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有失控的時候,都會做出傷人的事,但只要悔過,就應該被原諒。
她原諒了霍彥朗,慢慢了解了這個男人,雖然一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霍彥朗的深情從何而起,但是她感謝霍彥朗,給了她不一樣的愛情。
她正在學着怎麼樣去喜歡霍彥朗,去接受霍彥朗……
可現在,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慕嵐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真如宋連霆提醒的那般,是她太過於輕信霍彥朗,一切真的是霍彥朗做的麼?
“那好,既然你說我是你姐,那麼我問你,如果有人傷害你姐姐,你會怎麼樣?”
“姐……”
“怎麼?慕安然,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既然你沒辦法回答,就不用再叫我姐了!”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後,慕嵐就從未這麼好好和她說話過,就連方纔她進門,慕嵐都是那般冷嘲熱諷。
經過了慕嵐瘋了這件事,慕安然不捨得再讓自己的姐姐傷心難過。
慕嵐遭遇了那種事情,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害,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她都不忍心再令自己的姐姐心寒。
慕安然咬了咬脣:“如果有人傷害了你,我會討厭他……”
霍彥朗冷冷站在門口,垂放的手稍稍一僵。
慕嵐終於滿意地勾了勾嘴角,看向霍彥朗,嘴脣上寫滿了得意,塗着大紅色的脣像是一朵嬌豔的罌粟花,彷彿淬着毒:“霍彥朗,聽見了麼?”
慕嵐笑:“你當初那樣對我,一定沒想到我心智竟然這樣強大,不僅沒有徹底崩潰,而且還清醒了,記起了一切!霍彥朗,你不是對我趕盡殺絕麼?你不是說,安然不會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你不會讓她知道麼?那好啊,現在我就坐在這裡,你過來把我的嘴堵住,如果這一刻你沒辦法做到封住我的嘴,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嵐嵐!”柳眉驚恐一叫。
慕方良聽了好一會,這會兒臉色都白了,一直盯着眼前三個年輕人。
慕嵐和慕安然是他的女兒,而霍彥朗就像一隻毒蛇,冷靜而殘酷,如此深不可測……
“你、你們!”慕方良臉色慘白,氣得一口氣險些上不來,拄着柺杖難受。
歷經商場,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他向來不把年輕人當回事,哪怕讓慕安然好好與霍彥朗在一起,或者讓慕嵐給宋連霆道謝,都不過是他布羅的一顆棋子,他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還長,女兒應該爲自己的事業做貢獻,就連霍彥朗……
慕方良甚至認爲,霍彥朗也只是他的一顆棋子,一顆能讓他攀上霍家的權勢的棋子,一條捷徑罷了。
他對霍彥朗的客氣,也不過是僞裝出來的虛情假意。
可現在,他卻發現似乎自己纔是被玩弄的對象,被霍彥朗蒙在了鼓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慕方良氣得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慕嵐笑着看着這一切,也不看着霍彥朗了,而是盯着慕安然看:“安然,你知道我出事的那天晚上,我遇到了什麼嗎?你感受過那樣的痛苦,應該很明白我的感受纔對。”
慕安然害怕地發起了抖。
慕嵐似乎在故意誘起她痛苦的回憶:“那種被人捆按住手腳,掙扎不得,一雙雙陌生的手在你身上游走,觸碰你最隱秘的地方,你本能覺得噁心,卻無能爲力,你求他們不要碰你,可沒有人會聽你說話,你求饒得越痛苦,他們越快樂,這種崩潰的感覺,你嘗試過吧?”
慕安然不禁想起自己在廠房被侵犯的那一次,她簡直猶如從地獄墜入了天堂。
慕嵐勾着脣望着慕安然笑:“是不是想起了那種感覺,很痛苦對不對?可惜,我受到的折磨比你所受到的折磨,更殘忍,更持久!”整整大半夜,她在近十個男人身下痛哭求饒。
慕嵐想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叫,仍然阻止不了那些下賤的男人在她身上弄來弄去,想到那些猶如硬鐵一般的器物刺進了她的腿間,她就忍不住想去死。
可是,想到這些都是拜霍彥朗所賜,她便又捨不得去死。
她要活着,報復霍彥朗,報復慕安然。
“安然,你知道姐姐爲什麼這麼慘?都怪你的好未婚夫,是霍彥朗!”
慕方良一張臉已經黑得像炭一樣,慕嵐說的每一句,不僅是發生在慕嵐身上的恥辱,更是慕家的恥辱。
堂堂慕家大小姐,竟然被一羣窮鬼流氓欺負!
如果他不能替慕嵐討回公道,那麼也不配當一個父親!
