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夫人的毒無解,這一下子,自然是驚動了盧府上下的所有人。
盧少鋒正在往回趕,而盧家的一些旁支的親戚,自然也要過來看一看的。盧家二夫人,也早早地過來守着,就連之前一直跟在了端木初澤身邊的盧少宏,這會兒也被王爺放了假,回到了盧府。
如此一來,盧府自然就熱鬧了起來,主要熱鬧的,還是外院,內院裡,但凡是進來的,都是夫人小姐們,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好高聲言語,引人怒意的。
而外院,這些老爺公子們,主要議論的,也還是如何來懲治真兇等等。
盧少華自從得知母親無藥可醫之後,便一直守在了榻前,前自喂藥餵飯。
趙子赫雖然是覺得無用,還是開了幾服藥,希望可以能讓盧夫人,多活兩天。
“相公,你先回去歇歇吧,這裡由我和二嬸來照顧就好了。今天估計大哥和大嫂就要回來了,你們怕是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商量,莫要再累着了。”
何香菱的溫婉,讓盧少華面有痛色,如果不是自己耳極子太軟,母親也不會收到了楊家這樣的信,也就不會中毒了。
雖然他不知道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可是大概的,他也能猜到一些。
當初,母親和楊氏聯手對付大嫂,他是知道一些的,當初就該加以制止纔對。如今倒好,大禍臨頭,卻是悔不當初了。
“我沒事,倒是你,現在大着肚子,不能再讓你累壞了。”
“相公,我現在好些了。而且也只是在這裡服侍着母親,不會有事的。這不是二嬸兒也在嗎?”
盧二夫人點點頭,“少華,聽香菱的,你先回去歇一歇。這後頭要忙的事情還多着呢。你母親總共也就你們兩個兒子,有些事,還要你們弟兄商量着來。聽話,先回去歇歇。有什麼事兒,我自然是會讓人去叫你的。”
盧少華猶豫了一下,再看了一眼牀榻上的母親,點點頭,“也好。辛苦二嬸兒了。”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傻話呢?你瞧瞧你這一臉憔悴的樣子,快去梳洗一番,睡個覺,王妃不是和趙公子去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麼解毒的法子了嗎?說不定,你睡醒了,就有好消息了。”
盧少華點點頭,其實他也知道,二嬸兒這話,也不過就是爲了安慰他罷了。
若是果真有法子,趙子赫就不會說出藥石罔效這樣的話來了。
心頭涌上一抹苦澀,母親出身也算是高門,自嫁與父親之後,一直也是相敬如賓,特別是在生了他們兄弟二人之後,在府上的地位,一直就是不可動搖的。
如果當初母親沒有與楊氏商量着去謀害大嫂,或許也就不會有今日之禍。
現在母親成了這個樣子,他身爲兒子,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簡直就是枉讀了那些聖賢書!
盧少華心頭的重重自責,何香菱也看出了幾分,只是這個時候,她說什麼,怕是也於事無補。盧少華對於之前的事,一直是有些介懷的。
當然,他是在意自己當初的不明智,而不是母親的心狠。
盧少華回去簡單地梳洗了一下,重重地躺在了牀上。
擡眼看着頭頂上的承塵,想着自己這麼大個人了,爲盧家做過什麼?爲母親做過什麼?
他不僅是一件正事兒也沒有做過,還險些害得大哥失去了大嫂,他果然就是一個廢物麼?
雖說如今在學業上有些起色了,可是如何跟大哥比?
當初母親甚至是逼着大哥放棄了入仕的機會,爲的僅僅就只是逼着他與大嫂和離麼?自然不全是!
他知道,母親從心底裡頭,是有些偏袒他這個小兒子的。
因爲他在母親的身邊待的時間長,雖然後來開蒙了,可是仍然一直待在內院,直到九歲,才搬到了外院,也因此,他與母親的感情,比大哥要更深一些。
現在想想躺在了牀上奄奄一息的母親,盧少華就覺得這心揪疼揪疼的。
翻了個身,長嘆一聲,他明白自己不是大夫,這一點上,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再加上自己在牀前守了兩天一夜了,自然是困到不行,很快,兩眼一合,就睡着了。
盧少華睡的並不踏實,也只是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又醒了。
起身淨了臉,纔要出門,就感覺嗖地一下子,身子頓時就僵在了原地。再一扭頭看過去,發現了那牆上,正釘着一把飛刀。上面還釘着一封信。
有了母親的前車之鑑,所以這一次,盧少華很是小心,拿了一塊兒乾淨的帕子疊了兩層,墊在了手上,先將那把飛刀拔了下來。
許是因爲知道盧少華是一介文人,所以,那飛刀釘入的並不太深,稍一用力,便拔了出來。
盧少華再小心地用帕子墊着,將裡頭的信箋取了出來。
快速地掃過之後,盧少華的面色一驚,四下看了看,又尋了一方乾淨的帕子將那封信包好,然後揣入懷中,急匆匆地出去了。
同一時刻,盧少鋒一家三口,正往燕州這裡趕。
原本盧少鋒的意思是他先行一步,可是想到了妻子帶着年幼的孩子,實在是有些不便。再加上因爲母親是被人下毒,而且還殃及到了弟妹,所以,他難免會懷疑到,有人也會對他的妻兒動手。
不得不說,這一次,盧少鋒的決定,還真是再英明不過。
因爲他們纔出了瑜郡沒多遠,就遇上了一批劫匪。
好在盧少鋒帶的人手不少,雖然也有些損傷,可是至少是安全地過了這一關。
盧少鋒注意到,這些人,可不是簡單的劫匪這麼簡單。當下就派了一人回到瑜郡,再帶了大批的人馬過來,將這些屍體帶回去,等他騰下手來,再來處置這件事。
原以爲一路上應當就會安全了,可是沒想到,快要到燕州了,他們竟然是又遇到了麻煩。
而且這一次,纔是真正的大麻煩。
盧少鋒看着數十名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而且個個的身上殺氣騰騰,顯然是真正的受過訓練的殺手,而他帶的人,不過都是府衙的一些差役,對上這些人,怕是沒有一點兒勝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