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然聽着,心裡像是颳起了一陣冷風。
她想了想,回答:“沒有。”
霍彥朗的笑容終於輕鬆了一點,沒了那種隔着千里之外也能殺人的凌厲感。
“好,那我們談生意。”
慕安然手緊緊握着,她留了指甲,所以修得精緻的指甲掐進了肉裡,有些微微犯疼。
慕安然笑:“看不出來霍總做生意還挺任性的,一定要是未婚少女,霍總纔會和對方談下一步嗎?”
“抱歉,如果是這樣,我們就不談了。”
霍彥朗脣角邊笑意漸明,好像被髮怒的慕安然逗樂了似的,他看向袁桀,“你先出去吧,我來和景小姐談。”
袁桀還想看看是什麼情況,被下逐客令了,只能瞥了一眼秘書,幾個人一起走出去。
霍彥朗沉聲:“有些吵,順便把門關上。”
門關上的一瞬間,慕安然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美眸微睜,盯着霍彥朗看,男人英俊的面容看不出情緒,只能看見他穿着簡單的POLO衫和簡單的休閒褲,他的樣子並不像來辦公的。
“霍總,這個合同……”
霍彥朗突然起身,從辦公桌前走到她面前,他挺拔的身姿如鬆,垂下頭來看她的樣子有些居高臨下,還帶了幾分魅惑的氣息。
她坐得筆挺,因爲他的到來而緊繃着背脊,因爲緊張所以擡頭挺胸,顯得上了淡妝的臉蛋有些潮紅,噴薄出熱氣,因爲離得近,幾乎都穿透到他的胸膛上去了。
慕安然有些緊張,“霍總。”
霍彥朗凝視着她這張臉,更像了。
她沒有刻意掩飾妝容,這張變得有些成熟的臉幾乎和曾經的慕安然重合,她微張紅脣,露出貝齒,過去的她與此刻的她最大的不同是氣質!曾經的慕安然是小家碧玉的樣子,而她現在卻能獨當一面,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得密不透風。
這是成熟的標誌,可她如果真的是慕安然,他倒希望她這三年過得沒心沒肺,就像從前一樣。
霍彥朗扯脣沉笑,熱氣突然噴到慕安然脖子上,慕安然不由得顫了一下。
霍彥朗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想籤這個合同?我們談筆生意。”
慕安然像一根緊繃的弦:“?”
“思慕集團的高層年會旅遊由你們公司全權負責,人員到達澳方後由你們公司當地接洽,合同期限是五年,全部以最高規格算。除此之外,擎恆集團以及安朗科技的員工旅遊項目也全部定在澳大利亞,也全由你們公司接待,合同期限同樣是五年。”
慕安然愣地看着眼前這張英俊得挑不出一點兒差錯的臉。
霍彥朗棱角分明的臉龐攜着淡淡的笑意,漆黑色的眸子像夜空一樣,瞳眸中星輝點點,深邃的視線緊凝着她。
慕安然驀地心漏跳一拍。
“霍總。”慕安然深呼吸,逼自己露出一丁點笑容,“您真會開玩笑,我們現在談的是公司的生意,霍總的意思是由我做代表,我們談勵景公司的生意嗎?”
“不,我和你。”薄淡沉穩的氣息撩人的噴灑在她的臉上。
霍彥朗淡淡地笑,像掌控局面的帝王。
慕安然繃直了腰,笑得不動聲色:“霍總,這就讓我有些爲難了,我只是來談思慕集團的項目,你買一送二,而且還是擎恆集團和安朗科技的項目,這可比思慕集團的合同值錢多了。”
“嗯。”他聲音寡淡,沒有否認。
霍彥朗看她緊張的樣子,像一隻小白兔,終於有了從前的樣子。害羞的時候薄紅蔓延上臉龐,耳朵上小巧的耳垂也跟着紅了,像一粒誘人的小紅豆。
他直起身,給她留了一些空間,慕安然一直屏息,這才鬆緩了一口氣。
腦子被他撩撥的暈暈沉沉,霍彥朗真是太壞了。
“這筆生意太大了,估計我談不下來,霍總,依我看貴方還是換一個人談吧。”
慕安然說完,從椅子上站起來,施了淡妝的臉上透着一絲粉色,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跑了。
霍彥朗推開的步伐又逼近一步,似笑非笑:“這筆生意,景小姐真的不做?”
他低頭,看了一眼慕安然手裡的合同,合同下方有勵景公司的簡介,“兩年前成立的公司,資本再怎麼雄厚,也不至於龐大到可以任意妄爲的地步,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勵景公司這兩年正在迅速發展期,每一步、每一筆生意都對你們很重要,更何況像擎恆集團這種數萬員工的大公司,業內名氣響亮,你們只要合作一次,立刻就能在國內建立良好的口碑,打入華人市場,這把尚方寶劍別人求都求不到,景小姐,你確定要放棄這個機會?”