“嵐嵐,還有什麼,你全說出來!今天既然人全到齊了,那麼我在這裡就非要替你討回個公道不可。”
柳眉也皺起了眉頭,一陣心疼。
慕嵐是她的女兒,雖然跋扈了一些,可從小被捧在手心的姑娘,怎麼就這麼遭遇了這樣不人道的事情。
“姐……”慕安然恐懼。
“別叫我姐!都是因爲你,霍彥朗纔會這樣對待我!他認爲是我傷害了你,所以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被十個男人輪流玩弄,差點死在那間地下室裡,這種痛苦的感覺你嘗試過嗎?”
“就因爲覺得我欺負了你,他就要這樣對我!”
“難道不是嗎?”一直沒有出聲的霍彥朗,驀地冷冷出聲。
在場的人都反抽了一口氣,慕方良黑着臉看過去,柳眉也擔憂地看向了霍彥朗,慕安然則白着一張臉,囁嚅着脣,望着霍彥朗。
霍彥朗緊抿着脣,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霍彥朗……”慕安然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好啊,安然你看看,他沒有否認不是嗎?他竟然反問我,‘難道不是嗎?’所以,這就證明了,他果然是因爲你,所以纔要報復我。安然,我被輪\奸全是因爲你!”
慕安然腦子一片空白,就連柳眉、慕方良都看向了她。
慕安然的心像是猛然炸開,把自己的理智炸得支離破碎。
慕嵐崩潰的笑着,把自己的傷口一寸寸剖開給她看:“我知道,口空無憑,光說是沒用的。”她看向霍彥朗,“我有證據。”
霍彥朗冷冷地看着慕嵐,宛如看着一場鬧劇,“嗯,然後?”
慕嵐一下子又被氣得不行,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樣,只要他不上心的人或事,從來這般不給面子,事已至此,霍彥朗仍像是事不關己,將一切高高掛起。
慕嵐抖着手,直接從身後拿出了文件袋:“證據!這些都是證據!”
“霍彥朗,你以爲你做得天衣無縫麼?以爲我醒不來麼?還是你以爲,就算我醒了也對你造不成威脅?你可以不顧慕家面子,做出傷害我的事情,但安然呢?安然知道你自作主張,爲了她而傷害她唯一的親姐姐,她會原諒你嗎?她能原諒自己嗎?”
霍彥朗挺拔的身形終於動了動。
慕嵐看他有反應,更加淒厲地笑着,用一種極度哀婉的眼神看着慕安然。
這種眼神,就像是一種委屈的、無聲的控訴。
別說慕安然經歷過那種可怕的事情,差一些就叫人欺負了去,她幾乎可以感同身受,而慕嵐……確確實實是被人輪\奸着。
慕安然難受得發抖,渾身冒出了小雞皮疙瘩,雙眼失去了焦距,痛苦地望着所有人!
“不……不是這樣的。”慕安然喃喃道。
慕嵐笑:“不是這樣的?事實就擺在面前!你們一定都想不到,我不僅醒了,我還有證據!”
慕嵐突然把文件袋裡的東西抽出來,“啪——”地一聲,把東西全都摔到了桌上。
慕方良冷冷看着桌上的照片,柳眉倒吸一口氣。
慕安然突然覺得一切都那麼刺眼,她這些天和霍彥朗的甜蜜,突然就像個笑話。
文件袋裡的照片被人調光處理過,所以哪怕是晚上照的,照得有些倉促,也依舊清晰可辯。照片上幾個身形魁梧的男人從行李箱裡將慕嵐拖出來,動作毫不憐香惜玉,像是卸貨一樣,將人搬出來。
慕嵐的目光也落到了這張照片上,再次看向被人像死豬一般對待的自己。
慕嵐大紅色的脣死死咬着:“看見了嗎?這就是現場!憑着這張照片,我就可以去告你。”
“然後呢?”霍彥朗的聲音絲毫沒有起伏。
就好像,今兒這晚並不是在對峙,只是在閒聊,聊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慕嵐愛極了霍彥朗這樣的男人,處變不驚,哪怕在這樣的情形下依舊如此有風度,可惜這些風度這會兒變得有令人心寒,越加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誰都無法讀懂霍彥朗此時深邃的目光中藏着什麼,是喜?是怒?
慕嵐簡直要被霍彥朗不緩不徐的聲線激怒,她找出另一份資料:“然後?然後霍總可以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這位?還有這位名叫黑貢的男人,應該不用我多說,你認識吧?”
慕嵐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怎麼可能不認識?不過是你手下的一條狗!”
“嵐嵐!”柳眉猛地出聲。
慕嵐繼續說道:“只要我在口供上說出那一晚我見過你,再加上這些照片和資料,就應該能確定你是幕後主使的嫌疑了吧?霍彥朗,你需不需要我幫你坐牢?堂堂‘擎恆’集團的總裁,主使一場強\奸案,應該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