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江雅園,慕安然意外看到了今頤的小身影。
“小姐,我們快點睡覺好不好?”
今頤一旁,圍着兩個傭人,家政阿姨站在一旁,一臉愁緒。
慕安然一看,今頤正裹着厚厚的被子,小腦袋縮在被子裡面,瑟瑟發抖。
慕安然的心一下子就糾了起來,“今頤?”
躲在被子裡發抖的小人兒聽到慕安然的聲音,猛地擡起頭來:“媽咪?”
這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是更響亮的一聲:“媽咪??”
慕安然:“是我,我回來了。”
“媽咪!”今頤聲音裡帶着哭音,一下子朝慕安然撲了過來!
慕安然心裡一陣動容,直接張開雙臂,任由今頤朝自己的懷裡撲!
今頤跑到慕安然懷裡後,緊緊抓住慕安然,就好像在夢裡找到了媽媽,竟然無助地哭了起來:“媽咪……真的是你,今頤還以爲見不到你了。”
慕安然看着今頤哭成一團的小樣子,還有她剛剛抱着被子,完全沒有安全感的樣子,她心裡也一陣難受。
有一瞬間,恨透了自己。
“對不起,今頤,媽咪嚇到你了對不對?”
今頤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
“媽咪,今頤有點害怕。”小女娃兒苦着臉,“今頤還以爲見不到你了,今天那個發瘋的阿姨掉進海里了,今頤醒來就不見媽咪了,今頤害怕媽咪也一起掉進海里。”
“爸爸也不見了……家裡空空的,只有賈阿姨陪今頤,今頤不想要別人,今頤只想要媽咪,所以……嗚。”
“今頤。”
“媽咪,你回來了,就不走了對嗎?”今頤緊緊抓着慕安然的手不肯放開。
慕安然只好回頭,求助般看向霍彥朗。
霍彥朗陪着慕安然回來,頎長的身影從進門的那一剎那就一直站在玄關處,看着今頤投進慕安然的懷裡,深沉的眼眸有一絲動容,卻又沉得不像話。
觸及到慕安然求救的神情,挺拔的身軀終於動了動,朝裡頭走。
強大的壓強襲來,幾個傭人下意識退開到一邊,給霍彥朗讓開了一條路。
霍彥朗難得蹲下身,坐在今頤面前。
對待孩子,一定要直視她,這是一種尊重。
果然,今頤的目光立即被霍彥朗吸引,糯糯地喊了一聲:“爸爸……”
霍彥朗伸出手,揉了揉今頤的腦袋:“今頤。”
霍彥朗的聲音出奇的溫柔:“爸爸說的話,你願意相信嗎?”
今頤乖巧地點點頭。
這個世界上,她最崇拜也最願意相信的就是霍彥朗,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信任感。今頤小眼眶紅紅的,抓着慕安然的手也微微放鬆了一點,沒有剛纔那麼用力了:“媽咪會走嗎?今頤以後會沒有媽咪嗎?”
“不會。”霍彥朗動了動脣角,“爸爸不會讓你失去媽咪,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們倆。”
慎重其事的承諾,讓今頤放鬆了戒備。
慕安然聽着霍彥朗的話,整個人也一顫,被他簡單的一句話說得動容。
今頤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霍彥朗,小臉蛋憋得紅彤彤的,認真地吸了吸鼻子,緩了好一會才道:“爸爸,媽咪……今頤愛你們。”
慕安然聽着今頤這句話,心裡更難受了。
晚上,今頤得到了霍彥朗的承諾,終於安心地沉沉睡去。
二樓臥房裡,慕安然洗漱完,穿着睡衣走出來,一下子便對上霍彥朗深邃的眼,這飽含深沉的目光讓人心尖一顫。
“彥朗。”
“過來。”
慕安然聞聲過去,下一瞬就落入了他寬厚的懷抱。
霍彥朗的吻就像是狂風暴雨一樣,一次又一次砸落在慕安然身上。慕安然被他突如其來熱情的動作惹得陣陣顫慄,緊接着眼前一黑,他的大掌覆蓋到她的眼瞼上,下一瞬……一切事情發展得順其自然,再也由不得她控制。
一夜的深情,慕安然也忘了許多煩惱。
……
“太太,先生。”
傭人站在廚房區域忙碌,不斷有人把早點端上來,看兩個人滿面春風,微笑地朝他們倆打招呼。
慕安然臉上突然一紅,看了霍彥朗一眼。
霍彥朗一如往常,已經沉着臉,風度翩翩地坐到餐桌上了。
餐桌上的早點一半中式一半西式,霍彥朗習慣性拿起刀叉,吃起了西點,他將早餐慢條斯理放進嘴裡的樣子,從容優雅得像中世紀的法國紳士。
慕安然看着他這個樣子,想到昨天他在風中等她的模樣,心裡又是一陣溫暖的感動和自豪。
這麼好的男人,爲什麼會是她的呢?
就因爲當年那一個差錯嗎?她的滴水之恩,他涌泉相報。
雖然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兩個人之間也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也成熟了許多,但很多悸動依舊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被消磨。
經歷了這件事以後,她更加珍惜和他、今頤相處的日子。
昨天的一夜放縱,還有今頤害怕的樣子,更堅定了她要把事情弄清楚的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不是她的錯,她絕不承擔。
爲了救路人,哪怕她有過失,也絕不可能是孫家主張的那樣,她不可能故意殺人,也不能簡單被歸類爲過失致他人死亡。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故意挑釁過孫芸芸,她做的只有不斷避開,她問心無愧。
慕安然安靜地喝粥,突然耳邊響起霍彥朗的沉聲。
“在想什麼。”
“嗯?”慕安然猛地擡頭。
忽然,對上霍彥朗深沉探究的眼睛。
“我只是在想……昨天在香江邊上的事情。”
“車禍。”
“對,彥朗,你有沒有讓人提前收集沿途路上的視頻?我們可以用監控視頻證明,我一直處於躲避狀態,是孫芸芸發瘋了似的,一直開車尾隨我。甚至,在香江路段,也是她先開車猛撞我。”
“那輛勞斯萊斯,現在應該已經停在修理廠了吧?能不能讓專業的人去堅定一下,出一份被外力追尾撞擊的證明呢?”
“車後面的傷,總不可能是我自己撞自己吧?比對當時的監控,至少能說明這起車禍我並不是主責?”
只要她不是主責,那麼無論這起交通事故造成什麼樣的結果,都不應當由她全權承擔。
“我知道,只要在車禍裡有一方失去了性命,另一方無論是否有過錯都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只需要承擔經濟賠償,任何人都無權主張我承擔刑事責任。”
錢,她自己可以賠。之前在墨爾本,她存了不少錢。
但是她有自己想要守護和陪伴的人,她不要坐這種冤枉牢。
她不傻,也不天真,所以一點都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做讓步。
“聽見了嗎,你怎麼不回話,嗯?”慕安然迫不及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