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然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一般,就這麼看着慕安然。
慕嵐笑着走上前來,結果下一秒便把外賣盒子用近乎於砸的態度放到了窗臺上:“聽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過得非常的快活,你又和霍彥朗在一起了,是嗎?”
“姐,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慕安然竟不知如何解釋!
是啊!慕嵐走的時候,甚至還打了電話和柳眉詢問她和霍彥朗的關係!慕嵐最生氣的就是她和霍彥朗在一起了。可現在,她不僅和霍彥朗在一起了,兩個人還結婚了。這件事,是她的一個心結,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躲着,一直麻痹自己,告訴自己,只要慕嵐不知道就沒有關係,總有一天一切會好的,都會變好的……
她當初也糾結、恐懼過,可是……慕嵐畢竟是她姐姐啊!
慕嵐總會明白她,諒解她。哪有姐姐會希望妹妹不幸福?
但……看現在慕嵐的樣子,慕嵐的感受,讓她如何不在乎?
慕安然張了張嘴,明亮的眸子裡頭一陣溼意,裡頭風起雲涌,想說很多話卻說不出來。
憋了很久,只能委屈小聲道:“姐,對不起。……”她和霍彥朗,確實是又在一起了。
突然,“對不起”三個字彷彿一個炸彈,在慕嵐的腦子裡炸開。她猛地想到了在慕家別墅聽到的那些傭人的話,一陣恥辱感和噁心感也襲上了心頭。
她冷冷地看了慕安然一眼,緊接着突然拿起了放着的外賣盒,就這麼一股腦全都冷冷地砸到了慕安然的頭上。
“慕安然,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這麼賤!你要哪個男人不好,爲什麼非要自己姐姐的男人?你搶了就算了,你到底是想做什麼?不是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你怎麼還能和他在一起!你怎麼敢!!這世上是沒有別的男人了嗎?爲什麼偏偏是霍彥朗?!”
“你不知道我在報復他嗎!你憑什麼又回去和他在一起,你就這麼飢渴,全世界就非他霍彥朗不可?”
慕嵐紅着眼睛,怒瞪着慕安然,看見慕安然不和她吵,更是一陣來氣,直接伸手拉扯住慕安然的頭髮,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拽,幾乎要把她拽到地上。聽到慕安然發疼的尖叫聲,更是拿起另一隻手上的外賣盒子,猛烈地朝慕安然頭上砸:“我打死你個小賤人,慕安然我打死你信不信!”
“你憑什麼和霍彥朗在一起!你怎麼還敢和他在一起!”
慕安然覺得一臉的溼熱,外賣盒裡的飯和湯湯水水全都一股腦撒在了她的臉上,一陣食物混合的味道,很香但是也很令人作嘔,她的頭髮上、衣服上,渾身上下都黏噠噠的,狼狽不堪。
她已經很難受了,可慕嵐還是這麼對待她,“姐……你別打了,別打了好不好!”
“我打死你!我就不信我今天打不死你!佟勵不在了,媽不在,爸也不在,霍彥朗更不在,我看這一次還有誰能護着你!”
慕嵐扯着慕安然的頭髮,一直把她拖到了地上,然後瞥了一眼牀角,直接拉着慕安然往牀角上撞去,狠狠地“咚”了一聲,慕安然甚至可以聞到腥甜的味道。額頭被撞破皮,出了血,和那些湯湯水水摻雜在一起,空氣中散發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慕嵐拖曳間,高跟鞋也和地板觸碰劃拉出刺耳的聲音。
慕嵐氣喘吁吁,卻還是有一聲沒一聲地罵着:“你怎麼敢……”說着說着,自己也蹲下來哭了。
她不甘,她憤怒,她也委屈!憑什麼是慕安然,不是她……
傭人看着這一幕整個人頓時傻掉,一切短短不過兩三分鐘,驚天動地般,她根本來不及思考更不敢上去攔!
“慕小姐!”傭人看着地上的血,瘋了般:“快來人啊,出事了!有沒有人……!!”哭着喊來了更多的人。
慕嵐就這麼冷冷地看着慕安然。
慕安然一言不發,聞着自己頭上的血腥味,突然坐下來呆呆地笑了。
慕安然的笑這麼可憐,這麼的慘……
“慕安然,你奪了我的幸福,我看你要拿什麼來賠!”
