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晚有幾份無力地仰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空,“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保持着現在的關係只會牽縛彼此。?”
“我不覺得有什麼牽縛的”那頭,鬱靳弈的聲音難得地冷硬。
“可我覺得,我想要幸福,我還想要嫁人”卓凌晚違心地說出這些話來,胸口微微起伏。
“我們談談。”鬱靳弈並不鬆口,只提議。
卓凌晚覺得更累了:“我想我們並沒有談的必要,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通知你。”
“我不同意”鬱靳弈依然堅持。
“如果不同意,就只能通過法律途徑了。”卓凌晚說完這話,掛了電話。她發現自己的氣息格外不穩,彷彿經過了長久的跋涉。每一次和鬱靳弈的交涉,都給她這樣的感覺。
她吃力地擡腿,往裡走。走到門口時,看到曲子桓的車停在門口,曲子桓的人卻不在。
在她以爲曲子桓進了卓家,他卻從背後走來:“你要離婚了”
卓凌晚聽到他問,略有些意外,最後點頭:“是啊,人生還有這麼長,我要早點朝自己的第三春進發。”她說得輕淡,像在開玩笑。
一個女人需要結第三次婚,不能說是幸福,完全是一種無奈。
曲子桓的目光幽了一下,過來牽她的手:“我們復婚吧。”
“我不喜歡吃回頭草。”卓凌晚答得極不客氣,扭身進門。
曲子桓從裡面追過來,正好看到矍冰雪走出來。矍冰雪原本邊走邊接電話,看到卓凌晚,把電話放了下來:“你看吧,鬱靳弈對你就是關心,電話都打到我的手機上了,想要確認你回來沒有。”
她說這話時眼睛撇向了曲子桓,是說給曲子桓聽的。曲子桓垂了眼皮看不出情緒,卓凌晚沒有心情陪她玩這種刺激人的遊戲,敷衍似地點了點頭,往裡走。
曲子桓的步子一擰,也跟了上去。
矍冰雪橫身過來,將他攔住:“你還看不出來嗎她對你沒有感情,鬱靳弈對她也沒有放手”
“這是我的事”曲子桓迴應得極不客氣,被矍冰雪這麼一攔,也沒有了進屋的想法,轉身往回走。
矍冰雪氣得在他身後低叫:“你永遠都沒有機會的”
曲子桓停了步,不看她,卻開口:“誰知道呢近水樓臺先得月,而且她也將和鬱靳弈離婚了。”他的目光意味不明地閃了幾下,擡步,離去。
矍冰雪追了幾步,他已經上車,半絲留戀都沒有。矍冰雪的心被狠狠割了一下,跺起了腳,片刻轉身回了屋。
卓凌晚在廳裡和十月玩耍。因爲回來得早,所以十月還沒有休息。余文致嘰嘰喳喳地講着十月的好,眉飛色舞,濛濛也坐在一邊,捏着十月的小腳玩,這個新生命,給這個家增添了無限活力。
矍冰雪走進來,一把將卓凌晚扯起:“你進來一下。”卓凌晚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扯到了最近的濛濛的房間裡。
“爲什麼要告訴曲子桓你準備離婚了”矍冰雪不客氣地質問。自從知道曲子桓要追求卓凌晚後,她變得敏感而神經質。
卓凌晚揉了揉自己發痛的胳膊:“我沒有告訴他,是他自己聽到的。”
“不要和鬱靳弈離婚,求你”矍冰雪馬上換了一副祈求的臉孔,“你要是和鬱靳弈離了婚,我就真的沒希望了。”
卓凌晚推開了她落在自己臂上的手:“離婚,是我和鬱靳弈之間的事,所以,我不會因爲你而收回的。”
矍冰雪的臉一時蒼白:“你對曲子桓還有感情對不對,你離了婚就準備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你忘了嗎你有兩個孩子,你根本配不上”
“夠了矍冰雪”卓凌晚最討厭她拿孩子說事,“我有多少個孩子都是我自己的事,配得上配不上誰也是我的事,我累了,要休息。”她掙出了自己的手,走了出去。
她已經無數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矍冰雪還要鬧,她已經厭倦了。
“你就是要跟我搶子桓”矍冰雪不服氣地在背後喊,成功將卓凌晚的想法曲解。卓凌晚閉了閉眼,經歷了這麼多事,她真的累了,連解釋都不想。
矍冰雪氣得脣都在打顫,急急去撥鬱靳弈的號碼:“我不許你和卓凌晚離婚,不許,你在哪裡,我要馬上見到你”
夜幽長,總會過。新的工作又開始。
工作比較忙,中午過了,卓凌晚都沒有去吃午飯。直到把手上的東西做完,才感覺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她看了下表,還有半個小時上班,下去買個麪包吃還來得及。
