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直到被公主府的人攔下,再請去了前廳,也沒弄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明明就安排好了,那李婉清的身邊兒可是有自己的眼線的,正是借了她的手,纔將那被麝香精心薰過的帕子送到了李婉月的袖中,可是現在怎麼會?
直到看到自己的大哥大嫂也被人請了過來,正想着他們是不是也聽說了公主的事情趕過來的,就見大哥夫婦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有些不太好看!
而當楊夫人看到了自己的相公安國公也出現在了這裡的時候,便知道,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妙了!
“老爺,您怎麼也來了?可是二哥請你過來的?”楊夫人極爲討好地迎了上去,可是安國公卻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楊夫人只覺得心裡是咯噔一下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爲何這一個個兒的,都是這般地古怪?
“母親,您慢些,來,兒子扶您坐下。”
看到二哥扶着母親也來了,楊夫人若是再瞧不出什麼門道兒來,可就是白活了!
“來人,將那賤婢帶上來!”羅駙馬自進屋後,連看都不曾看楊夫人一眼,甚至是安國公,他也是沒給好臉色。
那丫環一被押上來,楊夫人的臉色就變了,“玉嬌?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了?”
那小丫環一看到了自家主子,便是泣不成聲道,“夫人,夫人救我!夫人,您發發慈悲,千萬不要讓駙馬爺將奴婢賣到窯子裡去!夫人,救命呀!”
楊夫人被她這一叫,給叫懵了,“什麼?誰要賣你?這。”說着,便轉頭看向了羅駙馬,“二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哼!你自己來說!”羅駙馬說完,便一撩袍在老夫人的旁邊兒坐下了。
那玉嬌一看這架勢,也知道自己是沒有別的出路了,只好一五一十地說了遍,還沒說完,那楊夫人便有些受不住,暈了過去。
而始終跟在了她身邊兒的楊玉兒,則就是完全嚇懵了!母親不是說一切的計劃都是好好兒的嗎?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老夫人聽完,則是氣得臉都青了!手裡的柺杖是不住勁兒地敲着地磚,“造孽呀!造孽呀!”
羅駙馬的大哥,也就是安寧侯,這會兒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二弟,公主怎麼說?”
安寧侯夫人,也是急切地想知道公主的意思,畢竟,這個妯娌,可是不比其它女子,人家後頭的靠山,可是在場誰也不及的!
“回大哥,公主沒說,不過,我過來時,公主還在寢室裡哭呢。說是自己好不容易纔能再有了身孕,竟然是被人這般地算計!若是傳了出去,丟的可不止是她一個公主的臉面,還是整個兒皇室的顏面。”
安國公蹙起了眉,今日之事,的確是羅氏做的太過了!這個妻子,向來是自詡聰明,從來都是不肯聽旁人一句勸的,這一次,竟然是這般地大膽,直接就將主意打到了昭陽公主的頭上去!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原來,剛剛玉嬌交待,楊夫人早就悄悄地買通了李婉清身邊兒的丫環,然後再將那用麝香反覆薰過的帕子送到了李婉月那裡。這樣,李婉月的身上,自然就會有了麝香的味道了。
其實,楊夫人的整個兒計劃是,先給明王制造機會,讓他將李婉月的清譽污了,若是事成,那麼,李婉月自然是除了嫁入明王府,再沒有了旁的出路。這於明王來說,自然是等於拉攏了鎮國將軍府,有助於他的大業!
而若是李婉月這一次,再如上次那般僥倖地逃過了一劫,那麼,她自然就還有第二手的計劃,便是這薰過了麝香的帕子了。
公主千金貴體,稍有不適,定然就會宣了太醫前來看診,太醫們可都是謹小慎微的,只要是感覺到了一點點的不正常的脈象,自然就會仔細斟酌,到時候,自己再推波助瀾一番,事情想要引到了李婉月的頭上,自然就是再容易不過了!
哪裡知道,這樣頗費心機的連環計,竟然是也失敗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國公問道,“公主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羅駙馬搖搖頭,“公主身邊兒什麼人沒有,一靠近了李婉月的時候,便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兒不對,那會兒,她可是還沒有見到公主呢。否則,怕是這會兒公主腹中的孩子。”
羅駙馬說到此處,頗爲心痛,再也說不下去了。眼神微閃,他也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可是公主的說辭便是如此,總不可能是那兩個小丫頭髮現了問題吧?他可不信兩個小孩子,就能看透了這樣周密的計劃!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安寧侯夫人衝着安國公搖搖頭,“眼下,還是想着要如何安撫公主殿下吧。公主腹中的孩子,無論男女,那都是極爲尊貴的。都是能體現出皇家對於我們羅家的天恩的。母親,這一回,怕是妹妹要吃些苦頭了。”
老夫人點點頭,一臉地失望,“我真是沒想到,她竟然是能做出這等的事情來!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羅駙馬似有爲難,“母親,這件事情,只她一人,怕是難成的。公主說,玉兒在她那裡一個勁兒地說着沐家小姐如何如何的說,將與李婉月作伴的沐小姐給引到了東暖閣,然後再將明王引到了後院兒,這一切,豈是她一人能成?而且,當時的情形,怕是羅側妃,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老夫人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們羅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兩個不成器的東西!今天丟臉最大的,就是我們羅家了!如今,姑侄倆同侍一夫,這,這簡直就是讓我們羅家成了整個上京的笑柄了!”
“母親息怒!妹妹她?”畢竟是還有母親在,她對於這個妹妹的寵愛,可是不亞於他們兄弟倆的,是以,羅駙馬也不敢真的就直接放話要處置她,再加上妹妹到底是成了親的人,嚴格說來,已經不是羅家的小姐,而是楊家婦了!
同時,也是爲了給母親和大哥施壓,好讓他們重懲這個妹妹,纔會將安國公也請了來。
“女婿,她是你們楊家的人了,我們羅家,實在是不便再對她如何了,人,你就直接帶走吧。”老夫人衝着安國公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