擎恆集團,摩天大樓下。
霍彥朗坐在黑色的越野車裡,遲遲不下車,看起來寡淡冷清的臉上更是一點表情都沒有,突然心裡猛地抽了一下,疼得鬢角都往上一提,暗黑色的眼裡也深邃可怕得像是峽谷裡的深淵。
“還沒有找到嗎。”霍彥朗問。
薛北謙看着手錶,“黑貢已經再去跟進了,慕方良那邊沒有什麼動靜,那個叫隋崇光的秘書也只是存在資金異向,目前還沒有去過任何可疑的地方。至於慕嵐……”
就在出了機場後,霍彥朗就吩咐了讓人也盯着慕嵐。
霍彥朗一動不動,一直看着窗外的摩天大樓。
看了一會,霍彥朗沉着英俊的臉,把結婚證打開,照片裡慕安然笑得嫣然,淺紅色的裙子穿在身上,就像三月裡開的最好的扶桑花,恬淡溫雅的笑容,撞動人心,眼睛也笑得彎彎的,彷彿會說話般。他則穿着白襯衫,兩個人都笑得如此簡單,照片上捱得那麼近。
突然,薛北謙的電話響了,這聲音充斥在車裡,環繞立體音響般播放出來。
薛北謙看了霍彥朗一眼,他心中一沉,隨即拿出來接起。
“黑貢的電話。”薛北謙道。
薛北謙按下播放鍵,同時打開了擴音,黑貢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薛特助,霍總在身邊嗎?”黑貢的聲音有點沉:“我派人跟着慕嵐,查到了。”
幾乎一瞬間,車裡兩個男人的動作都停了一下。
霍彥朗甚至穩地擡起了頭,漆黑幽深的眼睛彷彿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盯着正在擴音的手機看。
“在城北二十里地外的半山別墅,那邊有一塊特別大的高爾夫球場。高爾夫球場邊上就是慕方良前幾年開發的別墅羣。我猜慕小姐估計被關在這個別墅羣裡面了,因爲慕家的那位大小姐剛剛把車開過去了。”
黑貢的聲音裡藏着嘲諷。慕嵐還真是迫不及待,纔剛回到慕家立即就去了慕氏集團,匆忙得連衣服都沒有換。隨便買了些外賣,立即就開往那荒山野嶺之地。半開發的別墅區,有什麼可值得慕嵐興師動衆的?
“我估計,人就在那裡。”黑貢道。
電話被摁掉,薛北謙一回神,只看到霍彥朗猶如冰窟一樣透着涼意的臉,眼神裡,竟藏着絲絲浮躁。
霍彥朗冷地吐出一道沉聲:“去半山別墅。”
……
時間過了不知道多久,慕安然和慕嵐兩個人一直坐在地上。
剛剛慕嵐打慕安然用了太多力氣,所以此時精疲力盡,連穿着的高跟鞋都掉了一邊,脣上紅色的脣釉都花了,整一個血口傾盆。
慕安然更是狼狽,被她扯得披頭散髮,頭髮上還黏着飯。
血……一直從慕安然的額頭上落了下來,然後自然地止血,黏糊糊的掛在半邊臉上,看起來可憐到讓人不忍直視。
慕嵐這麼兇殘,外頭上來攔架的傭人根本不敢進來,有人要進來慕嵐便狠狠地呵斥:“這是我和這小賤人的事情,你們誰敢進來試試?”
慕嵐瞪着傭人:“我是慕家的大小姐,是她的親姐姐!姐妹倆打架,別說我媽都管不着,你們敢多管閒事?!”
傭人頓時被嚇得躊躇不前,看慕安然好像也沒什麼事,傷口的血已經凝結了,而且慕嵐也沒有再次發飆,她們猶豫了一下便真的不敢再進來了,只是一直還在外面站着。
他們都在等着慕嵐第二次動手。如果還有第二次,那陣勢估計是要真打死人的,到時候哪怕是會被打,他們拼死了也要攔。
一堆人就這麼僵站在原地。
慕嵐疲憊地大口大口呼吸,而慕安然則是忍着痛,一直坐在牆角,無言地望着天花板。
慕安然任由眼淚在自己眼眶裡打轉,卻是一直沒讓它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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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她的“對不起”,僅是因爲慕嵐是她的姐姐,她和霍彥朗在一起,更多地顧及了自己的心,而沒有太多地考慮慕嵐的感受,所以當事情被揭穿的這一刻,她覺得有些愧疚。
除此之外,就真的不代表什麼了。
慕安然咬着脣,她和霍彥朗在一起,有錯嗎?她似乎並沒有搶走任何人的幸福,感情的事情雖說不清楚,可兩情相悅又有什麼錯呢……
慕安然不爭,靜靜地坐着。
慕嵐此時找不到機會再挑起事端,就這麼眼睜睜看着慕安然這麼乖巧安靜的模樣,她頓時又一肚子火。
慕嵐突然伸手又扯了慕安然的頭髮,扯得慕安然一疼!
慕嵐陣陣冷笑:“你說你賤不賤啊?你說你賤不賤!你就活該被我打你知道嗎?慕安然!”
慕安然:“……”就是不迴應。
慕嵐頓時罵得更來勁:“你出生的時候我怎麼不打死你呢?你當初在初中的時候摔樓梯,就應該直接被摔死知道嗎?!”
說着,慕嵐又是一肚子氣,猛地咬着牙凝聚了所有力氣又站了起來,她踉踉蹌蹌站到慕安然面前,準備又再次打起來!
這回,外面的傭人終於忍不住了,“慕小姐!你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