爲動作太快,差點把自己栽倒!
“又要去哪裡?”尚少華給他嚇了一跳,問。
“凌晚肯定不見了!”鬱靳弈沉沉吐出這一句,一張臉上扎滿了急迫。他直接推着輪椅衝出門去,卻覺得輪椅太慢,影響速度,一時站起來,將輪椅推開,邁步朝前就跑。
他的腿上打了重重的石膏,本就行動不方便,加上傷口還未癒合,一擡腿便感覺到斷裂般的疼痛,一個不穩,就那麼栽了下去。
好在他的雙手敏捷,緊急中支撐起自己,他根本不顧那條傷腿,三兩下將石膏上的繃帶扯開,扯出自己的腿再往前衝!
“不要腿了嗎?”尚少華被他這不要命的做法給嚇得幾乎接不上氣來,追了上來扶他。他一伸手,將他推開,繼續往前跑。
到了電梯門前,剛好門打開,他也不管是上行下是下行的,直接往裡就衝。裡面有一個護士正走出來,被他這一衝撞回了好幾步。
看清是他,那護士戰戰兢兢地開了口:“鬱先生,您的手機響了,我給您……”她把手裡的手機托起,看到鬱靳弈這一副樣子,還是很怕的。
鬱靳弈看了一眼護士方纔將手機取過去,放在耳邊,那頭傳來了付明堂的聲音:“總裁,您已經見到卓小姐了嗎?我把她送到了醫院門口,是接電話的那位小姐把她接進去的……”
“你說你見到過凌晚!”鬱靳弈的眉一時繃了起來,直接忽略掉其他的話,問了最關鍵的這一句。那頭的付明堂應道:“是啊?不是已經讓人接進醫院去了嗎?那位小姐沒有告訴您嗎?”
“小姐?”他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好,挑高了眉,去看護士。護士連連搖頭:“我從來沒有接過您的電話。”
那頭的付明堂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好,緊接着道:“我曾打過您的電話,接電話的小姐說您在休息,並且表示由她接卓小姐到您身邊去,二十分鐘之前我就把她交給那位小姐了。”
“二十分鐘之前?”二十分鐘之間他在做檢查,病房裡除了醫護人員只有何雅進去過。
何雅!他猛然想到了擺在桌上的早餐。早餐是何雅打的,說明她早就回來了,所以那個電話是她接的,卓凌晚也是她接走的!
他急速掛斷了電話,去撥了何雅的號碼。
何雅正急速地開着車往外衝,一副不要命的架式,甚至在車道里不斷變線,超速,弄得車道里車鳴陣陣。她全然不管,只顧着瞪大眼往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