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了門口的,都是近身服侍楚楚的,根本就不是付家的人,自然是不會由着她在此胡鬧。
張瑞蘭說了幾句難聽的,接着就想往裡闖,自然是不可能闖得進去的。
這楚楚一直在外負責打理端木初澤在江南的產業,身邊跟着的,自然都是些會功夫的,張瑞蘭帶的那些人,怎麼可能打得過她們?
這裡鬧得不可開交,自然就有人去外頭找夫人和大公子了。
很快,不僅僅是付夫人和大公子來了,就連付老爺,也跟着一併過來了。
付老爺一進屋,就黑了一張臉,“放肆!成何體統?這楚姑娘是我兒的救命恩人,你想幹什麼?”
付老爺自然是知道楚楚的真正身分的,那可是王爺一直護着的人,而且,也是一直管王爺叫師父的。豈是她們這些人能隨意招惹的?
付老爺這一吼,付夫人有些不樂意了,這當着自己的面兒就吼自己的侄女,不是不給自己面子嗎?
“老爺您先消消氣,好歹也問問是怎麼回事呀?”
張瑞蘭一聽姑姑爲她說話了,立馬就哭哭啼啼道,“姑姑,我只是好心來看望這位楚姑娘,想不到,她不僅將侄女兒拒之門外,還,還縱人行兇!”
付夫人一看張瑞蘭的手腕上兒都是一圈青色,臉色立馬也就不好看了。
“楚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楚楚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思與這些人周旋,只是轉臉看向了付老爺,微一欠身,“付家主,楚楚是什麼性子,您是知道的。這付府,原本也不是楚楚想要住進來的,只是付公子他?”
說着,楚楚輕咬了一下嘴脣,再道,“楚楚向來不是一個事多之人,今日,若非是這位張小姐要硬闖我的閨房,我也不至於讓人將其阻攔在外。”
“你說什麼?誰硬闖了?再說了,你這閨房裡有什麼不能進的?難不成,你還在這裡藏了什麼人?見不得人不成?”
張瑞蘭這話,可是成功地激怒了楚楚。
楚楚立馬轉頭看她,“張小姐,我楚楚雖爲一介孤女,可也知道男女有別,更知道何謂禮儀教養!你身爲府上的表小姐,我的人既然是告訴你了,不見。你何故硬闖?還是說,這燕州的家教,是與別處不同的?”
付夫人的臉色多了幾分的尷尬,這分明就是在暗指她們張家的門風不佳了。
付老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來人,送表小姐回張府,以後沒什麼事,就不要再來了,我付家,不歡迎對我兒救命恩人不敬之人。”
“是,老爺。”
雖說這後院兒是付夫人在打理,可是這一家之主,可是付老爺。
他一發話,哪個敢不聽?
立馬就有婆子上前,攙了張瑞蘭就往外走,說是攙,其實根本就是架出去的。
何夫人的臉色青白變幻,“老爺,她到底也是妾身的侄女。”
“哼!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你的侄女的份上,你以爲我會容忍她至今?你是一家之主母,爲什麼問問這府上的下人,這兩年來,這個張瑞蘭都在府上做過什麼?”
付夫人的臉以晦暗難明,付老爺深吸了一口氣,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重了些,“行了,先回去吧。莫要打擾楚姑娘休息了。”
說着,還深深地看了這位楚楚一眼,如果不是自己的兒子非她不娶,他也不必會應了兒子,跟他一起來說服張氏。
可是現在,自己夫人的樣子,怕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接納她的。
楚楚看着他們一行人離開,微動了一下眉,“總算是清靜了。”
眼神再一掃,這纔看見一直在一個不起眼兒的位子上坐着的付弘揚。
他的表情有些複雜,細看,似乎是還有些沮喪和失望。
“你怎麼還在這兒?”楚楚的話冷冰冰的,就像是一把冰刀子,割在了付弘揚的心尖兒上。
“你果然是不喜歡我的?如果不是王爺的信,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看我一眼?”
楚楚抿了抿脣,沒出聲兒。
“也罷,我付弘揚這幾年對你死纏爛打,除了霸王硬上弓這一招沒有對你用過之外,其它的,我幾乎是對你用了一個遍。這一次,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求到了王爺那裡。”
楚楚不出聲,也不動,就只是靜靜地聽着他說,眉眼間,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快速地閃了閃。
“可是我沒想到,我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對你而言,竟是如同枷鎖一般。也罷,是我付弘揚福薄,配不上你。你願意走,便走吧。”
付弘揚說着,然後起身,身子微微地彎着,頭也是半垂着,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好了。
楚楚一時有些怔住,然後就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子往外走。
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也罷,就如此吧。
反正付夫人也是看不上她的,既然如此,那便不如相忘於江湖,自此以後,路歸路,橋歸橋。
回到了寢室的楚楚,臉上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不是一直都期盼着付弘揚對她說出這樣放棄的話來麼?
如今他說出來了,自己怎麼反倒是有些不舒服了?
難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然如此之深?
楚楚自嘲一笑,喃喃道,“這樣就挺好,難道自己還指着將來嫁與他爲妻麼?自己的身分,最多爲妾。可是看了這麼多的世態炎涼,哪一家的妾室的日子,是好過的?”
次日一早,楚楚便讓人整理好了東西,再向付夫人辭行。
付夫人看到她要走,原本還是一肚子火氣的她,倒是不好發作了。
老爺說的對,再怎麼說,也是人家這位姑娘救了自己的兒子,張瑞蘭,的確是做得有些過分了。
“多謝這幾日來付夫人的款待和照顧,楚楚感激不盡,就此告辭了。”
“也好,那你一路小心着些。不知道楚姑娘這是要去何處?”
“家師就在燕州城,不然,楚楚也不會來此。”
“哦,原來是尋你的師父的。”
“正是,因爲師父與師母成親生子,一晃已是幾年,身爲徒兒,卻一直被江南諸事牽絆,始終不曾來拜見師母,所以,這次來燕州,是特意給師母請安的。”
楚楚雖然是跟着端木初澤習武,可是這禮儀上,倒也是一點兒沒落下,話說得周全,而且,還很中聽。