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此時倒是平靜了許多,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楚小姐這話錯了!木華不是沐府的丫頭,她和木晴,都是鎮國將軍府的人。是因爲外祖母擔心我遇襲,所以才特意挑給我的。”
沐心暖的話,不僅僅是楚茉莉怔住了,就連楚夫人和楚榮二人,也是愣了一下。鎮國將軍府的人?這麼說來,剛剛楚茉莉打的,就是鎮國將軍府的人,而非是沐府的丫頭了?
“算了。母親,我們今日本就是來道謝的。至於其它的,正如楚小姐所說,我們高攀不起。”沐心暖說完,便伸手拉了李氏的手,“母親,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回府吧。”
李氏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齣兒,臉色也是不大好看。不過,到底是與楚夫人多年的交情,自然也不可能是太不給她面子了。
“也罷,今日就先這樣吧。你自己也當心些自己的身體。我們先告辭了。”
楚夫人一聽,臉色就有些難看了,再加上一旁楚榮一個勁兒地給她使眼色,顯然就是想要讓母親將她們給留下來。可是這自己的女兒如此不懂事,她身爲母親的,哪裡還有那個臉面?
“今日之事,都是我招待不週。阿暖呀,好孩子。楚伯母瞧着你是個懂事的,茉莉歲數小,你也別與她一般計較。”楚夫人說着,就從自己的手上褪下一隻碧玉鐲子,往她的腕上戴。
沐心暖連忙要躲,奈何楚夫人的手勁兒極大,硬是拽着她的手,不肯讓她閃避。“好孩子!長者賜,不敢辭。你可不能嫌棄伯母的東西差。”
沐心暖也知道她與母親是有些情分的,自然是不能鬧的太難看了。也只好是由着她,將那鐲子戴上了。眼角卻是瞟到,一旁的楚茉莉眼裡的妒恨之色,恨不能在自己的身上戳上幾個窟窿。
“阿暖,你,那些醫書,你可帶上了?”楚榮沒話找話道。
“多謝楚公子的醫書了。改日,阿暖定然是再奉上謝禮。”沐心暖衝着楚榮福了福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已是再明顯不過!
沐心暖重活一世,對於男女之情,已是看得極淡,這一世,她看重的,便只有父母情和姐弟情!什麼男女情事,在她的眼裡,不過都是浮雲罷了!
再說了,這會兒的沐心暖才十一,在旁人的眼中,自然也是不可能會懂這些了!
“母親,阿暖妹妹以後是不是不會再來了?”楚榮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有些沮喪道。
楚清河不明所以,一臉納悶兒地看向了自家夫人。
楚夫人則是輕嘆一聲,“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把茉莉教好。人家是滿心誠意地上門來謝謝你。可是誰知道茉莉這孩子,竟然是?”接着,楚夫人便將茉莉如何打了人家沐心暖的侍婢的事,都跟夫君說了一遍。
楚榮也是一臉地無奈,“還不止呢!當時兒子就在不遠處,親耳聽到了妹妹辱罵人家。倒是阿暖,自始至終都是大家風範,一直是嚴詞力爭,卻是未曾有一個字的唐突。什麼是大家閨秀?妹妹真該跟人家阿暖學學了!”
楚榮說着,便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楚清河和楚夫人自然也是看出了兒子的心事。如今這沐長安正值聖寵,又是榮升了工部侍郎。而且這阿暖還是鎮國將軍府的外孫女,身分與自家兒子,倒也還算是相配。兩人本來也是樂見其成的!哪知道竟然是被楚茉莉給攪和了?
回到了沐府,沐心暖不放心木華的傷勢,又喚了自家的府醫過來看了,確定無事之後,纔再三叮囑她,讓她好好休息,等什麼時候傷好了,什麼時候再來服侍。
“小姐,鎮國將軍府出事了,聽說是李二小姐的頭髮,一把一把地往下掉呢!這會兒,已然是個瘌痢頭了!”榮月一進來,就急匆匆地稟報道。
“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是元宵節之前就已經是出現了類似的症狀,當時李二小姐雖然是着急,可是也沒有想到過會這般嚴重,不過才短短几天的功夫,那頭髮已然是沒有幾根了!”
“這消息外頭可是已經傳出去了?”
“回小姐,沒有。奴婢是剛剛從夫人那兒聽來的,是大舅夫人派了人來跟夫人說的。那李二小姐也是個厲害的,硬生生地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說是李大夫人害的她!後來舅老爺查明瞭,此事與大夫人無關,那李二小姐,竟然是哭鬧不止,硬說是府上有人害她!聽說最後舅老爺也是氣極了,直接就讓人將她關在了院子裡頭,不許出來。對外只說是李二小姐身體不適,在府上將養。”
榮月說的是滿臉喜色,兩眼放光,好像是她本人親見了那李婉清頭髮掉光的模樣兒似的!
沐心暖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倒是於嬤嬤厲色道,“榮月,說話注意些分寸。咱們小姐好歹也得是喚人一聲二表姐的。若是再被有心人聽了去,只怕是要說我們小姐心思惡毒,小小年紀,便不懷好意了。”
榮月一看小姐的臉色淡漠,似乎也並未真的生氣,輕吐了吐舌頭,福身道,“是,於嬤嬤教訓的是,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知錯了!”
沐心暖也未看她,“行了!知道錯了就好。喚木晴進來,你們都下去吧。”
“是,小姐。”
“東西可都處理乾淨了?”
“回小姐,已經處理乾淨了。剛剛榮月沒說,其實剛剛夫人院子裡的嬤嬤來問,那李二小姐送小姐的頭油可有用過。奴婢按先前小姐吩咐的回了。只說那頭油味道太濃,小姐不喜歡,已是賞給了院子裡的下人了。並且,還帶那位嬤嬤去看過了。東西果然在。”
沐心暖冷笑,“想必這是大舅舅的那位姨娘的意思了!倒是個心思伶俐的,知道查到我這裡來!那就由着她去查吧。”
木晴輕笑,“這件事,小姐做的滴水不漏,任她如何查,也是查不到小姐的頭上的!”
沐心暖的眉梢一動,“你說是何人做的?”
“是奴婢說錯話了!許是那位李二小姐自己生了什麼頭疾罷了。不一定就是什麼頭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