起身,拿起錢包去拉門,不想,門外早站了一個人曲子桓。
他手裡提着快餐盒,看到她遞了過來:“還沒吃飯吧,我給你打上來了。”
卓凌晚並不是矯情的人,自己本來就沒時間,既然他給打上來了,就沒有拒絕的理由,道聲謝付了錢就算兩清。只是,一眼看到了矍冰雪,她正往自己這邊看,顯然在意着曲子桓和她的交流。
她最後垂下了手:“謝謝你,不用了。另外,以後不要給我帶任何東西,我不會要的。”
“要不要是你的事,帶不帶是我的事,我想要關心你,任何人都無法阻擋。”曲子桓並沒有因爲這話而退卻,反而道。他的話霸道至極,不等卓凌晚有所反應,直接進了房,把東西放在了桌上:“如果不想要,可以丟進垃圾筒去。”
卓凌晚搖了一下頭,她還沒有矯情到要跟食物作對的地步。吃飯是吃,吃麪包也是吃,都送上來了,沒有不吃的理由。
她坐了下來,打開便低頭吃了起來。
曲子桓在門外站了片刻,透過門縫看到她在吃飯,繃起的脣角終於鬆開,微微彎了彎,朝外走。
矍冰雪迎了過去:“子桓”
曲子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極爲客氣地點了下頭,僅此而已。一秒鐘都不到,越過她直接離去。
矍冰雪停在原地,去看卓凌晚。她想到了昨晚去找鬱靳弈的情形。她向鬱靳弈提出合作的要求,並保證一定把卓凌晚和十月送回給他。他連思考都沒有,便給了她警告:“不要做任何與她的想法背道的事情,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爲什麼每個男人都對她這麼好矍冰雪忍不住嫉妒起來,越是嫉妒,越不希望曲子桓和她在一起。所以,在看到卓凌晚接受了曲子桓的好意時,神經開始不停地蹦跳,一刻都不得安寧。
最後,她大步走向卓凌晚的辦公室。
“吃午餐啊。”她明知故問,臉上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來。
卓凌晚只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對抗午餐。快點吃完飯,能趕在下午上班之前再看一下項目進度計劃表。
矍冰雪也不生氣,拍了拍她的肩:“晚上有空嗎我想和你好好聊聊,在外面。”
“是聊曲子桓嗎我對他沒有興趣。”卓凌晚看都沒有看她,直接表態。
矍冰雪臉上升起了尷尬,片刻笑嘻嘻地迴應:“也不一定全是他啊,只是覺得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卻沒有好好聊過,有點可惜。聊一聊,或許對你也有好處呢。”
卓凌晚的電話響起來,她只能胡亂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矍冰雪。矍冰雪臉上一喜,“那好,時間地點,我晚點發給你。”
說完,轉身離去。
卓凌晚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電話上:“安助理,有什麼事”
安助理在聲音從那頭傳來:“您昨天讓我做的幾個文件已經做好了,需要送過來嗎”
“這麼快”卓凌晚一臉驚訝,這個安唯一是她請來的助理,資歷平平,卻想不到能耐很強。
“不用了,有時間我過來取吧。”她說完,掛斷了電話。
那幾個文件很重要,既然做出來了,等下開會可以順便討論一下。她如此一想,便草草結束了午餐,去了安助理的家。
安助理臨時有事,請了假,她沒想到她在家裡仍然不忘工作的事。安唯一的家並不遠,就在公司附近的小區裡。小區的檔次不一般,卓凌晚到達時略略驚訝了一下,馬上又恢復正常。
做助理的人不一定都是普通階層,也可能她的家裡有錢,她純粹地出來感受生活的。安唯一的舉手投足都有那麼一股子乾脆利落勁兒,她不能不這麼想。
她沒有事先告訴安唯一自己要去,只是從簡歷上找到了她的住址,順便就過來了。進入電梯,她按了樓層八。
到達時,門打開,一張熟悉的臉讓卓凌晚的心口猛抽了一下。外面站着的是鬱靳弈,他顯然是要下樓。
這突然的見面讓卓凌晚有些無法適應,好一會兒才恢復表情,淡淡地點了下頭就往裡走。
鬱靳弈意外地沒有停留,直接下了樓。卓凌晚按了安唯一家的門,安唯一從裡面拉開門:“您還有什麼”
她的話只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看到卓凌晚,一臉驚訝:“卓主管,您怎麼來了”
“我來拿文件的。”卓凌晚回答之時,不忘朝鬱靳弈消息的方向望了望,“您這裡剛剛來過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