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月對於王妃大力扶持劉氏的做法,很快也就看明白了。
王爺要重用劉義和盧少鋒,而這兩個人同時在意的,就只有一個劉氏了。另外一點,王爺是屬意將來由盧少鋒來接掌盧老爺的爵位的,雖說只是一個子爵,可也是爵位,對於家族來說,也是一種榮耀了。
對於盧夫人相對的安定,沐心暖是持有戒備之心的,她知道,那個盧夫人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放棄了將劉氏驅逐出盧府的打算的。
只是,她到底會怎麼做呢?
沐心暖對此隱隱有些期待,因爲她總覺得盧夫人深惡劉氏,定然是還有另外的一重原因,至於爲什麼,很快,她似乎是就找到了答案。
歷盡周折,終於,劉義的家人也都被接來了燕州。
王爺賞下的府第,自然是氣派的,而且沐心暖考慮地也比較周全,不僅僅是這些硬件兒的東西到了,還特意命人帶了人牙子過來,供劉夫人挑選丫環奴婢。
當然,沐心暖最先派了榮月和方姑姑過來,先奉上了一百兩的碎銀子,又送了五百兩的銀錠子過來,另外,再奉上了一千兩的銀票。
方姑姑留下了兩名婢女,說是等將這府裡一切都安置好了,再讓她們回府,否則王妃不放心。
等到盧少鋒陪着劉氏過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這一幕,劉氏心底裡頭自然是說不出的感動。
如今雖然是由她掌管着府中的中饋,可到底是盧家的錢財,她若是拿了,只怕日後在盧府,再沒了聲望,不僅如此,還會讓婆家人瞧不起自己的孃家。
盧少鋒陪着她一起過來,也是將自己房裡的五百兩的銀票帶了過來,想着這岳父岳母初至燕州,上下打點,要花的銀子實在是太多,哪裡想到,王妃竟然是比他們還要快了一步。
不僅如此,等用過了午膳,幾人在屋子裡說着話,便又聽到了外頭熱鬧了起來。
待幾人迎了出去才知道,方姑姑和王府的德安大管家又來了。
看着院子裡的箱籠挑擔,這劉夫人一時有些吃驚,她知道劉家已大不如前,雖說自己的夫君有才華傍身,可是到底也是平日裡太過清高,從來沒有想過,這有一日,自己竟然是也能見到了有人送來這麼多的東西。
盧少鋒上前與德安大管家說話間,劉氏則是快速地掃了一眼這些東西。
有幾匹綢緞,也有一些茶具餐盤,甚至是一些個花瓶擺件兒等等,雖不說是多麼貴重的東西,卻是實實在在要用到的。
這王爺賞了這麼大的一座宅子下來,總不能都個府裡頭都是空的吧?
劉氏心中安慰,明白了王妃此舉,定然是爲了不讓父親的傲氣受到打擊,這送來的東西,只是一些隨處可見的,自然不會讓父親和母親生出一種被人施捨的感覺。
“給劉夫人請安,給盧少夫人請安。”
“請方姑姑安,您是有品級在身的,我哪裡敢受您的禮?”劉氏連忙還禮道。
“少夫人不必客氣。王妃說了,這些都是日常要用到的物件兒,反正在王府擱着也是擱着,倒不如先拿過來給你們應應急。這會兒大冬天的,外頭風大,再出去一樣樣兒地選,總歸是有些不方便的。再說了,劉夫人初至燕州,只怕這東西南北纔剛剛分清楚了,還是先在府裡安穩地休息幾日,再去王府說話吧。”
劉氏的眼睛一亮,明白這是王妃有意擡舉自己的孃家,連忙笑着道了謝。
盧少鋒看到這裡沒有什麼事兒了,自己心裡的一塊兒石頭也算是落了地兒。若是劉家太過寒酸了,自己又不能伸手幫扶,豈非是讓人笑話?
如今劉家面子裡子都有了,便是他的母親,自然也是不好再說什麼了。
兩日後,那兩名婢女回府,直接就被帶去了倚靜園。
沐心暖聽着剛剛兩人的回稟,一時有些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一會兒,才問道,“那位劉夫人與劉氏的相貌生得可是相似?”
“回王妃,的確是有六七分的相似。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一身的書香氣質,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沐心暖點點頭,一擺手,兩人退下。方姑姑則是上前給她遞了盞茶,“真沒想到,這劉夫人,之前與盧老爺倒是有過這麼一段兒舊事。”
“舊事,只怕倒也是算不上!或者說,怕只是盧大人單方面的相思罷了。不然,你瞧着這位劉夫人,無論是劉家興盛,還是衰敗時,這對夫君都是不離不棄,而且毫無怨言,可見是個心思簡單的。”
“王妃說的是。這會兒,算是弄明白了爲何盧夫人橫豎是看劉氏不順眼了。只怕別人不知道,這位盧夫人定然是知道當年盧老爺的心思的。只是事情過了數年,怎麼就還是記掛着不放呢?”
“盧大人與劉大人二人年輕時交好,所以後來纔會有了這指腹爲婚一說。只是不想劉大人竟然是娶了盧大人的心上人,這一點,怕是當年盧大人自己也是沒有想到的。另外,在後來劉家本家兒日漸衰落之時,這位劉大人雖是旁支,可也定然是受到了牽連的。不然的話,當初日子也不會過得這樣艱難。”
“王妃,依您看,如今這位劉夫人也到了燕州,那位盧夫人?”
“呵呵,不用想,她這會兒定然是在府中氣得跳腳了!其實,原本也是她自己自尋煩惱,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總記着以前的事做什麼?沒的再失了身分。”
“王妃說的是,只怕盧夫人,未必能想得明白呢。”
沐心暖突然心思一轉,“你說,那位盧大人,定然也是知道盧夫人是爲何如此不喜歡劉氏了。所以,這一年多來,纔會一直對盧夫人做的事,冷眼旁觀。只怕是在他的心裡,也是覺得愧對了她,纔會對她如此放縱了。”
方姑姑的眼皮一跳,“王妃的意思是盧大人現在心裡頭?”
沐心暖搖搖頭,“現在不一定還有這個心思,倒是當年,怕是他真正想娶的人,就是劉夫人。而盧夫人,不過是父母之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