慕安然從來沒有見過在談判桌上進行商業談判的霍彥朗,他的每一句話都咄咄逼人,直打七寸,可語氣又溫雅魅人,整個人都散發着奪目的光芒。
這樣的霍彥朗風華玉潤,實在令人難以招架。
他向前走上一步,離慕安然更近了:“景小姐,真的不爲勵景公司考慮考慮?”
“我相信,公司名稱裡這個‘勵’字對你一定很重要。”
慕安然被他灼灼燃燒的目光燙了一下,驀地縮回了脖子,向後傾着腰,盡力離他遠一點。
霍彥朗看到她促狹慌亂的神色。
他步步逼人道:“況且,景小姐真的不聽聽合作要求再做決定?”
慕安然被他擊潰,潰不成軍。
她紅着小臉擡頭看他,漂亮的五官有一瞬的驚豔。
三年後的霍彥朗更有魄力了,可三年後的她也更動人,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客氣疏離而不惹人生厭,她對任何人都保持着距離,很有禮貌,可他偏偏要破壞她待人之道的平衡。
好像在說,他是特別的。
慕安然逼着自己再次深呼吸,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好,霍總說得對。”
“我收回剛纔的話好不好?這筆生意,我和霍總談,我想聽聽霍總的條件。”
霍彥朗注意到她身上依舊不佩戴任何視頻,唯一的變化就是她的瞳孔變回了黑色,她今天沒帶美瞳。想到昨晚在車裡她翦水瞳眸透着幾分迷醉的樣子,霍彥朗眼底的光芒便沉了幾分。
他笑了笑,沒有因她的回答變得更高興。
低沉的聲音很魅人,攜着淡淡的笑意和哄慰:“你陪我,這筆生意給‘勵景’做。”
“霍總!”慕安然瞳孔一縮。
她整個人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霍彥朗接住了她,突如其來的肌膚相親,慕安然腦子一片空白。
“霍總,我想你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麼了?”他嘴角淡淡勾着笑。
“我不是這種人!”
“我知道。”
“你,你昨晚做的事情已經很過分了,霍總,我覺得這筆生意既然能做得成,那就成,如果做不成也不必強求了,你這種要求我絕不可能答應。”說着說着,低下了頭。
霍彥朗的鞋尖觸碰着她的腳尖,兩個人站在一起的姿勢有些曖昧。
慕安然有些害怕,她怕極了這種失控的感覺。
她的心跳的很快,這麼多年都沒這樣快過了,霍彥朗大掌傳來的溫度足以讓她呼吸停滯。
她不捨得逃開,卻又害怕更進一步,不能這樣了!
慕安然下定決心離他遠遠的,結果還沒脫出他的鉗制便又被他牢牢擒在懷裡,霍彥朗上揚的嘴角停在她臉前,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驟然升溫。
慕安然被他看得舌尖乾渴:“霍總!”
霍彥朗挑了挑眉:“還沒問清楚是怎麼個陪法,景小姐就急於拒絕,這可不是一個好商人的做法。”
“那霍總就當我是個不合格的商人吧!”
“景副總。”
慕安然身體又一僵。
霍彥朗放開了她。
慕安然突然重獲自由,整個人臉色一白,她應該覺得輕鬆的,可看着霍彥朗好整以暇的樣子,就像是在談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慕安然實在想不出他所謂的“陪”是什麼陪法,既然猜不透,那麼不如不要深究。
慕安然沉了聲:“如果霍總真的這麼堅持,那麼這筆生意我們還是不要談了,我想,這筆訂單對我們勵景公司再重要,也不至於讓我出賣身體去爭取。”
“誰說讓你出賣身體了?”
“嗯?”慕安然愣愣地看着他。
霍彥朗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一瞬間站直身體:“景小姐,陪我一週,我想了解一下貴公司的經營理念,以及能夠提供給我的員工什麼樣的服務,用你們的業務來說服我。只要你能把我說服,擎恆、思慕、安朗科技這三個項目都給你。”
“霍總!”慕安然被他整得失魂落魄。
她小巧的臉蛋有些發白,耳根卻是紅的,捲翹的睫毛一顫一顫,被他逗弄得有些無助。
如果他一開始就說清楚,那麼她就不會出這種醜相!
“霍總,你故意的?”她盯着他。
“怎麼?景小姐不同意?那麼這個項目也不必再談了,我們會找更有誠意的公司。”
“可是……我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慕安然凝視着霍彥朗完美而棱角分明的臉,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緩緩睜開眼睛:“好,霍總我答應你,我陪你!”最後三個字咬得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