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不客氣的語氣。 卓凌晚脖子上的印子灼痛了他的眼睛,他要去確認一下,鬱靳弈有沒有做什麼傷害卓凌晚的事。
卓凌晚在廳裡碰到余文致,或許曲子桓解釋了的緣故,余文致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囑咐她要好好休息。卓凌晚身上的衣服沒有換,很不舒服,她上了樓。
進入浴室,她想衝個涼,卻不想在解開頸部的絲巾時,看到了頸部的痕跡。她此時才明白,曲子桓並不是擔心她進了風,而只是爲了幫她遮掩這些痕跡。
昨晚是曲子桓把她送進房去的她的腦子轟轟地亂響了起來,這樣的印子讓她不安起來,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動了動身子,去感覺某處的變化,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她理所當然地把這些印子歸咎於曲子桓,只是根本搞不清昨晚兩人到了什麼程度。她扭身跑出去,要親自問曲子桓,只是纔出來,就見曲子桓的車子已經啓動。她想也不想,轉身上了自己的車,追着曲子桓而去。
曲子桓的車子開得比較快,卓凌晚很久沒有開車,有些手生,再加上身體也才恢復,並不敢亂來,只能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追曲子桓。
到了一個路口,所有的車都停在了紅燈前,她這纔有機會去取手機撥曲子桓的號碼。只是才撥到一半就綠燈了,而曲子桓的車子一轉,朝與卓氏向反的方向而去。
那前面不遠,是雷諾公司,她來過許多次,自然知道。她丟了手機,追了上去,卻見得曲子桓真的把車子停在了雷諾公司的停車場。
他去雷諾做什麼據她所知,卓氏現在和雷諾根本沒有合作項目。她的腳不由得踩起油門,也跟了過去。
曲子桓並沒有上樓,而是直接去了雷諾旁邊的一個咖啡廳。鬱靳弈就在那裡等着他。
他進入的是一個小包廂,鬱靳弈正在喝一杯咖啡,動作優雅而尊貴,就連旁邊的服務生都閃起了桃花眼,臉紅通通的滿是仰慕。
曲子桓平板着一張臉走過去,卻也不得不承認鬱靳弈的優秀。不過,不管多優秀,若敢欺負卓凌晚,他都不會放過
“鬱先生。”他冷冷地呼了一聲,連眸光都帶着冷意。
鬱靳弈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朝曲子桓看一眼過來,連他的目光裡都滿含尊貴。
“凌晚回去了嗎昨晚她喝了很多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無視曲子桓的冷漠,直接問出心中想問的。他日理萬機,自然不會有時間來見跟自己沒有利害關係的曲子桓,之所以會撥出時間給他,完全是因爲卓凌晚。
提到卓凌晚,曲子桓的表情更難看了:“你竟然讓她喝酒鬱靳弈,你打的是什麼算盤,你對她又做了什麼”他無法忘卻她頸部的那些痕跡,心再一次燒灼起來,冰冷的眼眸一時也染上了火焰,幾乎要燃燒起來。
鬱靳弈意識到從他這裡得不到想要的消息,擡腕看起了表:“我還有事,曲先生,恕我不送”
說完,擡步就要走。他的腿傷還沒有完全好,步子邁得格外慢,但每一步都很穩,像他這樣的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讓自己顯出狼狽來。
曲子桓一步上前,狠狠地揪起了他的衣領:“鬱靳弈,你還是人嗎凌晚已經被你傷得體無完膚,你還要借酒欺負她你簡直不是人”
他揮起拳頭是要給鬱靳弈一頓的架式。鬱靳弈身後的保鏢上前,阻止了他的動作,將他的手反剪。
他只能朝鬱靳弈瞪眼,脣上勾起了憤怒,還有鄙視:“真沒想到,堂堂的雷諾集團的總裁竟然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來她才引產,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難道你不知道嗎”
鬱靳弈冷了臉,慢慢走了過來,眉色沉得極難看:“我比你更清楚她的身體情況,所以你放心,不該做的事我不會做。”
“所以你昨晚沒有對她”
“當然”
鬱靳弈本可以不做回答的,可他還是點了頭。他不想任何人覺得他欺負了卓凌晚,他是愛她的,愛到了骨子裡,此時,他更希望曲子桓清楚。
“她是我的女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如何保護她。我親了她,抱了她,但我不可能在她不能的情況下和她發生關係,所以曲先生完全不用擔心。”
曲子桓滯着的那股氣緩緩地沉了下去,石頭終於落下。還好,卓凌晚並沒有被染指
“不過”鬱靳弈看他的眼神冰而沉,無情地做了個轉折,“我和她是夫妻,這一層關係依然沒有變,所以下次,麻煩曲先生不要在我的面前表現出對她的關心。您越界了。”
他的話不客氣到了極點,有如兩個巴掌打在曲子桓的臉上。曲子桓的一張臉都繃了起來:“鬱靳弈,你覺得那張結婚證能有多大的用凌晚的心已經被你傷透了,你覺得光憑着那張結婚證就能把她勸回去嗎”他的臉上泛着嚴肅的青色,因爲鬱靳弈的話太過份,所以也把難聽的話吐了出來。
鬱靳弈的臉果然用力一扯,幾乎要繃斷神經最後,他只是握了握拳頭,“曲先生,還是那句話,我們夫妻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說完,他邁步,一步一步地朝門口走。
門外,卓凌晚握着自己的脖子,臉色已經慘白。她沒想到自己身上的印子是鬱靳弈弄出來的相較於曲子桓,她更不願意和鬱靳弈有任何聯繫
即使沒有和她發生關係,這些印子也足夠讓她屈辱她的齒一錯,用力壓在了脣上,壓出一片血腥味。
“凌晚”鬱靳弈沒想到門口還有人,在看到卓凌晚的那一刻,整張臉上都帶滿了驚訝。片刻,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頭:“昨晚喝了那麼多酒,現在頭還痛嗎”
他甚至伸手,去撫她的額頭。卓凌晚狠狠地拍掉了他的手:“鬱靳弈,你這麼做算什麼難道污辱我得還不夠嗎一定要讓我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嗎”她的胸脯急劇起伏,帶了深沉的恨意和怒火
鬱靳弈的掌無力地垂下,有些呆怔地去看卓凌晚。那個向來只會在他面前淺淺笑的女人已經消失,眼前這個人,已經將他當成仇人。
仇人他們本來就是仇人,而且是怨怨相報的仇人。他的額際暴起了粗粗的青筋,顯盡了痛楚,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曲子桓也看到了卓凌晚,滿面驚訝:“凌晚,你怎麼會過來”
卓凌晚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朝他走過去:“我是跟着你過來的,我也想弄清楚。不過,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還不如不來。”她一副完全不想接受碰自己的人是鬱靳弈的樣子,再一次刺痛了鬱靳弈的眼眸。
他站着沒動,眼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曲子桓,柔下了那張面對他時板得十分難看的臉。
“你們怎麼抓着他,還不放開”在意識到曲子桓被鬱靳弈的人控制時,她的表情再一次變得難看,甚至去呵斥那些人。那些人轉頭去看鬱靳弈,要有鬱靳弈的命令他們才能放開。
鬱靳弈彷彿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較量,此刻沒有一丁點兒力氣,只是那麼輕輕地擺了擺手。
保鏢放開了曲子桓,卓凌晚第一時間去檢查他的身體:“沒事吧,有沒有弄痛哪裡。”
“我沒事。”曲子桓去握她的手,制止了她。
卓凌晚點頭:“沒事就好,我可不想你受傷。”說完,她直接撲進了曲子桓的懷抱。
鬱靳弈的目光一壓,彷彿被強光刺痛,甚至連眼淚都滾了出來。卓凌晚抱曲子桓的畫面如此礙眼,卻偏偏,他連推開兩人的力氣和立場都沒有
曲子桓僵了半天才去回抱卓凌晚,他也沒有想到卓凌晚會這樣做,在平日裡,她總是離他遠遠的,一副要和他拉開距離的樣子。
她的表現讓他受寵若驚又欣喜。
“總裁”身側的人低呼,驚動了鬱靳弈。
鬱靳弈這才收回目光,逼着自己忽視眼前的畫面,再度邁步:“走吧。”他慢慢地往前走,步子依然優雅,背影依舊高貴,但一股失落緊緊圍繞着他,那麼清楚地流瀉出來。
卓凌晚靜靜地看着那個背影緩緩消失,難受地閉了眼。
“凌晚”曲子桓輕輕地呼她的名字。
她這才放開他,一時間侷促地轉了臉:“不好意思,剛剛,利用了你。”她並不是要向曲子桓表達好感,而是想和鬱靳弈徹底撇清關係。
曲子桓原本明亮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來,雀躍的心情也跟着跌入冰點,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淡淡地點頭:“我知道。”
“我們走吧。”好久,他才道,感覺着胸口塞得厲害。
卓凌晚輕輕點了點頭,隨着他走出去。直到上車,纔再次出聲:“謝謝你。”
“謝我什麼。”曲子桓掩着強烈的失落感,努力擠出一抹笑來看她。她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好一會兒纔回答:“謝謝你因爲我而來找他。”
“哦。”他弱弱地應了一句,精神不是很好。片刻,又猛擡了頭,再去看卓凌晚:“凌晚,你應該知道,我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